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教室,温素依第一反应就是到前面把灯打开，可脚还没踏出去，后门被推开,整个身子被卡在了后门和墙壁的缝隙中间。
“你、你干什么......”
温素依心脏猛烈跳动,想往后退,但身后已是尽头，只能任由眼前的阴影朝自己压下。
炙热的呼吸交错，这次的亲吻,比以往来得更久,更深入......
温素依憋红了小脸，呼吸困难，伸手想推开,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两手锁在一起。
一只温热的大掌固定住后脑勺，她连动都无法动弹。
身子骨渐渐发软,因缺氧,生理性泪水涌上眼眶，在黑夜里泛着水润的光亮。她想喊他的名字,却在出声时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小动物般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快因缺氧晕厥时，新鲜的空气重新回到鼻尖，或许是因为失而复得,连普通的空气也比平常甜了好几倍。
“你、你过分......”温素依抱怨道，呼吸急促。
李楚诀揽着她细软的腰,满足得像个吃到糖的小孩，“还有更过分的没对你做呢，谁让你刚才一直盯着别的男人看。”
原来少年是在吃醋。
温素依紧埋着头,心里泛起片片涟漪，“那只是表演。”
“表演也不行，我嫉妒。”
说得如此直白，撩拨人心，悸动不止。
“你得安慰我。”李楚诀又厚着脸皮凑上去，两人间距离不到一厘米，稍稍动一下，肌肤都会有相蹭的可能。
李楚诀指着自己的唇，打量着少女染着水雾的睫毛，“快点儿。”
“我......”
“就像上次那样挨一下就算数。”
李楚诀用温柔低沉的声音引诱着。温素依缓慢抬头，少年俊朗的脸庞就在眼前，尤其是那双眼睛，泛着透亮的光，含着隐隐期待。
顺着少年指示，视线下移落在那张嘴角上翘的唇上。她紧张地吞咽口水，然后闭上眼睛贴了上去。
比之前的吻轻，却更能细致地感受唇间起伏的纹路，享受棉花糖般的柔软。
原本温素依都要离开了，却被李楚诀轻轻按着脑袋，再一次贴上。
依旧很温柔，像舍不得碰碎的糖果，细细品尝。
直到走廊上传来几声兴奋的交谈，脚步声也渐渐向教室这边靠拢，两人才彻底分开。
白炽灯泡亮起来瞬间，有些刺眼，前排两个同学似乎没想到教室里有人，微微诧异。不过在对上李楚诀那双因被打断好事而阴沉的双眼时，赶忙把视线别开。
但两人嘴上的润泽，还有温素依那红肿的嘴唇，任谁都能猜出刚刚这两人是干了啥。
温素依越过李楚诀，埋着红透的脸颊回到座位。赶忙拿起书包，似乎准备直接回家了。
李楚诀几步跟上，两人并排走在空荡的校园里，初冬的风带来阵阵寒意，却吹不散脸上滚烫的热度。
温素依独自坐上公交车，窗户推开一条缝，灌进的凉风不止。
她紧紧圈着书包，脑袋枕在上面，心里却还在回想刚才的事。一想到被同学发觉的尴尬，双手快速捂上脸，露在外面的耳尖又开始泛红。
……
平安夜如约而至，一大早，连校门口的小超市都卖起了精装苹果。
温素依和李楚诀一前一后走进教室，就见李楚诀放书包时，动作有些怪异。
李楚诀把书包放桌面上，愁着脸色，往抽屉里一掏，掏出近一抽屉的苹果，各种各样的包装都有，堆成座小山丘。
温素依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收这么多礼物，比她原来班上的那个班草还要多，倒是挺新奇。
不远处翟曲易走过来，“看来比昨年还多。”
李楚诀把苹果全部交给翟曲易，让他的罗耀自行处理。转头见温素依惊异的表情，故作烦恼。
“那些人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吗，看来我们两人的关系还得表现得更明显些才行。”
温素依回过神，眼里满满羡慕，“这么多人给你送苹果呀。”
“哎，你男朋友简直太受欢迎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对他们没兴趣。”
李楚诀得意自傲，完全就是个神气十足的小少爷模样，不过下一刻，当他看到温素依从抽屉里掏出两个苹果时，笑容立马回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怎么会收到苹果！”
温素依也没想过谁会送她苹果，毕竟她来这学校也不是很久，而且她性子孤僻，也没跟什么人有过接触交流。
她拿起苹果旁边的卡片看了看，“祝素素永远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许卿”，她小声嘀咕，“原来是许卿哥送的。”
李楚诀见此一把抢过，在看到另一张苹果上的附赠便利贴时，脸色更加阴沉，有种要打雷刮风的意思，“江琛，你认识江琛？”
温素依稍稍愣神，她伸长脖子看了眼李楚诀手里的便利贴，“因为上次和他在一个考室，给他借过笔芯，可能……只是为了感谢我帮了他吧。”
李楚诀一把将便利贴揉成小团扔进垃圾桶里，“你别跟那个江琛接触，那人脑子有问题。”
“啊？”
“反正能离他有多远就多远。”李楚诀懒得再聊江琛的话题，转而问道，“你给我的苹果呢。”
温素依顿了下，“我，我以为你应该不会过这些节日的，所以就……”
“就没买？”李楚诀稍有失望，半晌从包里拿出个包装粉嫩可爱的小圆团，最上面还留有两只小鹿角，“给你的。”
温素依有些诧异，“原来你有准备……”
