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孙轻言都忙得不见人影。
谢云深一边继续调查刺客一事,一边还要关注这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他始终坚信一句话:孙轻言一旦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还是将这女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更加放心。
谢云深已经吩咐墨玉去查。
墨玉的回话,让他吃了一惊,“你说什么?孙轻言居然在给别人治脸?!”
“是的,王爷。”
“这个女人!”
谢云深气得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让她去给苏听雨治脸,她半点脸面都不给他,还让他跪下求她!
眼下却偷偷在给其他人治脸,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王爷,王妃这是心怀天下呢!若被皇上知道,也一定会嘉奖王妃!王妃这一次,也是给王爷长脸啊!”
见谢云深动怒,墨玉连忙规劝。
“给本王长脸?”
“是啊,王妃如今代表的不就是咱明王府吗?”
墨玉贱兮兮地笑道,“此次苏家胭脂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其余几位王爷都无动于衷。”
“偏咱们明王府平息了此事,皇上知道后一定会……”
谢云深一想,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本王还需要她来长脸?”八壹中文網
他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
刚出明王府,就被苏听雨堵了个正着。
她脸上覆着面纱,看不清真容。
谢云深知道,她是因为烂脸……才不敢露脸。
“云深哥哥!”
苏听雨瞧着像是等了许久了,见谢云深出来,她急匆匆小跑过来,“云深哥哥,你要去哪里?”
谢云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笑意有些勉强。
“听雨,你找本王有事?”
仔细一看,还能看出谢云深眼底笼罩着一层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苏听雨哪里看到那一丝不耐烦?
她抓着谢云深的衣袖,“云深哥哥,你几日都没有来探望我了!听雨如今脸还未痊愈,云深哥哥可是嫌弃我了?”
谢云深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
他状似要掸落肩头的灰尘,不动声色地从苏听雨手中抽出衣袖。
“本王很忙。”
“可是以前你再忙,也都会陪陪我!你说过不管你怎么忙,在你心里我永远是第一位……”
“听雨,不要胡搅蛮缠。”
谢云深脸上笑容消失了。
他语气中的不耐烦,也已经显而易见,“本王忙完会去看你。”
说罢,他抬脚要走。
但苏听雨不肯放弃,又追了上来,“云深哥哥!你居然凶我?你以前从不会凶我!”
“是不是因为孙轻言?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了?!”
谢云深脚步一顿。
他爱上孙轻言了?
怎么会!
那个死女人处处与他作对,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女人的模样,他怎么会爱上她呢?!
谢云深冷笑,“苏听雨,你这是在质问本王?”
每次他连名带姓喊她的时候,苏听雨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对上他阴沉沉的目光,她心里闪过一丝惧怕。
不过她今天来都来了……
苏听雨鼓起勇气,挤出几滴眼泪,“云深哥哥,我俩青梅竹马,你说过你以后会娶我的!可是如今你娶了孙轻言。”
“如今我不但要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还要承受旁人异样、笑话我的眼神!”
“就连孙轻言也处处骑在我头上欺负我!”
她委屈哽咽,“云深哥哥,难道你真的变心了,心里只有孙轻言那个贱人了吗?!”
被她一番纠缠,谢云深态度已经很不耐了。
“云深哥哥,你说过会让孙轻言来给我治脸。可是我等了好几日,也没有等来,你知道我的脸成什么样了吗?”
“她不愿意来。”
谢云深沉声道。
苏听雨已经失去理智,没忍住尖声说道,“到底是她不愿意来,还是你不愿意让她来?”
“苏听雨,不要胡搅蛮缠。你若想让她给你治脸,尽管自己去找她,本王不愿意做你的传话筒。”
谢云深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远,面纱下、苏听雨的脸已经变得扭曲!
“孙轻言你这个贱人!你到底用了什么迷魂术,让云深哥哥这样对我!”
她气得直跺脚,冲身后的丫鬟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还不赶紧跟上去!看看云深哥哥要去哪里!”
直觉告诉她,谢云深出门一定与孙轻言有关!
……
苏家胭脂铺子被谢长鸣下令关闭后,如今这里开了一家医馆。
医馆的老头子,正死缠烂打地围着孙轻言喊“师父”。
“师父,你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前来医治的,大多是先前用了苏家胭脂烂脸的女人。
这其中,有中年妇人、也有年轻妇人,以及未出阁的姑娘……前两日她们不知听谁说,苏家胭脂铺子如今变成了一家医馆。
而且这医馆,可以免费替她们治脸。
这不,这两日都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孙轻言也戴着面纱,看不清真容。
往那儿一坐,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似的。
她医术精湛,短短几日就医好了不少人的脸,让大家对她更是敬重感激。
“杨老头子,我可没答应收你为徒啊!你一把年纪了,管我一个小姑娘叫师父,你开得了口吗?”
孙轻言瞥了他一眼。
“师父,瞧您这话说的!我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杨老大夫轻哼一声,“学海无涯!就算老朽年纪大,但你的医术在我之上,我就得管你叫一声师父。”
见他如此固执,孙轻言没了法子,只得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随你吧。”
“抓药去。”
她将药方递给杨老头子。
杨老头子爽快地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去抓药了。
前两日已经治好了不少人,因此今日不过下午,排在门外的长龙似乎已经见了头。
孙轻言头也不抬,只诊了诊脉便知道病人什么情况。
大多都是烂脸,用了苏家胭脂中了毒,开药解毒、药膏敷脸便能痊愈。
最后一位病人进来了。
他往孙轻言面前一坐,伸出了手。
孙轻言不疑有他,下意识替他诊脉,“肝火旺盛、烦躁易怒、失眠多梦……欸不对,你这不是来看脸的,是来看男内科的吧?”
“你这是年轻气盛、却又未曾行房导致的内火太旺,赶紧娶个媳妇吧!”
孙轻言抬头,“大兄弟……”
直到对上那张黑如煤炭的俊脸,她脸色一变,“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