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夫人,我们想见一见瞿先生,可以吗?”苏文芝问道。
管琴琴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拒绝道:“实在是不巧了,我丈夫刚回来不久,正在休息。”
孩子出了事,今天才联系说要把人送回家,孩子他爸居然有心情休息?
这话明显是想搪塞苏文芝。
管琴琴刚说完,后头屋里传来一声脆响和孩子的一声惊呼。
管琴琴立马冲进了屋里,“怎么了?”
看到地上全是陶瓷碎片,儿子站在旁边哇哇大哭,管琴琴心疼地上前把儿子抱了起来,担心地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哎哟,我的乖宝,你小心些嘛,你要是受伤,妈妈不得心疼死!”
闻言,瞿兴武哭得更大声了。
上下好一番检查,确认儿子没受伤,管琴琴才舒了一口气。
这么大的声响,瞿海洋又不是聋的,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客厅的一片狼藉,又看向在妻子怀里哭哭啼啼的小儿子,顿时拧起了眉。
瞿海洋是个孤儿,大字不识几个,为了一口饱饭小小年纪就参了军。
敢冲敢拼,加上他确实在这方面有些天赋,很快瞿海洋就崭露了头角,后来被师长相中,做了师长的女婿,那更是如鱼得水,步步高升。
师长退下去的时候,瞿海洋已经站稳了跟脚,并有望更进一步。
他的铁血作风在军队里也是出了名的。
偏偏两个儿子,大儿子内向不爱说话,二儿子动不动就哭,没一个像他的。
这回他本来在外执行公务,得知大儿子出事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对于瞿兴文这个孩子,他承认平时是少了些关注,但吃穿都没少他的,还给他买了不少书,比起他小时候那过的简直就是神仙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现在这种个性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李阿姨呢?让她把客厅收拾了。”虽然不喜欢小儿子哭闹,瞿海洋还是没有出言喝止。
李阿姨说的就是瞿家请的保姆。
人还能在哪?当然是在家门口了。
管琴琴不想让瞿海洋跟外面的人见面,于是说道:“放那儿,待会儿我自己动手。李阿姨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要是收拾的时候漏了,孩子容易伤到。”
瞿海洋闻言笑了笑,没有阻止,坐到沙发上倒了杯水喝。
管琴琴这样一心为孩子着想,事事为孩子考虑的态度正是他所期望的。
请保姆在瞿海洋心里那是资本家才会干的事,可当初妻子怀孕的时候身子重,照顾不了大儿子,也只能请个保姆了。
后来又有各种事情要忙,这个保姆也就一直请着,每个月开15块钱的工资,家里还是能负担得起的。
瞿海洋不知道的是,李阿姨是管琴琴妈妈的小姊妹,每个月也只拿10块钱的工资。
门口的几人见管琴琴一去不复返,有点急了。
警察试探着对保姆说道:“大姐,你能进去帮忙问问吗?”
“问什么?不是说了先生在休息吗!”保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急着把人赶走,“行了,把孩子交给我,你们回去吧!”
“你!”警察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再多说一句,他可能就要忍不住动手了。
这时候,苏文芝注意到了旁白的门铃,毫不犹豫地伸手按了下去。
保姆立刻紧张地要来拦,可苏文芝是谁啊?一根食指往保姆眉心一摁,任凭保姆怎么想往前都没用了。
屋里,瞿海洋听到门铃声,立马站起了身。
管琴琴怀里的瞿兴武也不哭了,抽抽搭搭地好奇看向门口方向。
“我去看看是谁来了。”管琴琴还想拦着瞿海洋。
可惜瞿海洋坚持道:“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说不定是警察把兴文送回来了。”
边说,瞿海洋边大步往外走。
管琴琴面容扭曲一瞬,抱着孩子的手也紧了紧。
瞿兴武一疼,又忍不住嚎了起来。
“闭嘴,不许哭!”管琴琴这回可没有哄儿子的心情了,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瞿兴武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知道这时候再哭也没用,也就收起了眼泪。
看到瞿海洋,警察马上喊道:“瞿团长!”
苏文芝放下了摁门铃的手和摁住保姆的手指头。
瞿海洋大步走向众人,伸出手跟警察握了握,“警察同志,多谢你把我儿子带回来。”
“这是我们当警察的应该做的!”
总算见到正主,警察也没墨迹,直接跟瞿海洋介绍道:“就是这两位昨天解救了瞿兴文小同志。”
瞿海洋看到罗建设眉头就是一皱,他身份特殊,听说这次带走兴文的是个外国人,再看到救了孩子的也是个外国人,心里警惕起来。
不过明面上,瞿海洋还是伸出手跟对方握了握。
瞿海洋出来以后,苏文芝就一直注意着瞿兴文的表情,发现这个孩子看到爸爸不仅不激动,还有隐隐的排斥。
再看到瞿海洋对罗建设那瞬间表露出来的敌意,于是建议道:“瞿先生,有些事情可能不方便在您家里说,可以麻烦您跟我们去车上聊吗?”
保姆在旁边瞪着苏文芝,如果目光能杀人,恐怕苏文芝已经在保姆的注视下死了千百次了。
赶来的管琴琴听到这番话,立即阻止道:“不行!”
见众人诧异朝她看去,管琴琴不自在地笑笑,“你们都是客人,哪能不让你们喝杯茶再走?说出去倒是我没招待好了。”
苏文芝还没说话,瞿海洋就先说道:“客厅都是碎瓷片,怎么招待客人?你跟李阿姨把茶水准备好送出来就行。”
管琴琴憋得脸都红了,最后也只能强笑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