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怎么了?要不我拿过来一些,你凑近闻一闻,这味道是不是你刚才闻到的味道?”
卫一禾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今天这么能出丑了。
这都不能叫当场社死了,这叫现场诈尸。
看着陆云泽眼底戏谑的笑,卫一禾恼羞成怒以后干脆躺平摆烂。
“你给我放一边吧,等我好了以后就起来洗干净。”
昨天她刚换了裤子肚子就开始痛,倒是让她忘了这一茬了。
陆云泽扫了那裤子一眼,道:“这外头的裤子只怕穿不了了,里面的裤子颜色深一些,洗洗还能穿。”
说罢,他便揪起卫一禾的裤子出去了。
卫一禾:“……”
当然,最让卫一禾无语的是,这事竟然没有完。
那会子,吃了饭以后,陆云泽就吩咐陆家姐弟去地里干活。
平时干活啥的,陆云泽都是冲第一个的,今天他竟然不去,陆小顺不由道:“大哥,你不去吗?”
陆阿云赶忙道:“去什么去,大哥要留在家里照顾大嫂。”
陆小顺哦了一声,随即小声嘀咕道:“二姐你也可以留在家里照顾大嫂啊。”
他脑袋被陆阿青一拍,随即听陆阿青道:“就你话多。”
她和陆阿云要大一些,两人当然知道自家大哥和大嫂之前的关系不好,所以如今大嫂不舒服,这确实是一个两人培养感情的机会。
所以三人在陆云泽的安排之下老实的去地里干活了。
陆云泽见家里没有人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从家里的犄角旮旯偷偷摸摸的拿出了卫一禾那一条充满了刺激性味道的裤子。
王嫂子说了,这些天不能让阿禾碰水,更不能让她摸冰水。
现在的天已经很冷了,虽然家里能烧水,可是她这裤子,要是多放几天,上面的血污结块了就洗不干净了。
想到这,他去打了热水先给裤子泡了泡,那裤子泡在热水中,一下就把盆子里的水给染红了。
陆云泽看呆了,一想到这些红色的水都是阿禾她流出来的血,陆云泽就不由得抿紧了嘴唇,觉得女人是多么坚强的一种存在。
心里越发心疼起卫一禾来。
只是时间再往前,他不由想到从前的卫一禾,那时候的她都嫁给他快一年了,可是他一次都没有发现过。
那时候,卫一禾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也从来没告诉过她不舒服。
如今回想起来,她没告诉他,那是因为他在她眼里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让她生厌的人。
那时候,他在她眼里啥都不是。
那过去的时间里,似乎确实有这样的时候,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那时候他只是觉得她可能只是太过厌恶他,太过厌恶这样的日子,所以焦心得睡不着。
如今看来,根本就是她月事来了,痛得不行,却依旧紧紧咬住牙关不肯告诉他,不肯告诉陆家的任何一个人。
原来,她真的可以那么狠,对别人狠,对她自己更狠。
当然,他也看见过她眼里化不开的温柔,那就是她抱着那一副画卷和桃花簪子的时候才会的温柔。
那时候他不曾动心,不懂她眼里那些亮晶晶的光叫做欢喜。
如今他懂了,却也动心了。
想到这,陆云泽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心里的酸涩和些微的惆怅不知怎么的就起来了。
如果,如果她从头喜欢的人就是他该多好。
不甘夹杂着无奈,又带着对未来的忧虑,陆云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她这些时日虽然对他改变了,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她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男人。
她对那个男人那么深厚的感情,不是他这三五天就能撼动的。
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可那种不知缘由背后的改变才是他最为担心的。
那什么文公子,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陆云泽心头滋味复杂,却蹲着身子开始用皂角搓洗卫一禾的裤子。
那染血的地方一搓洗便有红色的污血晕散开来,星星点点的打湿了他的手。
可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反而十分认真的开始一点点搓洗起来。
“陆……陆云泽,你……你在干什么?”
卫一禾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陆云泽顿在木盆旁边用力的搓洗她的裤子,他搓一下那红色的血晕便自水里散开……
他身形高大,蹲在地上的时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的手型很好看,骨节分明,两只手捏着衣服点点搓洗的时候显得有些拿不住那滑滑的布料,整个动作显得僵硬又费力。
可看着这一幕,卫一禾差点红了眼眶。
纵然是在她那个时代,她的家人待她极好,可也没有人会帮她洗那么脏的衣物。
更何况,给她洗衣服的还是陆云泽这样一个和她恩怨不算太深的人。
要说在这一刻她没有丝毫的动容,那是不可能的。
她那个时代的男人绝大多数都尚且做不到帮妻子洗这些的地步,更何况是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
在这一刻,感动胜过了羞赫。
陆云泽抬眼,便见着卫一禾微红着眼眶,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躺床上休息的吗?”
卫一禾低垂着眼眶,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再开口时那声音里的哽咽还是有些藏不住。
“我起来上茅厕。”
她慢吞吞的走到陆云泽跟前,道:“陆云泽,你不知道男人是不能随便帮女人洗这些东西的吗?这些那么不干净,你们男人沾染上了,会影响运气的。”
倒不是她信这些,而是在她所知道的历史之中,这基本都是一种常识。
男人不能给女人洗内、内,不能碰这些污秽的东西。
甚至在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男人都是不能进产房的,怕被冲了气运不吉利。
作为女人,她对这种说法一向嗤之以鼻,可是男人们至少是相信的。
她不相信陆云泽对这个说法一点都不知道。
陆云泽看着她眼眸中升腾起的雾气,他赶忙道:“这能有什么影响气运的?这都是他们胡说八道的,别人相信我可不信,我给你洗了这裤子,这气运只会越来越红的。”
指了指盆里染红的水,他一脸诚恳的道:“你看,这都是我的气运染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