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女朋友”,让李楚诀百思不得其解，“我又没有女朋友，我留给谁啊。”
温素依将下唇咬得更紧,“反正你有那么多人追,留给他们吧。”
温素依端着餐盘快步离开,心里却暗自对李楚诀态度的突然转变思量了许久，一阵捉摸不透的怪异。
而李楚诀留在原位，心里苦恼着,“你说她为什么可以那么绝情？我当时也没做过特别过分的事吧,用得着这么不待见我吗？”
罗耀吞下嘴里的饭菜，耸耸肩，“所以我说谈恋爱就是很麻烦,像我,就懒得谈，一个人多自在。”
李楚诀瞥过去,“闭嘴。”
……
好不容易熬到一周课程结束,李楚诀几人约好来到校门口小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烤串。
没一会儿,文沫也赶来了,一来便靠在翟曲易身上，两人腻腻歪歪，看得旁人一阵恶寒。
“啊——”文沫拿起一根鱼肠,非得亲自喂到翟曲易嘴里。
往常还嫌弃当众秀恩爱的翟曲易此时非常配合地张开嘴，将鱼肠吞下,丝毫不害臊。
罗耀已经在旁边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这画面，比当时李楚诀和温素依两个人肉麻多了好吗。
“你们俩能不能正常点儿,我都要吐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个串儿！”
文沫丢掉竹签，“我们又没挡着你吃串儿，你管那么多干嘛。”
罗耀，“我的耳朵，我的眼睛，最重要的是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侮辱！你说吃个串而已，有必要喂过来喂过去的嘛，曲易他又不是没长手。”
文沫扒上翟曲易的手臂，神情哀怨，“可我就觉得喂起来很好玩儿呀，是吧曲易。”
翟曲易十分配合地点点头，回头对着罗耀说了句，“你安静点。”
罗耀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人楚诀当时都没你这么……”
罗耀忽然顿住，发觉李楚诀的神情不对劲，他顺着李楚诀的视线望去，就见不远处的奶茶店门前，扎着小马尾的温素依站在那方，面前是一个手忙脚乱的男生。
男生红着脸说了很久，这才急急忙忙掏出兜里的信封递了出去，想也不用想，这是温素依被人告白了。
不等罗耀吐槽几句，李楚诀已然起身，径直冲到温素依跟前，将男生刚递出去的信封夺过撕成碎条，一把揉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李楚诀你在干什么。”温素依微提着嗓音，对于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稍有诧异外，还有一丢丢的埋怨。
李楚诀插在男生与温素依之间，“不然你想怎样，难不成你还想接受告白？”
“我接不接受都跟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了！”
温素依抬眼望着他，与少年墨染般的黑眸对上几秒后，还是没能坚持下来，快速避开。
李楚诀一脸凶神恶煞地回头瞪向男生，男生抖了一下，见温素依似乎对他也没那个意思，便默默地退了几步，汇入人群缓缓走远。
恰巧刚点的奶茶出炉，温素依低头拉过身边的朋友，接过温热的茶杯，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圆溜溜的珍珠还未来得及咽下，手心一空，奶茶便被李楚诀夺了去。
这时罗耀他们也走了过来，拉了李楚诀一把，压低声音道，“你干什么呢，这么多人盯着呢。”
文沫也凑到跟前，看了眼温素依，“楚诀，你干嘛欺负人家小姑娘？”
温素依在看到文沫的那一刻，鹿眸微张，眼里的酸涩又多了几分。
李楚诀察觉到她一直放在文沫身上的视线，稍觉得奇怪，挡在文沫跟前，拉着她的手，脱离人群，来到偏僻的小巷子里。
停下脚步的一刻，温素依一把甩开他的手，埋着脑袋，想隐藏住微微泛红的眼眶。
“小傻子，我们好好谈谈吧。”
“小傻子”一经李楚诀说出，往日的各种酸甜苦辣全部搅和成一块，搅得人心烦意乱，心里的烦闷复杂倾泻而出，溢满整个胸腔，压得肺部都有些难以喘动。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温素依努力保持气息平稳，不过到嘴的话还是因为唇角微颤而变了味，“要谈你和你的前女友去谈吧。”
“前女友？你不就是我的前女友么。”
“不是我！你又不止我这么一个前女友。”
“我什么时候有几个前女友了，我只跟你谈过啊。”李楚诀察觉到少女微微颤动的肩头，想上去安慰，却被一掌撇开。
他垂眸望着自己被打开的手，顶顶腮帮，“温素依，我李楚诀已经低头很给你面子了，你别太过分啊！”
温素依擤擤通红鼻尖，顶着盈满水雾的眼眶回身喊道，“我又没有求你给我面子！”
她推开李楚诀，一路小跑出小巷。
