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锁门,进来吧。”
李阳双手用力一推,整个人从天花板重返地面。
只是那引力仍然在,使得他的身体轻飘飘,宛如风中鹅毛。
他盘坐起来,拿几本书压住大腿。
因为段盛烈产生的连锁反应,让他不愿意让张横知道太多,避免因此生出更多事端。
“你在干什么?”
张横手持一叠资料,进来,关门,转身就看到李阳双腿上摞起几本书,很是疑惑。
“最近迷上了学习。”李阳随口回答,目光落在张横手上的资料:“找到了?”
“这些就是你找的那些人的资料,有些人是我们第三文学院的同学,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张横将资料递给李阳,不客气的打开冰箱,却发现冰箱一点东西都没有:“没有快乐水,你靠什么活着?”
李阳没空搭理张横,快速翻找资料。
这些属于水神教十八名信徒的家属资料。
考虑到错综复杂的情感因素,他让张横将这些信徒三代内的资料都拿来了。
狩神队有查找平民家庭组成人员的权限。
很快,李阳翻出一张照片。
“是你了!”李阳露出笑容。
照片中,有三个人。
夫妻和儿子的家庭。
其中父亲的样貌,正是容貌年轻许多的孟藤。
“这时候还挺贴地气的。”李阳看着穿着牛仔裤,汗衫的孟藤,笑了笑。
木神据点时出现的孟藤,穿着一身灰色长衫,跟个道士似的。
“嗯?这小子!”
李阳看到孟藤的儿子,心中一惊。
元因!
这个滑头竟是孟藤的儿子!
李阳翻看元因资料。
发现孟藤早已和元因母亲离婚。
如今元因跟着母亲生活,孟藤离婚后杳无音讯,资料上填上疑似失踪。
“元因,第三文学院。”李阳挑眉。
越看元因,李阳越觉得熟悉。
恍然间,他想到流星街战后的案发现场,递纸条给他的就是元因。
只是当时他不认识元因。
能重回案发现场的,都不是胆怯之人。
加上元因在木神据点,说出引导他转投木神保命的话……
元因这小子有点问题啊。
李阳眯着眼。
“这个好像是…”
在李阳家逛菜市场似的逛了一圈,张横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也就回到资料上,挠了挠头,顿时恍然大悟:“这不画画机缘洪良的朋友吗?”
“洪良是谁?”李阳歪头。
“天天在校门口说画只要五块的哪个。”
张横回想道:“我还在文学院读的时候,后面没怎么出现啊,不知道是不是饿死了。”
李阳迅速反应:“他家很穷?”
“穷,没比他更穷的了,他是孤儿院长大的。”张横无奈。
这世道艰难,平常人家都不敢生几个娃,别说穷苦人家了。
穷人生下来没法养的,只能孤儿院接手。
好在雷城城主较为负责,孤儿院有吃有住。
近年来,没有传出饿死孩子的消息。
“他卖画是为了给孤儿院的小孩改善伙食。”张横道。
“等等。”
李阳本想利用洪良来接触元因,等孟藤亲自来找他的,毕竟孟藤见过他的真面目。
只是这么一听,他总觉得这个洪良有点不对。
“你说这个洪良后面没出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上上个星期。”
张横察觉到李阳慢慢变得奇怪的表情:“怎么,你认识?”
“…”
李阳苦笑。
跟流星街战斗是时间吻合。
又和元因是朋友。
那没跑了。
洪良大概率就是那位‘因朋友误入神教组织,而举报水神教的倒霉蛋’。
没想到兜兜转转,事情回到倒霉蛋身上。
“不认识。”李阳摇头。
“对了,段盛烈的事情。”
张横抬眼看了下李阳,发现李阳没有露出厌恶之色,继续道:“我找过他,他……”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个人。”
李阳冷漠打断,目光冷冽望向张横:“你找过他,那你应该知道,他背叛了我。”
“我从温叔口中得知,你在考验段盛烈,只是没想到……”
张横叹气,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段盛烈会出卖朋友。
“考验结束了,段盛烈因什么事出卖我,你知道吧?”李阳问。
“段盛烈什么都没告诉我,只是跟我说,他会在不久的将来会去武天。”
张横笑了笑道:“不说他了,说说武学院吧。
武学院那边很奇怪。
今天下午,院长突然宣布新月计划重启失败。
让我们不要再幻想有人来帮助我们。”
说到这里,张横察言观色,发现李阳没啥动静,不免有些嘀咕难道我想错了,于是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明言:
“按理说,新月计划跟霸源关系不大,院长这么突然宣布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嘿嘿。”
李阳笑两声,没回答。
“哎,我也不管你做什么,如果有什么要让我帮忙,说出来就行。”
张横起身,犹豫一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观,段盛烈也不是为了自己。”
“…”
李阳沉默。
见状,张横也不好说什么,说到巡逻时间,离开李阳家。
等张横离开,李阳思索起武学院院长江雄此举的意图。
江雄故意宣扬新月计划失败,让他有种信息全面封锁的封闭感。
武学院身为最接近各种事物真相的地方,也被如此对待。
可见术鸣体系的影响,多么强大。
至于张横所说的段盛烈……
也许段盛烈为了大局着想,但!
李阳眸光闪过一丝冷色。
现在能为什么背叛他,以后也会为此继续背叛他!
“再忠烈,也不是忠于我。”
李阳放开压在腿上的书本,开始适应习惯神引和精神暴涨的身体。
翌日。
李阳回到学校。
昨夜他没去通神便利店。
便利店内蕴含水神气息的零食,光头神官说星期三才补充。
也就是明天。
星期二的阳光,依旧灿烂。
李阳步入学校时,打量着来往人群,还有一大早在门口叫卖的人群。
“书法十块一副,十块一副!不议价!”
“抽象画,水墨画,写实画,你要什么画,我就用笔画什么画,只要五块!五块!”
第三文学院的门口,一个男子捏着嗓子,使劲吼。
这名男子头发根根鲜红如血,脸上带伤,已结痂,身穿浆洗过,发白的院服。
“同学,抽象能多抽象?”
一个路过的帅气男同学走近这名男子,笑眯眯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