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轻言将孙月华交给王婆子扶着,她提着裙摆进了房间。
瞧着孙金良站在床边,一脸呆滞不敢置信的样子……孙轻言面无表情地走近,“父亲这是怎么了?在找谁呢?”
“你方才问,谁去哪了?”
孙金良有时候糊涂,但有时候这脑瓜子转得倒也挺快的。
方才被王婆子那么一摔,他脑子反倒是清醒不少!
眼下听孙轻言这么一问,他赶紧撇清关系,“我没找谁!我就是说,月华平日里从不饮酒,今日怎么会喝醉,怎么会这样呢?”
他压根儿不承认,他还说了一句“明王呢”。
见他厚着脸皮不肯承认,孙轻言怒极反笑,“是啊!”
“大姐姐平日里乖巧得很,从不沾酒。今儿个,怎么会饮酒呢?而且还会醉成这样……”
她冷笑,“不知道是谁把大姐姐灌醉了?”
孙金良心虚地移开目光,“这里是国公府,有谁敢给月华灌酒?”
“父亲这是在说我胡诌不成?”
孙轻言收起笑意,“大姐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今日若是被人灌醉、趁机再对她做点什么……今日府中宾客云集,人来人往鱼龙混杂。”
“大姐姐若是声誉尽毁,今后可就嫁不出去了啊!”
她这话是一重意思,传进孙金良耳中,又是一重意思!
莫不是孙轻言早已出来了,故意借着这话敲打讽刺他呢?
孙金良看了她一眼,“应该不会吧?也没人给你大姐姐灌酒啊!只是你表姑母喜欢饮酒,说好不容易回京城一趟,这才拉了你大姐姐陪她喝了几杯。”
表姑母?
如此说来,是胡氏把孙月华灌醉了?!
她是知道孙金良的计划,表兄妹二人联手策划这场好戏,还只是凑巧?
不管如何,既然此事有胡氏参与,孙轻言便不会轻易放过她!
“表姑母倒也是个厉害人物!”
她挑眉,“都被打成那样了,脸肿得饭都不能吃了,居然还想着饮酒……我那里还有几坛好酒,明儿就派人送去给表姑母。”
她会这般好心?
胡氏不是被她给打的吗?!
孙金良摸不准她到底想说什么,便不敢随意开口,只默默地转了个身,打算继续像个僵尸一样跳出去。
毁了!
全毁了!
他苦苦策划了两日,这才策划好了今日,谁知竟是搞砸了?!
他好不容易瞅准这个机会,将谢云深给灌醉、孙轻言也被支开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没有成功?!
孙金良转过身,在心里咆哮。
“站住!”
孙轻言缓缓走到他面前,“父亲怎么急着走了?”
“我,我自然要出去招待宾客!”
对上她淡漠的双眸,孙金良心虚得厉害,怎么也不敢与她对视。
瞧着他心虚,孙轻言倒也没有多说,只莞尔一笑……
“招待宾客有什么好着急的?我娘亲还在外头呢,不用父亲去招待宾客。”
听到这话,孙金良心里开始不安了。
他紧张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我瞧着父亲脸色不大好,想必是这两日太紧张疲惫,缺乏休息。不如眼下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儿地‘睡’一觉吧!”
睡一觉?
孙金良心里一咯噔,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弥漫开来,“不必!我不累!”
他不想睡!
“由不得你!”
孙轻言唇边带着笑意,可双眸冰冷,令人心下生寒。
孙金良察觉不好,不顾一切想要跳出去,但为时已晚!
孙轻言一把抓住了绳子,再出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根银针,银针对准了他的太阳穴,狠狠地刺了进去!
孙金良来不及反抗……不,他根本不能反抗!
他都被王婆子捆成了个粽子,还如何反抗?
孙轻言这一针刺过去,孙金良只觉得太阳穴一阵剧痛,紧接着眼前一黑,“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那声音,就连门外的王婆子和孙月华都忍不住咂舌!
孙轻言将孙金良扔在了床上,解开了绳子。
她拍了拍手出来,孙月华一脸担忧,“二妹妹,父亲他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死不了!”
孙轻言毫不在意,“我瞧着父亲如今有些糊涂,想必是最近操办三妹妹的婚事,太辛苦所致!所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父亲不领情,我便只好动粗了。”
“你,你怎么动粗的?”
孙月华紧张地问道。
孙轻言捏着银针,“我把他扎晕了。”
孙月华:“……”
不愧是二妹妹!
这份魄力,她服!
“大姐姐,你身子不好,我吩咐下人送你回去。好生歇息歇息,想必也就没事了。”
孙轻言吩咐下人送了孙月华回房,这才转身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孙金良。
王婆子凑近,小声问道,“王妃,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妃的意思是?”
孙轻言从衣(空)袖(间)中取出一瓶酒递给王婆子,“我表姑母不是喜欢喝酒吗?连大姐姐都被她给灌醉了。”
“就说这瓶酒是我送给她的,这可是上好的佳酿,千金难买呢!”
王婆子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了,“是,奴婢这就去。”
目送她出去,孙轻言脸色沉了下来。
今日之事到底怎么回事,她心里有数!
孙金良早就想将孙月华塞进明王府,知道她的性子、怕她不同意,这才故意挑了今日这个好时候。
不但能明目张胆的将谢云深灌醉,还能名正言顺的将她支开!
若谢云深今日当真这么好算计、或者她再晚回来一会子,或许今日之事就无法避免、无法挽回了!
孙金良诡计得逞,今后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不过就算他是一只窜天猴,她也能拽着他的脚脖子把他拽下来!
不多时,王婆子便送了一人进房。
她拍了拍手出来,笑容满面,“王妃,搞定了。”
“你再去一趟前院,告诉陈姨娘……就说父亲喝醉了,让她接了父亲回后院歇息。”
见王婆子要走,孙轻言又叮嘱道,“记住了,这事儿要传到陈姨娘耳中,而不是你亲口告诉她!这女人如今也谨慎着呢!”
“奴婢知道了,请王妃放心。”
王婆子又一次转身出去了,孙轻言转身看着紧闭的房门。
很快,房内便响起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她冷冷地笑了起来,“你们想演戏,本王妃便陪着你们一起演!”
想算计她家王爷,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重!
谢云深只能她来欺负,旁人休想!
想到这里,孙轻言缓缓从空间内取出了一只……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