李楚诀一拳砸在旁边老旧的红砖上，恨不得把人钉在墙面，或者箍在怀里不让她跑。
等到怒气渐渐平息，他回想到之前温素依看文沫的眼神，还有少女口中的话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脑子里某根断掉的弦忽然接通，该死，他怎么能忘了江琛那小子的事！
……
风雨交加，秋天的最后一场雨来得漂泊，每一滴雨都跟冰渣似的带着刺骨的凉意。
李楚诀是好不容易趁着夜色堵住澡堂里的江琛，将他的衣服扔进罗耀怀里，抿着唇角上下打量一番后，逼近审问，“江琛，你当时到底在温素依面前说了什么？”
江琛哆嗦着身子，后背紧贴在墙上，“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李楚诀眉峰一挑，抬起下巴示意旁边的罗耀进来把隔间门关上。留杜航把守在隔间外，注意门外动向。
就这么一个狭窄单间瞬间挤进三个人，江琛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你当时应该不止单纯在素依身边鬼晃吧，你到底还给她灌输了什么东西。”李楚诀咬紧牙根，一掌落在江琛头顶，惊得江琛下一秒就要惊声吼叫出来。
不过罗耀没给他这个机会，拿起手中的袜子直接捂他嘴上。
江琛闷哼几声，嘴里发出的声音不着调，“尼、尼们，窝要告尼们！”
李楚诀忽然掏出一把小剪刀，江琛立马住嘴了，不过李楚诀只是嫌弃地捻起他的衣服，将刀锋对了上去，“如果你不说的话，一会儿就只有裸奔出去了哦。”
调子里威胁满满。
江琛猛地摇摇头，“窝嗦、窝嗦！”
李楚诀偏头让罗耀放开他。
江琛猛喘几口气，“我就只是告诉了她你和文沫的关系，谁知道她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呀。”
李楚诀微虚着眼眸，眼里黑烟缭绕，多出几分暗哑，“我和文沫清清白白，你当我傻，还是素依真那么单纯会轻易相信你的话？”
江琛缩着脖子，“谁让你们平常经常见面，还把温同学晾在一边，这种情况温同学会多想也是很正常的好不好。”
“我和文沫见面，只是为了凑和她跟翟曲易，经常跑去跟踪文沫的你，难道不是很清楚吗？”李楚诀卡上江琛脖子，“你最好把所有做过的事都说出来，不然一旦我从素依那里问到了你有些东西没说，我在学校一定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江琛抓住卡在喉咙的手，“明明就是你们自己感情不坚定，所以我稍微挑拨一下，你们就坚持不住了，又不是全是我的错！”
“我让你说你到底还做了什么！”
李楚诀稍稍用了劲，江琛脸立马憋得通红，他拍拍李楚诀的手，挣扎着，“窝不、不信尼真能掐四窝！”
李楚诀唇角一勾，活脱脱的恶魔，“我是不会掐死你，但我会一遍遍让你感受快要死的感觉是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江琛进一步了解到了李楚诀的恐怖。
每次氧气离开肺部过久，李楚诀便会稍稍松手，趁他捕捉到甜美空气后，又再次狠狠勒住他的喉咙，拿衣服捂住他的口鼻。
几经折腾后，江琛实在没了力气，背后一片汗津，瘫在边上双眼迷离，有种灵魂出窍的茫然感。
他轻浅地呼气，眼角溢出几滴泪花，是再不想尝试李楚诀磨人的手段，“我说还不行吗......”
光听调子还委屈极了。
李楚诀居高临下凝视着他，唇线始终抿成一条直线，默默等到他的回答。
江琛举起一只手，稍显无力，“我发誓我做过的最过分的一件事，就是那天你和文沫单独在外面聊天时，我找了个卖花的小孩，让她走到你们身边撞文沫一下，最好能把文沫撞你怀里......”
江琛已经感受到气温的骤降，轻喘几口气，继续说道，“然后我把你俩拥抱的画面拍下来传给了温素依......”
说到此，江琛竟然笑出声来，暗夹着几丝嘲讽，“我说温同学也真是蠢，虽然我一直有暗示文沫有多优秀，她有多配不上你，没想到她还真的不敢去追问你，而你，我就是故意在你面前和温同学贴近的，奶茶店那天你也看到了吧，是因为我抢了温同学的手链，就你俩的情侣手链，她才来......”
话音未落，李楚诀一拳揍在江琛脸上。
江琛这回直接缩坐在地上，但面上的笑意更浓，直接破罐子破摔接着说。
“温同学其实挺难接近的，起初也不相信我的话，要不是那段时间你为了文沫的事冷落了她，让她起了疑心，我估计还没有这么个死缠烂打的机会，你说你们俩一个唯唯诺诺不敢开口，一个脾气暴躁控制不住，我在旁边看得可开心......”
又一重拳落下，江琛的每一个字都像针刺扎在李楚诀的心头。
他又落下几拳，直到旁边罗耀拉住他，“楚诀，别再打了。”
李楚诀缓了许久，这才慢慢松开拳头，将罗耀怀里的衣服提起扔在湿凉的地面。
他打开隔间门，过后又猛地关上，铁门发出一击重响，把澡堂里的其他人都吓了大跳。他旁若无人地破门而出，铁青的脸色让一路上的人都自觉隔出两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