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芫找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借着轰然的雷鸣声,一下,一下,一下……终于把唐婉笼门上的锁敲开了。
啪嗒一声。
金锁发出断开的声音。
白芫将手脚发软的唐婉扶了出来。
离开了这个囚禁她好几年的牢笼,唐婉脸上闪过一丝怨恨,接着又是满脸悲哀。
她最好的年华,通通都在这个狭小的笼子里度过了。
有时候想想,真是恨啊!
可是,除了恨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甚至没办法对自己的仇人复仇。
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随时都可能死去。
死亡对他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解脱。
他本来就要死的不是吗?
“唐阿姨,走吧,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纵使心有不忍,白芫还是忍不住催促道。
她虽然在饭菜中下了安眠药,可药量并不重,都是这几天悄悄收集的。
凌老爷子随时可能醒。
而那些保镖随时可能发现这边的异常。
她们可以用来逃跑的时间并不多。
如果不能尽快想办法联络到警局那边,她们可能还是要死在这里。
唐婉不是拎不清的人,对着白芫点点头。
两人互相搀扶着彼此,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外面走去。
可走了没一会儿,白芫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些目光充满着渴望的美丽眼睛。
那些眼睛的主人,此时都抓紧笼门,身子紧紧贴着冰冷的铁栏杆,用一种渴望而又无助的眼神看着两人的背影。
嘶吼?
求救?
不,这些她们都做不到。
骄傲的自尊让她们就算是死,也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阿芫。”
唐婉看了一眼与自己相伴多年的同伴,又看向白芫苍白的小脸,声音低低地叫了一声。
之后,只能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作为受害者,对于渴望自由的同伴,唐婉当然能感同身受。
可作为白芫的阿姨,她说不出哀求的话。
怎么求呢?
她说不出这种话。
她的小阿芫,她还这么年轻。
十七岁,甚至连那人生中仅有一次的成人礼都还没参加,就要让她跟着她们一起死在这座无人的岛屿吗?
“唐阿姨,你先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把她们救出来,就去找你,如果……如果最后我还是没有出现,你就自己一个人走吧。”
白芫目光坚毅,看着笼房中数不清的铁笼子,眼神中充斥着无尽的力量。
“我查看过了,岛屿的东面有一艘小船,你先离开这座岛屿,警方那边会想办法找到你的。”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海楼市警察局那边肯定早已经掀翻了天。
具体留下了多少蛛丝马迹,她不知道。
她只是坚信。
坚信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白芫坚信,她的身后站着的是无数慷慨赴死的同僚。
她的伙伴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她,找到她们,找到这个充满罪恶的岛屿。
只为了让这罪恶消失于青天白日之下!
说完,白芫随手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毫不犹豫朝着眼前的笼房走去。
如果死亡是她注定的宿命,那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一些!
这就是她,十七岁的成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