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男儿的归宿终究只有两个。
要么,一方权贵,醉梦不夜城。
要么,负债累累,横尸满街头。
而介于两者之间,就属于相对的幸运儿了。
还有一些有闲钱的人,趁着自己还活着,先快意潇洒一番,虽然没有地下黑厂那般如天堂般如梦如幻,但也能享受夜色极致风情。
亚格是属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他生在黑水城,和别人不一样,他看的很清,自己的命运,别人的命运,黑水城的命运。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今晚的夜色一样,根本看不到一点希望。
有一点小钱的他,一不赌,而不沾那玩意。
唯一的兴趣,便是花点钱,买点劣质的酒水,来买酒买醉。
等喝到烂醉如泥,扶着墙走不动道时,便随地找个地方睡下。
他仔细算过,剩下的钱,还够他喝两个月的,两个月后,他就要走上其他人都会走上的路子。
为搞钱而活。
“人活着,若是太清醒,那还真不如去死啊,啊呵呵,你说可对?”
亚格歪着脑袋,看着街道旁边手里握着劣质烟枪的尸体,拍着对方的肩膀,劝说道:“你咋不说话啊,唉,兄弟,活着可太累了,你看,努力搞来的钱,又到人家手里了,最后这玩意,还要了你的命?”
“唉,躺平,躺平,躺平…”
“…”
“那是什么?”黑乎乎的夜里,他只能看到一个身影,蹲在地上,像是在研究什么东西…
亚格凑了上去,想要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瞬间酒醒了一半。
一个人,正抱着一只手臂啃食,躺在地上的人,内脏都被吃光了,但眼睛却瞪的大大的,盯着他看。
而撕咬人的那个人,脸部也被什么东西咬掉一块肉,听到他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食…食人魔!!!”
亚格的酒醉顿时清醒了一大半,伴随着他的一声急促呼叫,那名正在进食的丧尸,直接朝着他跑了过来。
“救…救命!”
“快来人救命啊!”
此时的亚格,也不说什么去死的话题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快点。
实际上,遇到正在进食的丧尸,不止亚格一人,街道上的大部分尸体,都复活了,正从各个方向汇聚而来。
车时玉自然无法一下子控制那么多丧尸,他只能控制几个,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乱跑了。
到了黑水城,他才发现,丧尸原来也会挑食,至少,这些被感染的丧尸,不喜欢街道上的死尸。
毕竟丧尸想要的是优化基因,而不是降低自己的基因水平。
外面已经开始乱了套,雨也开始下了。
嘀嗒,嘀嗒…
雨下的不是很大。
所以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
在短暂的混乱后,塔灯家族的人,出动了较多的士兵出来镇压,不止是士兵,一阶,二阶的武者也被派了出来,还有巡逻的、守城的、边防、哨所…
车时玉听着耳边的哭爹喊娘声,摇了摇头,没有理会。
…
…
到了塔灯家族的豪宅住所,车时玉看着门上的灯,转身离开。
主人家住的是正门主卧,客人住在偏门偏房,客人来往不走正门过,有单独的小门。
所以,车时玉不用直接从正门闯进去,现在武者和守卫,大部分守卫都被调离了府内,只有少部分的守卫在看家护院。
细雨朦胧,沿途的街道,已成空巷,只有极远的地方,能听到一声声怒吼和咆哮。
车时玉抿着嘴,朝着拉尔告诉他的位置走去,正门左侧,有一道小门,小门经过两个圆形拱门,才能见到五处小院,最右边的就是他妹妹和母亲住的地方。
车时玉看了眼身后,四只丧尸跟在不远的地方,为了以防万一,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有退路。
车时玉看了眼小门,和正门不同,没人看守,这是件好事,省的他浪费时间和那些人周旋!
到了墙边,几名丧尸在下面当做垫脚石,车时玉踩在丧尸脑门上,纵身一跃,翻过墙头,然后稳稳落地。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死去的冤魂,没有半点声响。
车时玉打开了小门,让丧尸进来,地面上,还能隐约看到一些没有清理掉的污血和毛发。
改朝换代,血腥屠杀!
这里的一切,估计还没来及翻新。
无论塔灯,还是格兰家族,他们的行事风格,只让车时玉看到了狠辣。
进入圆形拱门,踏入了客人偏房,五栋房子,最右边的一栋。
车时玉一眼扫去,就看到了它,灯还亮着,看来人还没睡。
车时玉想要上前去把人喊出来,却感觉到有人拽他的腿,是个小孩,看样子很稚嫩,只有七八岁,扎着一个铜板大小的小辫子,最里面穿着红兜兜。
“哥哥,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从下面瞪着他。
“哈哈,小朋友,你真矮!”车时玉拍了拍他的脑门,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小孩生气的拍掉他的手,撅着嘴气鼓鼓地,“别摸我头,会长不大的。”
车时玉放开了手,心中略微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可能是进了黑水城,自己神经一直紧绷着,哪里会那么巧合,这就是一个小孩子,“没事,你先回去睡觉。”
“哦,好的。”小孩子转过身,背对着车时玉,嘴角噙着一丝诡异。
车时玉看了眼手背,上面正好有一道细微的伤口,是刚刚翻墙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吗?
就当他想走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幼儿的稚嫩数数声,那声音让他感觉有些莫名的诡异:“一步、两步、三…”
不对。
有问题。
车时玉的脚抬在半空中,迟迟不落下。
身后的声音逐渐从稚嫩变得粗矿。
“嘻嘻,还挺警觉的嘛?不过你已经走出了两步半,你已经是半个死人了,无论你走不走到第五步,都会死在我的毒下。”
车时玉眼睛一冷,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小孩背着手,绕到了车时玉面前,露出的残忍,与刚刚的纯洁无辜,完全相反,“现在是不是感觉手脚发汗,全身发冷,想动还无法动弹?”
确实!
车时玉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被囚禁了似的,有些发麻,是刚才那道伤口吗?
因为太细微,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此时小孩讥笑一声,拿出一张叶片,那张绿油油的叶子,周围带着细细的锯齿,还有一点点血液。
小孩嗜血地舔了下叶片上的血渍,“我的毒,没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