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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黯然伤神后的衷情倾诉(1 / 1)

做完笔录,赵尔成从派出所走出,望着灯火阑珊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车辆、行色匆匆的路人,感觉自己是无比的委屈、无助、孤独和寂寞。自己虽然在庆州工作生活已有十多年之久,平日里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一起聊天、一起娱乐的人不少,但真正能够倾诉衷肠、推心置腹的人又有几个呢?赵尔成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边努力地追忆着十多年来和每一位同事、领导、朋友、亲属、邻居等人的相处细节,不断检视着自己在与人相处方面时存在着的短板和不足,甚至不由地开始怀疑自己的人品。日常生活中,自己对每个人、包括王大红,都是恭恭敬敬、以诚相待,从来没有坑过谁、蒙过谁、骗过谁、害过谁;日常工作中,兢兢业业、公道正派、不辞劳苦、不计得失,全力将每一项工作都做到极致,别人在工作、自己更加努力的工作,别人在休息偷懒、自己仍然俯首案边加班加点。然而,即使是这样,又换来了什么?换来的只是些与家人的聚少离多、与他人的疏远冷落以及工作上的忙忙碌碌——“诶呦!喔喔!好疼啊!”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将赵尔成从万千思绪中短暂地拉回现实世界,揉着额头、抬头发现自己居然撞在了一根路灯杆儿上。仔细一瞅,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有名的号称庆州“三里屯”的庆丰步行街。在这华灯璀璨、人群熙攘、纸醉金迷的街道上,分布数百家形形色色的饭店、宾馆、酒吧、KTV、洗浴中心、足疗按摩店、休闲会所等店面,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金钱与酒色、谎言与诱惑、回忆与堕落的气息,着实能够让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先生,您好!我们的酒吧现在店庆酬宾,里面有俄罗斯、外蒙古美女驻场唱歌、跳舞,酒水一律8折、一律8折,快进来看看吧!”

“大哥,俺们店主打东北私房菜,味道杠杠的,进来尝一尝,包你满意!”

“老弟,我们洗浴中心刚开业,588元豪华套票,现在仅需298元,这打折打的、都快打骨折了,这么冷的天,进去洗个热水澡、蒸一蒸、摁一摁、喝点茶,多得劲啊!”

“帅哥,快进来吧,外面这么冷,做个足疗或者按摩吧,累了一天了好好放松放松,包你满意!”

——赵尔成缓缓走在大街上,眼前光怪陆离的美好街景尽收眼底,耳旁时不时传来店家卖力的揽客声,好个热闹非凡、欢乐祥和,怎能不让人沉醉其中呢?可是,那又如何,这里属于自己吗?一个平日里兜比脸干净的穷屌丝,有什么能力、或有什么资格去享受这人世间的繁华呢?庆州的3月,阴冷刺骨,即使穿着厚厚的外套,也很难在室外长时间驻足或是行走。赵尔成忽然感到浑身无力、头冒虚汗、小腿酸疼、肚里乱叫,此时想起自己从早晨到现在一直没有吃饭喝水,极力想尽快找个便宜点的小饭馆或是超市,把肚子填饱后走着回家。可是环顾四周,眼前除了酒吧、KTV、休闲会所等高档消费场所外,只有街上冰冷的台阶和路面。强忍痛苦往前走了几步后,终于在偏僻角落的半地下找到一个牌匾没有亮灯,上面标有“西北风味小吃部”的店面。赵尔成走到跟前,慢慢下了台阶,拉开上面满是蒸汽露珠的玻璃门,发现店里的灯光居然是怪怪的粉红色,而且除了左侧一排隔间外,大厅里只放着一张简陋餐桌和四把椅子,里面空无一人,完全感受不到饭店的特有气氛,可现在还哪能管的了这些啊?“有人吗?来一碗面条,快点的,着急!”

赵尔成赶紧在桌前坐定,用力喊着。“哦,不好意思,大哥!这里已经不开饭店了,现在是足疗按摩店,你是做足疗还是按摩?”

一位操着西北陇南口音的女子从里面信步走来并回应道。“啊?这牌匾上不是写着小吃部吗?怎么成了足疗按摩店了?”

“大哥,这个店原来是小吃部,经营没多久就关门了,我刚把这个店兑下来开足疗按摩店,还没来得及更换牌匾。大哥,既然进来了,就做个足疗或按摩吧,我的手法挺好,再说刚开张,价格上给你优惠,放心吧!”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是又渴又饿,那还有心思做足疗按摩啊?我稍微在这儿坐着缓一会儿,马上就走,可以吗?”

“没事儿,大哥,你先坐着歇会儿吧!你怎么浑身发抖、头上这么多汗啊?看上去好像是没有吃饭、血糖低了吧!如果不嫌弃的话,里面有我刚吃得剩下的一碗烩菜和两个馒头,拿出来给你吃吧!”

“谢谢,太谢谢你了,妹子!我一天没有吃饭,的确是血糖低了,我怎么会嫌弃呢?”

