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我等身上一直背负着天骄的名号。”
这时，姬量玄缓缓开口，他那长发间也夹杂着几缕花白，盘了不知多久的罗盘，也不知在何时，于他手中破碎。
“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便是事无绝对，不论这方大千，或是万界之中，绝境之下定有一线生机。”
“而今，这一线生机，在下…寻到了。”
他将破碎的罗盘珍重的收起来，又随意擦去手心被罗盘刺出的鲜血。
可见姬量玄动用了什么了不得的手段，神器破碎，伤的了至高神级别的肉身。
“你看牧然，还得是咱们小鸡！来来来鸡爷，抽根儿抽根儿。”钟神秀为了活跃气氛，俊朗的脸上挂上了谄媚的笑容，亲自点着烟给姬量玄递了过去。
“船到桥头自然直。”
牧非也安慰道。
而后钟神秀表情夸张：“小鸡的意思就是大道之灵那边儿占了四十九，咱们这边儿占了一，一对四十九，特么的优势在我啊！”
“来来来，牧然，给哥笑一个！”
说着，钟神秀就要去掰牧然的脸，整的牧然没好气儿的骂了一声滚。
“那…接下来，主上，诸位，可都要听在下调遣哦。”姬量玄很少笑的如此轻松惬意。
他羽扇轻轻挥动，二十四道身影于北境帝宫中浮现而出，赫然是神界二十四神！
这二十四神被鹤山统领着，哪怕有的神灵脸上挂着不悦，也不得不对姬量玄躬身行礼。
“姬兄，你这…”
“神明，大道之灵所忌惮的生灵，如今神界破灭，在下助他们借了神气之毒，重新赋予了他们信仰香火，他们便该为大千赴汤蹈火。”
姬量玄淡淡开口，笑容儒雅而自信。
“我等…愿听轮回神主调遣！”
说着，在姬量玄友好和善的眼神中，二十四神对着牧然单膝下跪。
“请起。”
牧然无奈一笑：“姬兄，你…尽做这些无用的表面功夫。”
“哎哎哎！笑了笑了，这才是咱们牧然嘛！你得支楞起来啊，咱们那么多坎儿都过来了，到现在，男人不能说不行啊。”
钟神秀用力拍牧然的肩膀，牧然嘴角不断抽搐。
真特么疼啊…
不过，他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这些人中有他的师尊，长辈，有他的妻子，有他的兄弟，皆是…挚爱！
牧然曾扪心自问，若无他们，自己走不到今日。
而今日哪怕到了所谓的绝境，他们…依旧在自己身旁，依旧陪着自己，给了自己…面对几乎不可能战胜的敌人的勇气。
“牧然…谢过诸位。”
他起身，大开的窗外似有冷风吹过，他那白发，也随着冷风轻舞。
自从大道之灵现身，这世间的风，都是冷的。
“有你们，真好。”
牧然抬头，他原本枯死的眸子中重新绽放出了清澈而温润的神采，只是那头白发，依旧触目惊心。
没人知道，哪怕是钟神秀也不知道。
牧然…根本就不曾完美掌握轮回本源，却强行以本源沟通归墟之界，凡俗中称为冥界，也就是…序列之争中的破败世界。
强行唤出序列之山镇压大千，镇压大道之灵！而他付出的代价，几乎是所有的寿元！这些寿元无法弥补。
他，已经活不过七天了。
但这七天又绰绰有余，毕竟…大道之灵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三天。
“那不是废话吗，我们不好谁好，来来来喝酒喝酒！”
钟神秀终于召出的一群会跳舞的鸡，在大殿中央载歌载舞，比一些绝色舞姬跳的都好。
一夜时间，歌舞升平，好像大道之灵的三日催命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但就是这一夜酒，第二日…牧然却陷入了沉睡之中。
“小鸡，你下毒？”
钟神秀一脸不解的盯着姬量玄，其他人也是如此。
“是啊。”姬量玄老实点头，看着沉睡的牧然，他直接一道加持着因果本源的阵法拍在牧然身上，隔绝了牧然所有的感知。
“主上对我等从不设防，在下若想算计他实在太简单了。”姬量玄感慨着，他目中闪过一抹疑惑，牧然的寿元似乎不对劲？
不过如今也来不及他多想，其余人也都是正襟危坐，他们知道，姬量玄昨日那句一切都要听他调遣不是虚言。
他说了，他们，就必须配合，看姬量玄让牧然陷入沉睡，他们便知，姬量玄一定有什么疯狂的计划。
“诸位。”
姬量玄淡淡开口：“在下…辅神以成神，自认谋略不输道门过往之先贤，但如今，诸位肯静听在下之言，在下感激不尽。”
他轻摇着羽扇，从踏入道途以来，周身遍布的玄妙道韵，在这一瞬间尽数消散。
展现在众人前面的的则是一个敢改天命，敢对弈天地的神明——因果主神！
和钟神秀一般，姬量玄…以自身之力自生神格，他掌控着这片大千所有的因果。
“序列之山，山路七关。”
落针可闻的大殿中，只有姬量玄那晴朗的声音回荡。
“在大道之灵到达山脚的那一刻，这场谋算，搏杀，便会开始。我们要做的，是护主上，在大道之灵前，登上序列山巅。”
“只有如此，主上才有战胜大道之灵的可能。”
“这第一关，交给二十四神。”
姬量玄淡淡的瞥了一眼二十四神，他们连座次都没有，姬量玄掌握着他们的命！哪怕大道之灵都夺不走这种掌控权。
大道之灵，也不屑于夺对他们的掌控权。
“是。”
二十四神拱手，没办法，完全没办法，哪怕明知道姬量玄是让他们送死，也没办法。
那因果太毒！姬量玄将之前他们苟且而为出手战大道的因，化为了今天的果，牵扯进来了太多的神明因果，都特么的是至高神。
妖神都在其中！
若奋力一战，能胜的话…不论是宿命主神，或者轮回神主，都能赋予他们再次生存的权利。
可若是不奋力搏杀，便只有一个消亡的下场！他们怕啊…他们只能接令。
“嗯，这第二关，齐兄，你可敢接？”姬量玄摇着羽扇，看着齐让。
而齐让也只有一句话。
“能战大道，是一个战士至高的荣耀，齐某，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