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氛围笼罩在整片广场之上。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结。
武道之途，为大众所熟知的有锻体、聚气、凝神、元罡、灵虚、神海六大境界。
神海之后的境界少有人知，被视若传说。
武者在踏入灵虚境后，他们的气息将与天地相合。
他们的意志足以牵动天地之力。
在灵虚境强者的眼中，修为只有聚气境的武者与蝼蚁无异。
然而众人却看到一个本应如蝼蚁一样的聚气境少年，竟然敢与修为已达灵虚境的胡长老对峙，逼得对方动怒。
他们怎能不感到惊骇。
众人看向少年的眼光犹如看待一个疯子，一个将死之人。
他们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想象少年被胡长老碾压，毫无反抗之力的悲惨结局。
“胡长老已经给你机会竟不知珍惜，逼得胡长老动怒！”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这样的蝼蚁也配挑衅胡长老？”
“这少年已有取死之道！”
“你想死就自杀，竟还要脏了胡长老的手！”
没有人站在姜尘这一边，也没有人替姜尘说话。
此时，姜尘感觉到天地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缓缓压向自己。
“这就是灵虚境的力量吗？”
这股力量中蕴含着胡长老霸道的意志。
“你只要跪下认错，老夫就既往不咎，还可以让你成为九品丹徒。”
胡长老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在听到胡长老的要求后，四周的炼丹者们纷纷向着姜尘叫喊，想让少年屈服。
“快跪下给胡长老认错！”
“胡长老真是大发慈悲啊，若是我有胡长老的修为，早已一掌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碾压！”
“胡长老肯放你一条生路，还不快跪下拜谢胡长老！”
在众人的一片指责与劝告中，姜尘孤身伫立在胡长老面前，一言不发。
天地间无形的力量正死死压制着姜尘的身体，试图让他跪下。
姜尘执意不肯屈从。
少年全身的肌肉鼓起，体内的气血之力在疯狂涌动。
反抗给姜尘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他感到自己的浑身肌肉都在因为抵抗而遭受剧痛。
只要姜尘屈从这股力量，做出跪下的姿势，他的痛苦就会消失。
然而姜尘昂着头，哪怕这会承受更多的痛苦。
豆大的汗珠从姜尘的额边一滴滴坠落。
胡长老看着眼前艰难抵抗着自己力量的姜尘，眼神中流露出残忍的快意。
他知道自己可以任意拿捏眼前只有聚气五重的少年。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掌将对方如同蝼蚁般拍死。
他也可以通过牵动天地之力将对方挤压而死。
但他更想看到对方现在痛苦的样子。
“你以为你成了董成九的弟子我就不敢动你吗？”
胡长老声音压得很低。
只有姜尘听到了他的低语。
姜尘明白了。
这个胡长老之所以故意刁难自己，是因为他和董老头有仇。
而且这个胡长老知道了董老头收自己为徒的事情。
“老狗，你今日故意辱我，我记住了！”
姜尘咬牙怒视道。
胡长老冷笑。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活着离开？”
只见胡长老右手五指张开，朝着姜尘的方向虚空一捏。
姜尘感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增强了。
他的周身本来就如山压，现在好似又加了一山，更觉得沉重难忍。
姜尘的面色逐渐涨得紫红。
他全身的肌肉在重压下开始发颤。
少年的衣服被撕裂。
他的头颅被压低。
他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只能燃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来抵挡。
然而他的力量已经接近极限。
突然，姜尘两眼的瞳孔化作凝黑之色，头发也转成银灰。
虽然不想被发现，但是在这危急关头，他不得不开启九幽战体。
看到眼前的少年陡然间变作墨瞳银发的形态，胡长老虽然见多识广，也不由一惊。
但是再细细一看，发现少年的境界并无提升。
胡长老这才放下心来。
只要对方还是聚气境界，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原来你身怀特殊体质，这就是董成九收你为徒的原因吗？”
胡长老的眼神格外阴冷。
拥有特殊体质的天才可以说是万里挑一，只要出现必然被各方争抢。
回答老者的是一双冷漠至极的漆黑双瞳。
在发现眼前的少年竟拥有一种特殊体质后，胡长老感到有些不妙。
如果姜尘确实天赋平平，自己杀了眼前的少年，只要稍作处理，让在场的执事们嘴严一些，董成九也不能拿自己怎样。
但是如果姜尘是一个拥有特殊体质的天才，他可承受不了董成九的怒火。
不过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晚了。
大不了多费点事把在场者都抹除掉。
胡长老心一横，杀气顿生。
“你这样的废物敢冒犯老夫，还不肯跪下，那你就得死！”
胡长老怒喝道。
强大的气息自胡长老的周身爆发开。
胡长老走到姜尘面前，抬起右臂，似乎想要一掌拍向姜尘的头顶。
众人非常确定少年马上就要毫无抵抗之力地被胡长老一掌拍死。
“竟然惹得胡长老动了杀心，这个少年死定了！”
姜尘体内元力疯狂运转。
他想要举掌还击。
但是他现在的实力太微弱了。
哪怕他竭尽全力也摆脱不了天地之力对自己的压迫。
屈辱、愤怒、不甘。
种种情绪在姜尘的心中如火山般喷发，尽皆化作九幽灵眼中跳动的灰色幽芒。
咯吱！咯吱！
那是骨头接近碎裂的声音。
在极度的愤怒下，姜尘竟缓缓抬起了头。
他浑身的气血在燃烧。
但也仅此而已！
无法逃脱！
无力挣扎！
胡长老凌厉的一掌即将落下！
被灵虚境的强者击中，只有聚气五重的姜尘必死。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兽吼声突然从姜尘腰间的噬罗剑中传出。
这道兽吼声狂野而暴戾，响遍整个广场。
在这道兽吼声的影响下，广场上的众人皆是心神失守，陷入恍惚之中。
在姜尘面前的胡长老也不例外。
“还不快跑！”
姜尘的脑海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罗睺前辈！”
姜尘在脑海中欣喜万分地大喊着罗睺的名字！
“你眼前之人修为很高，他受我兽吼影响的时间不会很长，你赶紧走，别废话！”
罗睺语气极为急速，催促姜尘赶紧离开。
因为胡长老神魂遭受兽吼的冲击，天地间对姜尘的压迫已经消失。
姜尘将体内的气血与元力尽数运转到极致。向着广场之外飞奔而去。
因为这一批头衔鉴定还未结束，出去的大门是关上的。
姜尘猛一蹬地，纵身一跃。
少年飞踏着跃出丹殿的围墙外。
与此同时，他在空中吹起了呼唤影流马的马哨。
哒哒！
马蹄声响，影流马飞奔过来。
当修为最高的胡长老从心神失守的状态醒转过来时，姜尘已经骑着影流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