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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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绍目光顿了一下,在某些事情上,他和魏敦还真是志同道合。
魏敦坚持不娶,非要这个人。
他也坚持,非这个人的孩子不要。
这辈子,他和魏敦的喜好和眼光很相似。
都喜欢同一座江山,喜欢同一个女人,抛开恩怨,以平常眼光去看魏敦,他是唯一一个能让赢绍紧张的人。
从小赢绍就活在魏敦的影响之下,他的父皇是皇上,他是太子,按理说他应该很风光,但朝中有权臣,压制了他的父皇,权臣之子,又压制了他。
魏敦比他长两岁,第一次见面,魏敦站在他面前,就高出了他小半个头。不管是从身高上还是气势上,魏敦都压过了他。
赢绍不服气仰起头,问他,“你是谁?”
魏敦不答,留了个背影。
赢绍很生气,肖安告诉他,说他是魏丞相的儿子魏敦,赢绍后来去找了先皇,先皇告诉他,这个人他不能惹,不能得罪,不但不能得罪,还得好好与之相处。
赢绍这辈子都没能做到同他好好相处。
魏敦的心气高,他的心气比魏敦更高,从小,他就有一个愿望,灭了魏敦的嚣张气馅,正因为如此,之后才会被皇罚出皇宫。
在魏敦越来越好,自己越来越废的那段日子,他是最难熬的。
他曾一度不想见魏敦。
但他与他之间的交集和恩怨躲都躲不过,于是在庚侯府,除了江山以外,他们又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
赢绍不想让,也不会让,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和魏敦彻底的成了敌对局面。
他用尽了全力,去赢魏敦。
事实证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魏敦早就输了。
应尚书向赢绍请示,“如今魏家的军队还未攻上秦淮河,微臣以为,当乘敌军强势未成之时,先攻。”
“不急,等。”
赢绍没应。
他要的不是硬拼,而是顺应时势,让魏家败的彻底,再也爬不起来。
魏家的军队虽多,但人心不齐,魏家在上月与周家那一场战争中,魏家人贪得无厌,所到之地,凶暴地掠夺资财,早已民怨四起,如今魏家成为朝廷公然讨伐的反军,倘若再犯,民众便有了理由自行守备。
“兵将再多,军令不齐,只不过是盲目喷突一战。”赢绍给了应尚书一句话,应尚书便明了。
等,等魏敦渡秦淮河。
赢绍并不担心魏家攻上来。
而应尚书今日带来的消息,让赢绍受到了魏敦的启发,赢绍找来了肖安,“去瞧瞧先皇那一堆儿子里面,能不能找出一个能用的出来。”
魏敦能领养,他也可以领养。
实在不行,先找个来过继在星烟膝下养着,免得她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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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烟的红眼圈,硬是顶了两天,但好在情绪已经稳了。
“太后将姚贵人送进了冷宫。”采篱说道。
两个丫头昨日被星烟一通训完,心思又长了一大截,没敢掉以轻心,一直都在盯着姚贵人那边的动静。
星烟挺意外。
“是皇上的意思,昨儿夜里特意让肖安跑了一趟,说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采篱说完,又加了一句,“皇上这是在替娘娘出气呢。”
星烟知道。
皇上在护着她。
星烟感激皇上,可眼下最能感激的办法,就是替他生个龙子。
前几日星烟嫌弃严太医跑的太勤,烦他,如今却极为待见他,很配合他,一碗一碗地药汤子送到星烟面前来,再苦,也能仰头一口饮个精光。
喝完,嘴里的苦味久久都散不下去。
正在这当口,有人就撞了上来。
贵人们来送礼了。
人进不来,稍个礼倒是能稍进来。
杏枝被太武殿的太监叫出去,再从外面进来,怀里就抱了一大堆的东西,杏枝的脸色不太好,抱着那东西,“嘭”的一声全扔在了桌上。
“就没有一个能闲的下来,娘娘还稀罕她们这些?”
送的都是些补身子的,这不明白着都是在说娘娘诞不了龙嗣吗。
“还说,娘娘身子不好,不能成日呆在屋里,应该去外面多走走,透透气。”杏枝气鼓鼓地说道,“这都是些什么话?合着她们就以为,送个东西给娘娘,见了娘娘,娘娘就能帮着她们,让他们去伺候皇上了?”
