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凌炀阴冷地勾起嘴角,“然后呢?让她看到我如今半死不活的模样,回去向厉建斌邀功吗?”
徐特助顿时闭紧了嘴巴,在心里惋惜。
那样的天之骄子,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一夜之间沦为如今的废物,心里的苦只有厉凌炀自己知道。
机场内,宁以初坐在候机厅,显示屏开始播报,去往帝都的旅客已经可以准备登机了。
可是宁以初的目光却不住地望向机场之外,好像有人在暗处看着她。
但她朝外望去,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来来往往的车流。
是错觉吗?
宁以初无奈的苦笑。
自己来了小镇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厉凌炀,怎么可能在最后一刻遇到他呢?
宁以初最终还是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连续一周高强度的找人,让她神经高度紧绷,上了飞机后,宁以初靠在机身窗口,竟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一觉醒来,飞机镜已经落地。
宁以初打开手机,无数的消息映入眼帘。
最显眼的就是厉建斌的未接来电话,分别是不同时间段打过来的。
宁以初直接忽视,反正工作上的事情,能线上的,她一刻都没有停过,都是拿着电脑一一和凌景行交涉。
回家简单的休整后,宁以初去了厉氏集团,在楼下买了一份黑咖啡,简单吃了几口三明治,便回到了办公室。
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宁以初有些头疼,但整个人没有丝毫的颓丧,反而很快又进入到工作状态中。
竟然找不到厉凌炀,那只能好好看着他留下来的项目心血。
凌景行一见到她便是这个样子。
宁以初又美又飒,双眸含着冷意,手上的动作和脚步却利落无比,一个照面,她抬起眸子来,里面满是冷意,“召开部门,准备开会。”
凌景行扫过她眉宇之间的疲惫,想来应该是通宵了。
消瘦的身形看上去有一丝强装出来的强势,不知道是不是用工作麻醉自己。
不过,与他无关。
“宁总,厉董让你到公司之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凌景行神色淡漠,语气也是例行的公事公办。
宁以初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既然当时说走就走,她也就做好了会被厉建斌质问的准备。
她点头,将咖啡喝三明治放在桌上,“会议继续安排。”
“好的。”凌景行拿着一叠文件,漠然扫过手表上的时间,也根本不在意宁以初的身体是否撑得住,“我会去安排九点半开会,您去完厉董办公室回来应该正好。”
“行。”
片刻后,宁以初抵达董事长办公室。
厉建斌坐在大班椅上,神色晦暗,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锐利到直击人心。
他凌厉的视线从宁以初身上上下全部扫视一遍,才淡淡收回来,“初初,坐吧。”
“不坐了,有事直说。”
宁以初对他没什么好脾气。
如果不是他,现在阿凌也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初初,我希望你清楚,儿女情长不过是短时间的事情,事业,才是陪伴你一辈子的东西。”
厉建斌姿态随意,他端起红茶喝了一口,锐利的视线始终盯着宁以初,“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重新安排人和你结婚,不管什么样的都可以。”
宁以初长得漂亮,身材也好,也曾是享誉全球的majesty医生。
哪怕生过三个孩子,如今恢复状态极好,压根看不出来。
加上厉氏集团如今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想要追求宁以初的富二代、高官公子,不计其数。
若是可以从中选几个优秀的,和厉家联姻,想必厉氏集团将来的路可以走得更广。
然而,宁以初却是毫不犹豫地粉碎他的奢望。
“我不是任你摆布的棋子,从你把我妈当做替身的那一刻,从你利用我去对付厉凌炀的那一刻,我们的父女情就断了。”宁以初神色冷漠,“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些,我走了。”
她如今虽然没有结婚,但认定的伴侣只有厉凌炀。
厉建斌的神色骤然沉冷了下来,可他盯着宁以初这样的反应半晌,忽然又缓缓笑了,“看来,你还没找到厉凌炀。”
宁以初手指微微收紧,“你把他害得那么惨,面对我这个仇人的女儿,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你别想利用我再去找到他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因为你早就生变了。”
“没关系,我迟早会找到他的。”厉建斌不紧不慢地微笑,“到时候,我会允许你见他最后一面。”
“别太乐观,你的年纪比他大那么多,说不定你比他早死。”
宁以初淡淡勾唇,说出这句话之后,她不顾厉建斌阴沉的脸色,直接甩门离开。
离开会还有一点短暂的时间,宁驰明刚好掐着这个点,打了电话过来。
“初初,你还好吗?情况怎么样了?”宁驰明关心开口,“我听说你一回到国内,马上又去了厉家上班……你再怎么样,不能置自己的身体于不顾。”
“我没事儿,你放心吧,厉建斌应该也没有找到阿凌的下落。”
宁以初喝了一口咖啡,目光无意识地飘到桌子上在异国他乡洗出来的那张照片上。
男人坐在轮椅上,那背影那侧脸,像极了厉凌炀。
“让我们的人继续找吧,这个……或许不是他。”
“好……”
宁驰明想关心几句,却又知道,现在的宁以初根本听不进去。
只好叹息一声,宁驰明开口,“我一直安排了人在搜寻,你别担心,说不定下一次就找到了呢。”
下一次,还有多少个下一次?
宁以初无奈地笑了下,却仍然道,“我明白的……我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他为止。”
这是她的决心。
挂断电话,也刚好到了开会的时间。
会议室内人已经坐满了,宁以初身后跟着凌景行,一同走进了会议室的大门。
下面很多双眼睛同时望向她,宁以初换回了细高跟,走路带风,神色淡漠地坐在了主座。
“昨天我在处理公司的文件时候,发现了几个问题。”
宁以初声音很冷漠,她冷静地环视一圈,“你们之中有人拿几年前的报表来敷衍我,还有直接照抄其他公司项目报表和策划的,厉氏,就是这么做事的?”
场下所有人都噤声。
早些时候厉凌炀还在的时候,他们没有人敢敷衍。
可换上宁以初,这可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