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云一听这话,顿时羞得不行,可心里却蓦地有些高兴。
赵文晏平时都是叫她阿云姑娘的,可刚刚,他竟然叫她阿云。
阿云,阿云,能这么叫她的,都是她熟悉亲近的人。
陆阿云匆匆拿了针线过来,赵文晏已经把外衣脱了下来,陆小顺正在一旁的玩耍。
陆阿云把针线递过去,赵文晏谢过以后便开始缝起衣服来,可是他到底是男子,看他动作纵然颇为熟练,但这样的女红对他一个男子来说,终究是有些格格不入。
陆小顺没想到自家夫子还能缝衣服,他不由得凑过去看,这一看,他顿时道:“夫子,你这针脚也太稀疏了些,并且这针脚缝得一点都不整齐,比我二姐缝得差太多了,你这缝出来,只怕还会漏风吧。”
不等两人说话,陆小顺兀自看向正要出门的陆阿云,道:“二姐,你针线功夫好,不如你帮夫子缝了吧?”
这话一出,陆阿云一下就没了主意了,陆小顺年纪小,不懂得避嫌,可她毕竟是个大姑娘了,哪里还能不懂一些?
自己一个女子给其他的男子缝了衣服,这多少不合礼仪。
她还没拒绝,便听赵文晏道:“不必了,这样缝出来的衣服穿着挺好的。”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陆阿云还是忍不住朝赵文晏的衣服看了过去,这一看,她有些挪不动脚了。
这针脚,还别说,陆小顺真的没有说错,这衣服缝好了也会漏风的,缝了跟没缝似的。
陆阿云忍不了了,这衣服怎么穿?
她走过去,红着脸道:“就是……就是缝几针针线,也不是什么大事,赵公子不如就让我给你缝吧。”
赵文晏抬眼,有些不敢相信陆阿云会这样说,虽然他觉得自己该拒绝她,可是他的手却比他的人实诚,已经主动把衣服递过去了。
陆阿云:“……”
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老实得很。
看着陆阿云认真的缝着针线,那细小的玩意拿在他一个男人的手里,有时候拿都拿不住,有时候还会扎进他的手指里。
可那细小的玩意在陆阿云的手里却灵活的很,不到一会功夫,陆阿云就给他把衣服缝制好了。
陆阿云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了赵文晏,赵文晏接过以后,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多谢阿云姑娘。”
陆阿云只觉得心中恍似有小鹿乱撞,她红着脸应了一声,然后就飞快的出去了。
陆小顺还像一个傻子一样在同赵文晏炫耀,“夫子,我没骗你吧,我二姐的针线功夫可好了,我们全家的衣服裂开了,都是她缝制的,她缝制的衣服,就和外面做衣服的做工是一样的。”
赵文晏的手摩挲过那密密麻麻又整整齐齐的针脚,难得放下夫子的架势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陆小顺的话。
后面陆阿云还是在继续学习,半个月下来,她已经能认得二三十个字了,能写的也有十来个了。
赵文晏问她想学什么字,她就说了家里人的名字,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家里人的名字她都会写了。
等她把家里人的名字都写出来,都认得的时候,陆阿云不由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看,赵文晏在一旁看得痴了,手里的书册都已经掉在了地上,要不是陆小顺提醒,他都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夫子。
“夫子,你为啥要看着我二姐笑啊?”陆小顺很傻白甜的道。
赵文晏回过神来,立马正色道:“你二姐学业有进步,我替她高兴。”
说罢,赵文晏走向陆阿云,道:“阿云姑娘,如今你家里人的名字你都会写了,也会认了,那接下来,你可还有什么想学的字没有?”
陆阿云想了想,道:“也没什么特别想学的字了……”
她看了一眼赵文晏,道:“不然,不然接下来我就学赵公子你的名字吧,我怕……怕你教了我,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认识,也写不了,以后有人问起,会……会丢了你的脸。”
赵文晏显然没有想到陆阿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虽然她说的理由让他挑不出什么来,可是她想学写他的名字,还是让他很高兴的。
“好,我教你。”
赵文晏拿起笔,在那纸上飞快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陆阿云看着那名字,就恍似觉得自己在看着赵文晏似的,她顿时把目光移向了一旁,道:“我会认真学的。”
赵文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道:“阿云姑娘肯定会写得很好的。”
……
这天,赵文晏回去以后,陆阿云却盯着他的背影没移开眼。
卫一禾瞧着,顿时暗叫不好。
莫非这赵文晏真的把自家阿云的芳心勾过去了吗?
想到这,卫一禾赶忙走过去,见周围没人,她也没用那些弯弯绕绕的法子,当即开门见山的道:“阿云,你这样子,莫非是有喜欢的人了?”
陆阿云红了脸,当即想要否定,最后却咬了咬唇,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卫一禾忍不住道:“什么叫你也不知道?你这个小傻子,你自己喜不喜欢你都不清楚吗?”
陆阿云摇了摇头,道:“大嫂,我从未喜欢过人,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卫一禾有些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道:“喜欢就是让你心跳加速的,看见他高兴你就高兴的,看不见他你就会顾念的,这大概就是喜欢吧。”
听到卫一禾这番解释,陆阿云一下就皱起了眉头,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头,道:“好像是跳着的。”
卫一禾:“……你遇上不喜欢的人,这心脏也是跳着的啊。”
陆阿云摇头,道:“大嫂,就是有时候它跳得很快,这应该也算吧。”
卫一禾怔怔的看着陆阿云,道:“阿云,你完了,我觉得你恋爱了。”
陆阿云羞红着脸,有些难为情,“大嫂,你能不能不要取笑我啊?”
卫一禾叹了一口气,道:“你喜欢的是赵文晏吧?”
陆阿云没摇头,但也没肯定,只有些不确定的道:“可能是吧。”
卫一禾:“那赵文晏呢?他是什么意思啊?”
闻语,陆阿云摇头,“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就是他上次借了我的手帕,现在都还没有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