“好好,那我马上给你端出来。”

说着,急匆匆地从屋里将饭菜端了出来。此时的赵尔成,哪还管得上饭菜美观、可口与否,直接狼吞虎咽的将女子端出来的饭吃了个精光。女子静静地看着赵尔成的吃相,不由漏出了淡淡的微笑。饭后,赵尔成的状态渐渐得以好转,定睛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女子,饱含神情地说:“太感谢你了,你做的饭真好吃,好长时间没有吃上这么正宗、好吃的西北农家饭了,着实让我想家了。对了,多少钱?虽然你开得不是饭馆,但我还是要给钱的。”

“不用了,哥,你吃饱就行了,这都是自己买菜动手做的,也没多少钱,我把碗筷拿到里面先洗出来。你刚吃完饭,出了一头的大汗,稍微坐下缓一缓,等落汗了再出去吧,外面这么冷的天,一下子出去容易感冒”。面对女子无微不至地关怀,赵尔成内心十分感动,在这阴冷的寒冬里,终于找到了些许的光明和温暖,感觉此时的自己真像那位卖火柴的小姑娘,不过好在自己比她幸运多了。望着女子离去的身影,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绪当中。难道人家王大红说的有错吗?之前和现在工作的单位都是自己的吗?整个庆州都是你家的吗?身边的一些不讲原则、吃拿卡要、溜须拍马、胸无点墨的人,不也照样该进步就进步、该发财就发财、该享受就享受吗?人家平日里都潇潇洒洒、呼朋唤友、挥金如土,而自己日常生活中却是抠抠搜搜、精打细算、节衣缩食,甚至为了省钱在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不去拿着礼物去看望一下老领导、拜访一下现任领导,还时常自我安慰这是恪守党风廉政的具体实践。仔细想想,和自己同等职务职级的人员相比,甚至还不如自己职务职级高的人员先比,除了应得的工资奖金收入、虚无缥缈的精神满足,还得到了什么?难道真向上次给自己送礼被拒的那位企业家所说,自己真枉为领导、枉为研究生学历,“有权不用、过期浪费”的道理都不知不懂不透?如今看来,是多么的无知愚蠢、多么的自视清高、多么的大败亏轮啊——“对了,大哥,你喝水吗?我给你倒点开水,光吃干的,也没有让你喝水,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在家的时候我妈妈也经常骂我老是粗心大意的。”

女子端着水杯缓缓走出,接着说:“对了,大哥,你刚才说自己想家了呀?庆州和我们那边的饭菜口味不一样,这边也很少有西北菜馆,你的家难道不是庆州的啊?”

“对,我老家是G省安定县的,你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啊?你老家也是G省的啊?我老家是G省东风县!安定和东风隔得不远啊!我们是老乡啊!太好了,居然能在庆州遇到老乡,太好了。”

女子喜出望外地说道。“是啊!真是难得,居然能在东北这么老远的地方碰到G省老乡,我叫赵尔成,你叫什么名字啊?”

望着眼前这位身材瘦小、眉清目秀、皮肤略黑、稍显稚嫩、心地善良的女孩,虽然没有张淑芳那样楚楚动人、落落大方,但也不失为小家碧玉、娇俏温柔,赵尔成顿时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和好感。“我叫胡小霞,你叫我小霞就好了!哥,你啥时候来庆州的啊?干什么工作的?”

“我07年就来庆州了,转眼间都十多个年头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呀?老家的口音还挺浓的,应该是时间不长吧?”“对,我来这里刚半年多,去年秋天和男朋友来到这里打工。刚开始一起在饭店干活,后来也挣不了多好钱,男朋友就在庆州南部的煤矿下井挖煤,我兑下这个店面开足疗按摩店”。“哦!哦!你怎么不开个其他店,偏偏要开个足疗按摩店啊?干这行天天接触着形形色色的男人,一个女孩家家的,多危险啊!”

“那也没有办法啊,给别人打工也挣不了多少钱,家里还欠着20万的外债需要偿还,爸爸也因为我的事情气得一病不起,家里就我妈妈和未成年的弟弟照看着,在农村土地的那些收入能有多少啊,别说尝还这20多万元的巨额外债了,就是平时能够满足全家的日常开销就不错了。干这一行虽然又苦又累、名声也不好,而且比较危险,但看着那些开足疗按摩店的女孩穿金戴银、出手阔绰,我也就不在乎那些了。自己既然改不了这个世界,也只能去不断适应了,能有什么办法?谁不想当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可自己得有那个命啊!我弟弟今年高三马上要考大学,我不得拼命挣钱给他攒学费啊?”

