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巧收拾妥当,起身往秦雷雷的住处走去。
既然身份证拿回来了,她也就没必要再听秦雷雷的话了,有些东西还是当面和他说清楚的好。
另一边,秦枫手捧着一束永生花,往周巧的院子走了过来。
花是他下午特意去花店挑的,花店的老板娘知道他是要对着喜欢的女孩子表达心意,特意给他选了这束花。
老板娘说玫瑰太俗,永生花的话语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代表永不凋零的守护,用来表白比玫瑰更合适。
这花语动人,最重要的是符合他的心境,于是他没多想,便选了这一束。
来之前,他想了很多种告白的方法和话语,最后却还是觉得,只要真诚简单就好。
他的心意很单纯,就和这束花一样。
他想永远守护她。
如果她接受,最好,如果不接受,那也没关系,他可以给她陪伴,一朋友或亲人的方式护她一辈子。
为了今天的告白,他特意换上了一身英伦风的西装三件套,乍一看正式又不单调。
然而,万事俱备,进到周巧的院子,他却发现,似乎东风没来——周巧不在。
房间的灯亮着,但他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
正巧徐总管从旁边的回廊经过,他皱皱眉,将花单手放到身后,拉住他问:“看到周巧了吗?”
“奥,我刚刚看到她往秦少爷院子的方向去了……”
“秦雷雷?”秦枫蹙起眉:“她找他能有什么事?”
徐总管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秦爷找巧巧小姐有事?要不我去叫她?”
“不用了,”秦枫制止住他:“我自己过去。”
秦雷雷的院子在西北角,除夕夜,影门内外都挂上了灯笼,到处灯火通明,秦雷雷那也是一样。
站在院门外,他深吸口气,正要敲门。
结果没成想院门没关严,他伸手一碰,门就开了一条缝。
同时一段清晰的对话从院子里传了出来,话中还提到了他。
鬼使神差的,秦枫没在动。
院子里,周巧双手交叠,低声道:“总之,秦枫把身份证给我了,我随时都可以离开,感谢你这几日对我的帮助,以后不用了。”
秦雷雷看着周巧耷拉着脑袋的样子,眸光微深,半晌轻笑一声:“行啊,过河拆桥?既然如此,提前恭喜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周巧抿了抿唇道:“还没想好。”
“是还没想好,还是你压根不想走了?”秦雷雷挑眉。
周巧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只是……只是现在还在过年,我就算要走,也要等年后吧。”
秦雷雷看向她,不满道:“那就好,不然我还以为你是喜欢上秦枫了?一个身份证不至于就把你收买了吧?”
“当然不会,”周巧嘴硬道:“身份证这件事虽然是我误会他了,但一码归一码,我肯定还是要走的,我们两个终归不是一路人,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留在这的。”
秦雷雷点点头,顺势端起旁边一个红酒杯递给她:“恭喜你,得偿所愿,脱离恶魔掌控了。”
周巧接过了酒杯但是没喝,秦雷雷也没在意,自顾自的仰头,将手中小半杯红酒喝了个干净。
今年就是大年三十了,他还是没能带秦枫回秦家,他的计划失败了。
这一杯酒与其说是恭喜周巧,不如说是自己的苦闷。
周巧见状,也只得凑近杯口,轻轻抿了一口。
粗壮的槐树后,秦枫看着两个人碰杯,双眸猩红。
周巧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攥着的花束不自觉被他捏变了形。
秦雷雷问她,你不会喜欢上秦枫了吧,她坚定地回答,当然不会。
秦雷雷和她碰杯。
秦雷雷恭喜她脱离了魔头掌控。
原来,他这么多日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她一直都当他是魔头。
他知道她怕他,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她厌恶自己,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自己。
他明白,她化了妆,穿那样的裙子,养宠物,都只是为了惹自己讨厌。
可只要没有明确的把拒绝的话说出来,他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今日,通过另一个人的口,他听到了答案。
她要走,她不喜欢他,她怕他。
她从来没想过将影门当成自己的家。
也从来没想过为他停留。
心脏处像是破了个洞,连带着呼吸都带着难以遏制的疼痛。
他想冲进去,拉着她问,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半点好感都没有,却又怕这样的失礼行为,更加吓到她,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不是吗?
她说的那些……还不够明白么。
他深吸口气,紧攥着那束花,转身踉跄着脚步离开。
院子里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院外的动静。
一杯酒过后,沉默了片刻。
周巧抿唇开口道:“有件事,我还是想劝你一下。”
秦雷雷眉头上扬,诧异:“什么?”
“其实我知道你帮助我,无非是想给秦枫添堵,我不知道你们兄弟之间,他和秦家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但是你想让他跟你回秦家,没必要用这样的方式。”
“经过了几次事情之后,我觉得,秦枫并不是什么大魔头,他这个人,有时候还是挺温和细致的,脾气也没那么糟糕,你知道吗,衣服的事情还有养宠物的事情,他都没跟我生气……”
“反正,我以后不会叫他大魔头了,你是当弟弟的,以后最好也不要说他是大魔头,是色魔了,你要是真想让他和你回秦家,还是坐下来和他好好聊聊吧,不要用错方法了。”
“当然,最后聊不成,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因此伤了和气,他是成年人,有拒绝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强求他。”
周巧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落,她神色划过一抹不好意思:“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听不听随你,再见。”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了。
秦雷雷倒是没想到她会说这番话,一瞬的错愕之后,他嗤笑了一声。
本以为他那个哥的眼光也就那样,但现在看,或许……是他走眼了也说不定。
他勾了勾唇,眼底划过一丝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