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荏苒带着云舒回屋,继续去配她昨日没有完成的药。
云舒坐在旁边,开始两人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后面白荏苒到了关键的地方,云舒再说话,她就好似听不到了般,没有再说话了。
白荏苒对待医药向来很认真,专注的时候能沉浸其中,云舒后来说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听到。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她才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问云舒,“你刚才说什么?”
云舒:“……”
过去这么久了,她哪里还记得。
她对着白荏苒笑了笑,“我说,七日后皇家祭祖,皇家仪仗队要从启承街出城,启承街禁止摊贩摆摊了,我家主子这几日可能稍微忙些,到时候他也要跟着去,应该是要在齐恩寺住上几天。”
齐恩寺是专供皇家祭祀的地方,皇帝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祭祀,住上三天。
众皇子都要跟去,也要在那边陪着皇帝一起住上三日。
“嗯,这个我知道。”
白荏苒收拾着桌子上的药材,对着云舒点了点头。
原主记忆中有这个事情,每到这个时候,墨韶华都不在府中,她打听过,所以知道他会跟着皇帝去齐恩寺住上几日。
她看了眼外面,问云舒:“现在什么时辰了?”
云舒打量了眼柜子上摆放的漏壶,“申时过三刻了。”
白荏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收拾着桌上杂乱的药材。
冬日天黑的早,墨韶华这个点还没来,怕不是又想来蹭晚饭呢吧。
昨日说送鱼来的,她今日倒是没在家吃饭,也不知道倾城的鱼做的如何,晚上一定要尝尝。
她偏爱吃鱼,但是最烦鱼刺,很多时候宁愿不吃,也不想去挑刺,没有刺的鱼她倒是也喜欢。
她刚把药粉收在瓷瓶中,日晷清冷如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主子让我来接你。”
“嗯,等我换身衣服。”
白荏苒身上的衣服还是背浅蓝那件,稍微有些脏了,回家时困得不行就没换,出门的话,需要重新换一件。
她让云舒把门关上,把东西收到柜子里,去柜子里找了身墨韶华让人送来的杏色衣衫,拿着去床边换上。
衣裳面料是用的千金难求的月华锦,领口一圈贴肤的兔毛领,宽大的袖口处也装饰了同色的绒毛,白荏苒绝美的小脸被绒毛包裹着,看着倒是有几分俏皮感。
换好衣服,她去堂屋跟江氏打了声招呼,带上云舒跟着日晷出了门。
来接她的马车,是带有宁王府标志的豪华马车。
白荏苒看到马车,便知道墨韶华又要演戏让别人看了。
云舒扶着她踩着马凳上了车,轻松一跃便也跟着上了车。
马车中铺着兽皮,坐垫填充物应当是鹅绒的,坐上去便深陷了进去,柔软舒适。
白荏苒记得上次坐这个马车,马车里还不是这样的,天冷了,这般装饰确实要暖和些。
马车行驶中,她掀开车窗锦帘看了眼外面,这条路好像还是往城外去的,并非去宁王府。
日晷是个特别省话的,只说墨韶华让他来接她,并未说接她去哪里。
白荏苒没有问,放下车窗帘坐回来,带着期待与好奇安稳的坐着。
马车一路往城外走去,直到城门口的时候才停下。
云舒先下了马车,站在马车边,把手伸给了出来的白荏苒。
白荏苒正要把手递给云舒,从马车旁边走来一个月色身影。
那人身姿修长,面容俊朗,深邃眸中带着迷人笑意,手臂上还挂着一个藕色的锦缎披风。
墨韶华仿若画中走出的盛世美男,风华绝代。
看着如此风度的墨韶华,白荏苒感受到了什么叫怦然心动,什么叫做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他。
他快步走过来,把手伸向了白荏苒,“我就知道你出门不知道多穿些。”
她看着墨韶华出神,忘记了把手递给他。
墨韶华宠溺勾唇,单手勾着白荏苒的腰身,将她从车上抱下来,手中披风展开,披到了她的肩头。
披风边上镶着一圈白色的绒毛,寒风吹过,剐蹭的白荏苒小脸微痒。
墨韶华温润的话,砸落在白荏苒的心湖,荡起了层层波澜。
她笑了起来,脸颊梨涡醉人,“王爷可真不愧是花间老手,撩女人的手段可谓是真的高。”
墨韶华:“……”
看到墨韶华蹙起了眉,白荏苒笑着抓住了他的手,“不逗你了,这大冷天的,你让人带我来这干什么?”
“自然是看热闹。”
墨韶华反手握住还算暖和的小手,牵着她往城楼上去,“我们去城楼上看。”
白荏苒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城楼上走去,低头看着他诱人的大长腿,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这男人就算真的是个风流货,女人们怕也是趋之若鹜,前赴后继吧。
这么个极品,光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了,会哄人些岂不是更好。
白荏苒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上墨韶华好奇看来的眼神,她调皮的歪着头,对着他挑了挑眉。
墨韶华不知道她心里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脚下放慢的步子,与她一起踏上了城楼。
城楼守卫上前行礼,墨韶华单手牵着白荏苒,另一只手中拿着他最喜爱的玉骨扇,笑容不羁,“去,吩咐下去可以开始了。”
“是。”那人抱拳行礼,快步跑下了城楼。
白荏苒好奇的望向墨韶华,问道:“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墨韶华牵着她来到城楼边,寒风吹来,他觉得城楼的风有些大,双手拢了拢她身上披风。
把她包裹严实了,墨韶华才用扇子给她指了指城外最近的几棵树,“看到树下的几个人了吗?就是今日对你称爷的人,我准备让他们在这晒晒肉。”
寒风呼啸而来,白荏苒缩了缩脖子,看着那边被利索扒光的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寒风下晒肉,这招到底是够损的。
她仰起头看着墨韶华的脸,笑的眉眼弯弯,对着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京都第一纨绔,还得是你。”
墨韶华只当白荏苒是夸他了,心情极好的笑了起来。
转头看向那边,他看到那边胖子只剩亵裤了,连忙把双手放在白荏苒的肩上,把她转过身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我忽然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去户部侍郎家看看,侍郎大人的诫子书抄的如何了?”
白荏苒抬眸看向他深邃的眸子,转过头去看那一群白花花的风景,笑着逗墨韶华,“侍郎一个老头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那一坨坨白花花的肉在寒风飘荡有意思。”
城门口那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被吊着的几人都羞的恨不能死一死。
日晷那个瘟神抱胸站在旁边,看到他怀里抱着的长剑,他们连吵闹都不敢。
那样子看着有些可笑,还有些凄惨。
想着浅蓝那满身的伤,白荏苒觉得他们一点也不惨,反而觉得只是挂着太仁慈了,若是再加个鞭挞就更好了。
墨韶华眉头拧起,把她又转过来按在了怀中。
他低着头,语气清冷带着几分醋意,“本王比他们白的多,回府本王给你看个够。”
白荏苒听着他这没什么出息的话,闷在他怀中笑出了声,“王爷也这么吊着让我看吗?我喜欢看吊着的。”
墨韶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体僵了僵,喉间传来吞咽声,“我会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