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毕竟谁都想活下去,谁都想赚多的钱,养活自己的家人。
市场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
这都威胁到生命了,要是还不抵制,那这现实也真的太美好,这市场氛围也太和谐了。
这么和谐,肯定是假的。
想当初,他创业的时候,同样也是如此。
自己开了家五金厂,结果触碰了其他五金厂的利益,这其中不乏有集体资产。
当初同样面临打压与排挤,好在自己一点点坚持了下来,并将公司做大做强了。
所以,即便是没有知晓未来的能力,他也已经能猜得到,冷枫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永无止境的打压与排挤。
除非冷枫能和自己一样,做大做强,干掉那些公司。
不过,他并不认为冷枫会赢。
因为自己当初面对的只是江州的五金产业而已,而冷枫面对的,则是整个纺织产业。
因为仿丝棉不仅会波及到棉花商人的利益,同时也会波及到以植物棉作为原材料的制衣商人。
如此一来,那可就是行业公敌了。
这可比无底线降价更恶心人。
毕竟这些棉花商人与纺织商人,为了今天的事业与局面,那可是精心运营了一辈子。
一辈子的心血,怎么可能毁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仿丝棉上。
所以他认为冷枫不可能脱离这些人的围困,或者打压。
这时,孟消指了指正在参观的童生说道:“你看见那个人了吗?”
“嗯。”顺着孟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他也注意到了童生,刚才在开幕式时,他就注意到了站在邓怀旁边的童生。
“那个人叫童生,可是海州最大的纺织商人。”
四下看了一眼,孟消悄声说道:“我给你说啊,邓怀这老家伙,好像是有意要将冷枫的产品介绍给童生。
如果真的介绍成功,这冷枫或许就不会像你所说,会被这个行业围攻。”
这么一听,的确有那么一些道理。
不过......
“我可不这么认为。”
“汪老板,难道你觉得会有变故?”孟消问道。
“并不是变故,而是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至于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因为他深有体会。
而这体会,还是冷枫施加给他的。
“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童生的东方国际,体量太大,不容易转型。”
这话听着熟悉吧?
没错唠,当初在皇冠大酒店和谈时,冷枫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这是有多讽刺。
现在自己竟然把对手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虽然讽刺,但这也是事实。
当初,冷枫就是看准自己不太容易转型,所以有恃无恐地敢跟他下挑战书,并死磕到底。
这个童生也是如此。
无论是他的集美集团,或是东方国际,都是同样的局面。
因为体量太大,而且已经有了成熟的客户群体,根本没办法转型。
就好像他自己,他是做五金起家的,最大的业务也是五金与基础制造。
目前,他所有的老客户与订单,都是有关五金与基础制造的。
这要是让他突然改行,去做衣服,显然是不太容易实现的。
因为一旦去做服装行业,肯定会打破市场平衡,必定会遭到其他服装公司的打压。
当初,汪精那小子就是因为胡乱给布匹加价,想借此削减冷枫的产量。
结果冷枫的产量没降下来,反倒给其他服装厂敲了一个警钟。
搞得其他服装厂都开始或大或小的,开始投资纺织厂,目的就是以防汪精下一次蒋矛头转向自己。
在此之前,江州最大的布匹生产厂,就他的集美集团和其他那么几家。
在涨价的时候之后,凡是比较大的制衣厂,或大或小,都有了自己的纺织生产线。
最终搞得自己的集美集团,销量大减。
而且冷枫那小子还把汪精乱涨价的证据,给有关部门提交了上去。
要不是自己关系够硬,只是象征性地被罚了一点钱,要不然就是停业整顿了。
而童生的东方国际,也是体量大,不容易转型。
因为童生的公司,只接大订单,三两件的小订单肯定不接。
至于有多大的,肯定是比刘占军的还要大。
与刘占军的有衣服是一样,童生的东方国际,同样没有自己的品牌。
主营业务是代加工,有国外的服装品牌公司,会将订单与设计图纸交给童生。
之后,童生这边加工好,并贴上对方的logo,从里面赚个差价与加工费。
“这样啊。”孟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正是因为童生没有自主品牌,只是代加工,所以在使用什么材料来缝制衣服这一方面,没有选择权。
品牌商要求使用什么材料,他童生就得使用什么材料,这下你懂了吧?”
对于自己的分析,汪晓枫也是很确信的。
因为这并非主观意识,而是客观事实。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用担心了。”孟消重重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无比放松。
看得出来,冷枫给是真的给孟消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他拍了拍孟消的肩膀,“不用紧张。”
虽然孟消有时候有点儿蠢,有点儿意气用事,但毕竟现在也是同一战壕的战友。
这要是对冷枫有了心理阴影,或者畏首畏脑,还怎么合作?
所以也不得不处处多考虑一下,多安慰安慰一下。
结果刚安慰完,孟消又抛出一个问题。
“这里还有其他的投资者与制造商,万一有哪个制衣厂看上冷枫的仿丝棉,用在自家的生产线上,怎么办?”
看着一脸担心的孟消,汪晓枫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从来不用脑子思考东西吗?
就这种人还能成为一个公司的负责人,怎么做到的?
这种东西,用脑子一想,都能想明白得好吧。
虽然心里有些无奈,但也很欣慰。
要是孟消也是和冷枫一样,也是个头脑灵活的家伙,自己可就不好控制了。
“这事你就不用发愁了,因为是不可能的。”
无奈,叹了口气,将原因说了出来,让孟消安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