说着,小霞的眼里不由自主地流出了泪花。“家里怎么欠下那么多的外债啊,你父亲怎么又因为你而一病不起了呢?“我是咱们省卫校毕业的,各方面的学业成绩都很好,上学的那几年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我父母还有弟弟都为我而感到骄傲,村里的其他村民也都说这个女娃娃毕业后肯定能找个好工作,村里又能飞出个金凤凰了。我先后参加过6次县市两级的卫生系统招录考试,笔试回回都能过,可到面试和实操环节却很难通过。最后的一次考试,总算是笔试、面试、政审等环节通过了,可不知怎么的,第二名在综合分数低我8分的情况下,他竟然被录取,而我却再次落榜。我和我父亲不服这样的结果,就到考试中心、卫生局去询问情况,那些工作人员要么来回推诿、要么闭口不答,最后我们通过上访,终于等到了一个官方的回应,可这回应更是气死人,说第二名满足择优录取条件,有在医疗系统长期工作经验,更为人岗适应,而我只有一年的从医实践,不符合相关要求。可在招考报名前,根本就没有这样白纸黑字的规定。村民们听说这事儿后,都说是没有给负责招考的人员送钱,送完钱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我爸爸信以为真,为了让我拿上这个金饭碗,彻底走出从黄土里刨食儿的生活,便借了13万的高利贷,让神通广大的村支书托人去走门路。可谁知两年过去了,我工作的事情连个影子都没有,我爸便向村支书好言好语的索要这13万,村支书居然说这礼全都送出去了,他自己也一分钱都没捞着,还垫了2000多请办事的人吃了一顿饭。还说,现在事没办成那能怪谁,就怪小霞的命不好,就悄悄地人命吧,在往上告,到时候公家给你定个行贿罪,得吃不了兜着走。就这样,我爸一气之下,病倒后卧床不起,花了7万多总算是保住一条命。我虽然没上班,可这欠账得认、得还吧?妈妈边下地劳动边照顾爸爸,弟弟放学后还主动承担着繁重的农活。我不出来挣钱,外债谁还、家里谁管?名声、清白、危险,和这残酷的现实比起来那都算什么——”胡小霞哽咽地哭诉道。此时的赵尔成,为自己刚才刨根问底的行为而感到十分自责,掏出面巾纸递给胡小霞,为她的不幸遭遇而感到无比心痛。与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小霞相比,这点承受能力都枉为堂堂七尺男儿,自己真是自愧不如,难道不是这样吗?“小霞,我该回家了,我们改日再聊,很高兴遇到你。这顿晚餐,是我来庆州十多年里吃得最香的一顿,谢谢你!”

“我送送你吧,尔成哥!遇到你我也挺开心,咱们真有缘,谢谢你耐心地听我诉说。我们下次再见!”

小霞的心情略微缓释,边擦泪痕、边细语说道。两人握完手,刚要推开店门,立刻就被外面的狂风暴雪推了回来。“嘀铃铃——嘀铃铃——”赵尔成的电话响起,是家里面的座机打来的电话。“喂,爸爸!你还在派出所吗?你没有事儿吧?那帮坏蛋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事儿,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到派出所做笔录的人特别多,排了很长时间的队,刚做完笔录正要回去呢,放心吧,孩子!”

“爸爸,我已经把作业都写完了。现在外面下着大暴雪,天气很不好,看来这暴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路上很危险,今天晚上你还是在附近找个旅店先住吧,况且妈妈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气儿。早点休息吧,我爱你,爸爸!”

“好的,爸爸知道了。我就在附近找个旅店先住下了,等明天天气晴朗了,爸爸带你去堆雪人、打雪仗,好不好?”

“好的,注意安全,晚安!”

接完贴身小棉袄的电话,赵尔成内心的阴云也散了很多,纵然再大的狂风暴雪,不也有它停息的那一刻吗?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又和小霞回到桌前坐了下来。“哥,是你女儿啊?真懂事儿啊!如果我以后有这么懂事的小姑娘该多好啊!眼下这狂风暴雪还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你就在我的店里待会儿吧!正好再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儿!”

“小霞,我坚信你以后肯定会幸福的,好人一定有好报的。对了,你就不担心我是个坏人,一个女孩家家还敢大半夜把我留在这里?”

赵尔成半开玩笑的说道。“有什么好怕的,这么多年外面打工也见识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大致能看得出来。你要是劫财,我这小店今天还没有开张,我身上总共也不到50块钱,给你便是!你要是劫色,那就来吧,我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清白什么的,只要你不怕被公安抓起来判刑就行!你要是要命的话,那我还得真感谢你,帮我解脱了这尘世间的无限烦恼,哈哈哈——”胡小霞不失风趣,且又带着些许的无奈回答道。“和你开玩笑呢,小霞!你对我这么好,我还去伤害你,岂不是要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了吗?放心吧!对了,这几天还真是累了,浑身酸痛,正好现在有时间,你给我做个按摩吧,也算是今天给你捧个场。你这里怎么收费啊?”

“哥,既然你真的累了,想放松放松,我今天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摁一会儿吧,什么钱不钱的呀!”

说罢,赵尔成与胡小霞一起走进隔间里,躺在按摩床上,瞅着顶棚昏暗妩媚的灯光,开始体验着从未享受过得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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