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别吃醋了。”
宁以初见他不吭声,主动在桌下牵住了他的手,压低声线道,“我妈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终有一天,你们之间的误会能解开的。”
厉凌炀的眉眼动容,伸手回握住了她。
简单在外吃过便饭后,厉凌炀送他们回家。
在临道别之际,他特意留下了三小只,神色严肃。
“宸宝,厉靖庭手里那些丑闻是你曝光的吧?”
宸宝酷酷地抿着嘴巴,“他欺负妈咪,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是大人的事,这次就算了,以后你们不要去主动招惹厉靖庭。”
厉靖庭那个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他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虽然他很欣赏宸宝,但并不希望他卷进这些争斗。
宸宝冷哼了一声,“我不怕他!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就是,”宁宁很是捧场,“厉靖庭根本玩不过我哥哥!”
“爹地知道你们很厉害,但你想想,如果你们被一条毒蛇盯上,初初会怎么想?她会一整天都替你们提心吊胆,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好叭……那你不能告诉妈咪我们今天爆了大坏蛋的黑料。”
厉凌炀略一思索,默认了。
……
第二天,宁以初刚到北极集团,就接到了医院张医生打来的电话。
对方的声音急匆匆的。
“宁小姐,不好了,您现在方便回来一趟吗?”
宁以初攥紧了手机,“是不是我妈出什么事了?!”
“刚刚你妈妈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说什么宁家的老爷子不行了,想要见你妈妈最后一面,你妈妈就强行出院了,这会恐怕已经上了那些人的车……”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宁以初和助理小艾交代帮自己请假,拿起包朝着明德私人医院赶了过去。
宁老爷子说不行了,都说了这么多遍了,每次都用这个借口!真不知道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然而这次,宁老爷子是真的不行了。
宁以初到达医院的时候,走廊上黑压压的一片,站满了宁家的亲戚。
宁老爷子病危,可能就是今天的事了,可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人在真的担心,也有人还在那儿窃窃私语。
走廊上的空间好像变得拥挤,宁清婉已经进入了宁老爷子病房。
宁以初直接找到了宁驰明。
“初初……”宁驰明也看到了她,“你先别急,姑姑在里面和老爷子说话。”
“就算老爷子病危,你们也应该跟我说,为什么要直接联系我妈?难道你们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吗?”
“当时太紧急了,老爷子又一直念着你妈妈。”大舅尴尬的解释。
宁驰明安慰,“姑姑看起来精神很稳定,应该不会发病。”
“以初小姐,老爷子让您也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咔哒一声,病房的门打开,宁老爷子的私人管家走了出来,恭敬地说。
宁以初担心着母亲的情况,大步走了进去。
安静洁白的病房内,宁老爷子穿着病号服,虚弱躺在病床上……
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色灰白一片,印堂发黑,大限将至。
母亲宁清婉则抹着眼泪坐在旁边。
桌子上还放置着上次的股份转让书,旁边还放置着钢笔。
宁以初一惊,心里面突然升起了一缕不祥的预感,妈妈不会已经签了吧?那这样一来,就注定又要掺进宁家这个大坑里!
“初初啊,你来了啊……”
宁老爷子奄奄一息的声音拉回了宁以初的思绪。
他看着她,眼底闪过一道算计的光芒。
“情势所逼,我……没多少时间了……只能用这种不得已的办法,将清婉带过来见最后一面……”
那他也该通知自己一声!
但看着宁老爷子这快不行的样子,宁以初也没敢说什么。
她扭头,拿出纸巾擦起了母亲脸上的眼泪。
她只要她的母亲没事。
宁老爷子撑着一口气,继续说道,“初初,我知道你恨我……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而且清婉……她已经接受了我的遗产……以后,以后你们要好好和你二舅,二舅妈他们好好相互扶持。”
宁以初虽然在进来的时候,早有预料,但当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面还是猛地一沉。
“妈,您签了那份合同?”
那份遗产股份,分明就是一个圈套……
宁清婉泪水一长串一长串跌落。
“初初,你外公也是想要给咱们一个保障,而且这是他临终前的最后愿望,我……没办法拒绝!”
宁以初顿感窒息,怪不得宁老爷子今天会越过她,直接将人骗来,搞了半天,原来打的是这么个主意……
母亲太心软了。
木已成炊,她闭目深吸了一口气,“没事,签就签了。”
二房掌权这么多年,出不了什么太大的岔子……
宁清婉的神色复杂,抿紧了菱形的唇瓣。
宁老爷子这才算是满意,又看着她们这对母女,眼中划过了一道动容。
“初初……你,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手里面拿了股份……日后在宁家也有一席之地……说起话来也有分量,没人敢欺负你们……”
“清婉能生了你这么个女儿,是她的福气……”
他本来就撑不住了,才说了这么几句话,整个人就仿佛虚脱了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那喘气声再重,进气明显很弱。
宁以初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小时候,总觉得明明自己和妈妈都是宁家的人,是他的外孙女,为什么宁家其他人都可以享受他的疼爱,自己却不可以?
长大了才发现,他看重名声和权势重过亲情。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不……我……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他眼底的光芒越来越黯,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艰难地挥了挥手,让管家把所有的直系亲属都喊了进来。
乌泱泱的人进来,原本偌大的病房,瞬时间变得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