“快收着。”李楚诀假装不耐烦地将苹果塞人手里，实际上俊脸已经悄悄染上两朵不易察觉的红晕。
原本他是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节日的，但杜航那两口子好早之前就一直在念叨着圣诞节平安夜了，弄得他也老是在意。
结果昨晚回家途中，恰好在街边看到了这个，挺可爱的，手欠就买了。买了之后又觉得怪亏，一个破苹果不过套了个包装竟然能卖到25。
但见此刻温素依脸上满是惊喜的笑意，他的表情也瞬间柔和下来，好像也没那么亏了。
温素依把手里的苹果转了好几圈，连包装上的细小花纹都给看清了，除了开心外，还有那么一丢丢内疚，“你要的话，一会儿我可以去学校小卖部买。”
李楚诀假装不在意，“随便吧。”
……
做完课间操，温素依就拉着李楚诀挤到小卖部的人堆里。
排队来买苹果的人不少，不过学校里的苹果都是拿彩色无纺布扎成一个小马尾，倒没什么特别之处。
她努力挤进人群拿了一个，但没急着给，“我写好卡片再一起交给你。”
少女埋着头，满是羞涩。
李楚诀承认心里有些喜欢上这些乱七八糟的节日了，此时万分期待这份礼物的来临。
两人离开小卖部，刚转身，这好巧不巧，便撞上一大波人，被围在中央的，则是一如既往能说会道的江琛。
周边人都被江琛的巧舌逗得捧腹大笑。在看到迎面走来的温素依他们时，江琛给身边朋友打了招呼，便直直朝他们走来。
温素依紧紧贴着李楚诀，而李楚诀则是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像是在宣示所有权。
不过江琛一点儿也不在乎，直接走到温素依跟前拦住去路，微笑着挥手打招呼。
温素依微微颔首，转头见李楚诀脸色很不好，连带周围气压都低了不少，明显两人之前有什么过节。
江琛却神情自如，厚着脸皮问道，“温同学，我送的苹果收到了吗？”
温素依偷偷瞄了李楚诀一眼，小声道，“收到了，不过，你不用给我送的。”
“那怎么能行，之前考试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还没好好谢过你呢。”
“一个笔芯而已，真的没关系。”
江琛往前走了一小步，李楚诀眼疾手快立马将温素依往自己怀里拉，不客气道，“好狗不挡道，麻烦你滚远一点儿。”
江琛表情僵了一下，不过很快被笑容掩盖，“李楚诀，得饶人处且饶人，真不知道温同学怎么看上你的。”
还故意凑近温素依，压低声音道，“温同学要是受不了李楚诀的暴脾气，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哦。”
语毕，他抬头挑衅地看向李楚诀一眼。
李楚诀此刻脸色紧绷，牙齿早就咬得暗自作响，连身侧的拳头也早已准备好。
不过没等李楚诀要出手，温素依先一步说道，“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态度坚决，有几丝恼人。
李楚诀收回捏紧的拳头，脸色缓和下来，垂眸盯着江琛露出委屈可怜的表情，幽深的眼底是显而易见的不屑。
“温同学生气啦，那我不说这些话可以吧？”江琛边说那张脸越凑越近。
李楚诀一巴掌糊在人脸上，把人推开，二话不说拉着温素依就走了。
回到教室，李楚诀抱怨道，“下次别听他那么多废话，直接走就行了。”
温素依乖巧地点点头。
对于江琛，莫名地不喜欢。
李楚诀满意地摸摸她的脑袋瓜，可很快被她撇开。
只见温素依拿出纸笔，将精美的贺卡挡在手后，“我要写卡片了，你不准看！”
李楚诀弯起嘴角，“好，我不看。”
话是这么说，但眼神却没挪开。温素依偷偷瞟他一眼，用左手把卡纸捂得更严实了。
细嫩的手指间，一点儿缝隙也不留，发丝垂落，也挡住部分视线。
李楚诀移开目光，嘴角的笑意却不自觉加深。
温素依拿着笔想了很久，直到课都上了那么会儿了，才想出那么几句话，被她认认真真写在卡纸上，放学后和苹果一起交到李楚诀手中。
李楚诀拿到后立马就想要看，但被她拦住，她红着脸小声道，“你回去再看。”
温素依秀气的眉毛微敛，小脸有几分焦急，生怕他不顾阻拦硬要看似的。
李楚诀放轻嗓音，应了声，“好好好，回去再看。”
......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放学送走温素依，李楚诀就迫不及待地把揣在兜里的卡纸掏出来。
卡片上似乎还留有肌肤间淡淡的清香，烫着金边的卡纸在夕阳下反射着迷人的光彩，李楚诀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紧张，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小心打开卡纸，只见上面两排工整可爱的字体，周边还被画上许多小爱心。
卡纸上写到：转到这个学校，最开心的事，就是遇见你，往后也请多多指教。
李楚诀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他舔舔干涸的嘴唇，能想象到少女在描写这些词句时，通红可爱的小脸蛋，还有那双透着真挚的水润润的眼睛。
旁边罗耀和翟曲易看着李楚诀拿着张卡片笑得神经兮兮地，相互对视，耸耸肩有些无语。
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李楚诀怕是真的着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