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阳身旁，命昭目不转睛看着那仆人。
“你你你……”
那人结结巴巴半天，到底是没像方才那样辱骂命昭多管闲事。
一来命昭是顾府的养女，即便是养女，终究也是顾府的人；二来，她身旁这几人都不是善茬。
仆人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只得转头看向自家少爷，神色为难。
围观众人见此，也将目光一同转向那处。
如此情景，霍乱不得不开口道：“顾小姐，这事好像与你无甚关系吧？”
“这顾小姐刚入顾府不久，又是以养女的身份，今儿便要给顾府惹麻烦不成？”
霍乱说着，目光从命昭身上一扫而过，看向顾朝阳。
见其无甚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自己倒不是怕他，主要是怕麻烦。
顾朝阳这厮最是难缠，屁大点事都要争个高下。如今不说话，那应当是不会管这件事了。
霍乱松了口气，将目光转回命昭。
小妮子长得倒是极美，就是这多管闲事的作风，实在讨厌。
“霍公子既是捏碎令牌出了试炼林，那便自然没了去往天玄玄学的资格。如今这般强抢他人令牌，实乃小人行径。”命昭一字一句说完，眼中轻蔑之色浓烈。
对面霍乱果然生怒，横眉冷竖道：“死丫头，你骂谁呢？”
“不过是个养女，顾老太傅看得上才爬上枝头变凤凰，还真当自己是个甚人物不成？”
毫不留情的话在擂台周边响起，听得众看客中有不少惊讶捂了嘴巴。
“死胖子，你骂谁呢？”
“我顾府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过问？”
顾朝阳憋不住气，说着就要上前爆锤这胖子狗头。
最后还是沈知节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拉住，圈在原地不得往前。
见顾朝阳一言不合就准备动手，霍乱也被吓了一跳，色令内荏地用手指着顾朝阳。
“顾朝阳，你当真要为一乞丐与我霍府为敌？”
“我呸！”
“死胖子，你吓唬谁呢？”
“你不过是二房庶子，如今都能代表整个霍家了？”
顾朝阳动弹不得，嘴上却是一点不饶人，句句如刀专往霍乱心窝子上捅。
这段话，将往日霍乱平日的伪装撕开，彻底露出里面极力隐藏的真相。
围观众人捂着嘴吧，听着顾朝阳字字珠玑的话，眼睛中的惊讶就快要溢出。
“他是二房庶出？”
“我以前听人说过，好像是因为大房嫡子体弱多病，这才将霍乱过继在了大夫人名下。”
“这等事你竟也晓得，我今儿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舅姥爷他家小女儿在霍府当丫鬟，对这些高门秘事，倒是多多少少听到一些。”
“那他整日威风个什么劲？”
“不过是二房所出，整日打着霍家嫡次子的名号，感情是货不对板啊。”
“那他还有脸说顾昭师妹是养女，岂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谁说不是呢？”
霍乱没了先前的威风，站在原地不曾动作，脑中嗡鸣一片，怎么也想不到顾朝阳会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此事。
围观弟子杂七杂八的议论声，更是如同利剑一般。
刺穿了霍乱自以为是的尊严。
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仿佛自己是被拔掉了浑身衣物，赤裸裸架在火上烤。
愣了片刻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狠狠瞪了命昭一眼抬步离开。
一旁仆人见此，忙抬步跟上。
围观弟子指着两人的背影，口中调侃的话一句句往外冒，待彻底看不见后才收了声各走各路。
不一会儿，便走的差不多。
原地只剩命昭几人，以及手持令牌的乞丐高荣。
“方才多谢这位师妹。”
“无妨。”
命昭说完，同顾朝阳几人一同离开。
原地的高荣依旧行着礼，片刻后抬起头，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眼中是诡异的红色。
“神灵体么？有意思……”
微风拂过，声音也随之散去。
＊
另一边，命昭几人准备归家。
十日后就要去天玄学院，他们这段时日也不用再待在学院，已是顺利从青玄学院结业。
“兄长，我回玄字班同导师告别。”
“行，我收拾好在学院门口等你便是。”
沈知节几人各自去收拾，命昭也紧随其后，同顾朝阳说完后转身去了玄字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