杏枝心里不舒坦,被气的不轻。
星烟嘴里的苦味儿还在,听后,心里也不舒坦。
“都是谁送的?”星烟问了一声,让杏枝又跑了一趟,“谁想见本宫,都请进来吧。”
宫里的贵人除了姚贵人,都是在星烟之前进的宫,按资历算,她们的资历高过星烟,可后宫之中的地位,从来就不是按资历来算。
是按恩宠,位份来算。
星烟无论是位份还是恩宠,都是占据领头,独一无二的那一位。
杏枝出去请,就请到四位贵人,后宫的贵人一共有六位,姚贵人进了冷宫,剩下的五位就来了四位。
没有人进过太武殿的后殿,也不知道后殿长什么样。以往周贵妃想来,使了多少力气,都没能进的来,更别说其他人。
贵人们进来,目光明的暗的,都在打量。
后殿内并没有什么繁杂的东西,地儿大,屋子里的陈设简单,但能放在里面的东西那都是这天底下顶尖的绝件儿。
就单单就那煮茶的桌儿,周边镶嵌的珍珠宝石,随便一颗,都能让平常人一辈子衣食无忧,更何况还镶嵌了整整一圈。
贵人们知道庚贵妃受宠,本以为自己能有个心理准备,可亲眼见到受宠之后这等奢华日子之后,内心就开始不停地躁动。
对几位贵人来说,昨儿的那一碗绿豆糖水,简直是天赐的良机,同时毁了两个人。
一个庚贵妃,一个姚贵人。
这两人一个得皇上的喜欢,一个得太后的喜欢,本以为再也没有她们的机会,谁知道来了一场窝里斗,结果斗成了两败俱伤,让她们白白捡了这便宜。
贵人们对星烟的印象还停留在芳华殿的那阵,认为是个好说话的人。
进屋之后,对星烟的态度非常亲热。
“奴才们怕娘娘一个人闷的慌,来陪娘娘说说话,之前娘娘在芳华殿的时候,奴才们还同娘娘聊着话,自从娘娘搬了地儿,倒是生疏了不少。”
贵人开口一句话,就拿了往日的人情,套起了近乎。
说话的人星烟有印象,但记不得名字。
人情都是礼尚往来,当初在芳华殿,贵人们送来的东西,星烟都是加倍儿的做了回礼,从不给自己落下任何人情债。
若今日她们是来讨人情的,怕是打错了算盘。
对方一脸的笑容等着星烟回应,却被星烟盯了一阵,问她,“你是?”
那位贵人的笑容僵住,一时下不了台,星烟也没给她递台阶,倒是她自己又先说了,“娘娘要忙的事情多,不像奴才们都是些闲人,记不得奴才的名字是应该的.......”
“本宫不忙。”星烟懒得听她说,嘴里的苦味儿散不开,心情也跟着烦了。
这回是直接让那位贵人闭了嘴。
众人的脸色都带着尴尬。
星烟不尴尬,看着她们,喝着杯里的茶水,很是悠闲自在。
没有赶她们走,也没主动说一句话。
贵人们好不容易进来,即便是讨了个没趣,也不可能就轻而易举地离开。
期间又有一位贵人们试着攀谈,“娘娘上回绣的那夔龙,简直是栩栩如生,奴才们还想讨教一二呢。”
星烟的眼睛一扫,冰冰凉凉,搁在那贵人的脸上,“你想绣夔龙,你该去找绣房局,不该来找本宫。”
贵人吃了瘪,脸色瞬间通红。
又没有讨到好下场。
这回都不敢轻易开口了,众人这才终于明白,庚贵妃早已经不是之前的庚淑仪。
庚淑仪好说话,可庚贵妃就不见得是个好说话的。
当真是权势决定了一个人的态度,这话没错,放在谁身上都合适,当初的庚淑仪,胆子小的,大声说个话都能吓到。
可如今,得势了,那双眼睛扫过来,多慑人。
“还有什么事吗?”没人敢说话,星烟就问她们。
这是要赶人了,可谁都不想走,目的没达到,该说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哪能走。
“娘娘深明大义,奴才们今日来,也是想让替娘娘分忧,想让娘娘给奴才们一个机会,这深宫里奴才们可经不起熬啊,熬上几年,奴才们便什么都没了。”
四个贵人,整整齐齐地跪在了地上求星烟。
那话里的意思,倒像是星烟为难了她们,不让她们见皇上。
“你们今儿来错了地方,也跪错了人,你们有愿望,就该去跪菩萨,求菩萨保佑你们,”星烟脸色冰凉,“你们不该来跪本宫,本宫既不是菩萨,也没有菩萨心肠,你们今后如何,与本宫没有任何关系,自己有那个本事就去争,没那本事就受着,想求着别人的施舍走捷径,你们就算是有这个脸,本宫还替你们羞。”
“本宫的深明大义,不在于此,心胸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宽广,想要本宫帮你们接近皇上,或是将你们送去皇上的龙床,再替皇上生个皇子出来,这样的小算盘,你们暗里想想也就罢了,不该拿到本宫面前来说。”
“你们也别想来同本宫套近乎,从咱们进宫的那一刻起,咱们就不可能友好相处,皇上只有一个,谁都想争,谁有本事谁去争,想让本宫亲手将皇上送到你们的手上,一本宫没有那么蠢,二这天底下哪能有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