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江总,你这是说得什么话?”
听到江诚如此直白的挑破了己方的心思,杨俊山那被褶皱肥肉所包裹的双眼,依旧笑得眯成一条缝。
虽然都是笑眯眯的模样,但是其中的意味又分明与之前有着些许不同。
更为凌厉。
“小晋的母亲,可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子~在她去世的时候,我可是亲口答应了一定会替她好好照顾小晋。”
杨俊山不紧不慢的说道:“所以啊,虽然现在小晋确实是做了错事,但是我这个做舅舅的,还是只能尽量帮他一把啊~”
“我说杨总啊~”
听他说到这里,江诚淡淡的笑了笑,摇头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上官晋的母亲杨俊华被上官汉无情抛弃之后,原本选择回到了杨家对吧?”
“可是从我掌握到的资料来看,当时你们这些所谓的娘家人,好像没有哪个对杨俊华出手相助了吧?”
江诚看了眼神色逐渐冷厉的杨俊山,微笑着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轻轻晃了晃杯中的茶水。
“你们不但将她视为败坏杨家名声的扫把星,没有给与她任何亲人该给的关怀与帮助,更是变本加厉的对她冷嘲热讽——直到现在,还都没让她的骨灰葬入你们杨家的祖坟吧?”
“所以我现在就奇了怪了,怎么这个时候,你这个做舅舅的,突然就爱心大发,对于这个外甥如此上心了呢?”
“呵呵呵~”
“江总,我觉得你的表述或许可以更含蓄一点。”
杨俊华干笑了一声,脸上有些许懵的表情露出了他显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位少年居然都已经掌握了自家这边的信息。
“含蓄...?哼...杨总,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江诚淡淡的笑了笑,继续直来直去的开口道:“你们来找我,所想要的无非就是抹消有关于上官晋谋杀亲父的证据。”
“——不就是想在将来的法庭公审上,以证据不足的理由替上官晋翻案?”
“只要无法判成铁案,那么无论是缓刑还是无期,只要上官晋能逃过一死,以你们的能力,恐怕很快就能以各种理由将他保释出来吧?”
“然后,再以此威逼上官晋,让他成为你们杨家的一条狗!”
“最后,让他回到汉科成为受你们杨家操控的代理人,替你们卖命争权夺利,到时候整个汉科都有可能成为你们杨家的囊中之物——我这么理解可没错?”
“江总,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听到这里,杨俊山眯起的眼睛微微抬起,露出一丝让人心悸的寒芒。
“说太明白了,就有些不太好了......”
“有什么不好?”
对于杨俊山充满威胁的话语,江诚丝毫不打算给他面子:“你们杨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句口头应付的好处承诺就想忽悠我放过上官晋这条疯狗。”
“真当你们杨家就是宇宙中心,所有人都必须合着你们的意思来办了?”
“行了,江总,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表明一下态度吧。”
被江诚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小算盘全部挑破的杨俊山,堆满横肉的脸上依旧笑容满面,可身周的温度却突然间寒峭了许多。
“如果你愿意答应帮这个忙,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江诚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一笔钱?多少?一百亿有吗?”
“江总,你这个态度我们就很难谈下去了啊...”
“很难谈下去?”江诚无所谓般的耸了耸肩:“不是一直是你在求我的吗?你这个样子是求人的态度?”
“你...!”
杨俊山终于笑不下去了,一瞪眼拍案而起:“江诚!你难道非要和我们杨家做对?!”
“哼。”
江诚也不答话,只是冷笑一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老板。”
“韩炳焯。”
按开了免提键的江诚,直截了当的当着杨俊山的面,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马上把那段上官晋弑父的视频发布到所有平台!”
“好的,老板。”
“——你敢?!”
听到江诚说出的话,杨俊山终于勃然大怒,油腻肥胖的脸上青筋暴起。
作为名利场内的老油条,通常来说,某件事情即便对方不愿意帮忙,一般也会给个由头台阶,让双方都好下台,不至于撕破脸。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如此不讲情面,直接当着自己的面将上官晋置于死地。
现在的年轻人,实在太不讲礼貌了!!
“江诚!”
杨俊山眯起眼睛——这一次没有任何笑意,只有横蛮的怨气和暴怒的阴狠。
他死死的盯着江诚,口中沉声威胁道:“你,这是执意要与我们杨家为敌了?!”
“你要是想这么理解,也不是没有问题。”
江诚笑了笑,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水水面:“我可以弄垮一个上官家,自然也能弄垮一个杨家——不相信的话,放马过来就是。”
“狂妄!”
杨俊山脸上的横肉都气得一颤一颤的,重重的一拍桌子,抬手直指少年。
“行!江诚!这话可是你说的!——咱们走着瞧!”
“随时恭候。”
看着拍门而去的杨俊山,江诚的脸上露出一道不屑的冷笑。
他并不愿意到处树敌,如果不是涉及底线的问题,他自然也是懒得去管。
但是这个杨家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在他江某人这里,还想来一出空手套白狼。
三言两语就想保住上官晋的小命,这不是想瞎了心么?
于公,亲手弑杀生父上官晋的天理难容,于私,两人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怨。
江诚怎么可能会留下这么一个祸害疯子,来时刻威胁自己以及身边之人的安全?
至于杨俊山的威胁,那江诚就更不在乎了。
杨家旗下的这个靠倒弄资源发家的暴发户,
就像他当面说的,能搞垮一个上官家,自然便能搞垮一个杨家。
不服气的,来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