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唯君现在给你送水果,万一之前就给你送过别的呢,反正我不相信自己的作品比赵唯君差!”
“你如何确定自己就比赵唯君强?她的作品你见过?”
何竞一噎。
他想说真还见过,不过是趁人去卫生间时候偷看的。
不过他不能说,便说不,“没见过,但是之前课间我们来问你,我明明听见你说她的ppt方向有些偏离主题。”
栩栩点头:“确实,当时她的作品基本上没有入选可能,但我稍微替她拨了下方向,她后面交上来的作品非常棒。”
何竞还是不信,不依不饶要栩栩把自己ppt的具体问题指出,直接把她给弄烦了。
她寒着脸,十分生气地说:“你是在质疑我的公平性吗?”
“对!我认为你因个人好恶左右决赛人选,故意扶持女生打压男生!”
简直越说越离谱了!
办公室里还有两个老师,其中一个还在和他的学生交代事情,何竞这一闹起来,都丢下笔看着他们。栩栩站起身说:“你要是不信,等演讲比赛自己去看,高下立判。现在是午休时间,老师们都要休息,请你离开。”
“乔老师,你在怕什么,是说不出我的问题吗!”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想知道为什么淘汰你是吧,好!你说说,《光谱学与光谱分析》你看过吗!”
何竞脑子嗡的一声,浑身热血顿时退了个干净。
他像哑了般说不出话,栩栩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质问,气狠了,也不给他留面子了,“你ppt里的内容是你自己的成果吗?你能解释你这大段的理论为什么和期刊上的文献一样吗!”
“我,”何竞脸涨得飞红,手心已经湿了,远处的老师和学生都盯着他,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不知道……”
“我管你知不知道,总之你就是被淘汰了,现在服气了吗!”
此时何竞才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跑到办公室来质问老师,他逃也似的冲出办公室,一直走出楼外才回缓过那份尴尬来。
被风一吹,他心情渐渐平静,这时候,不免有些恼恨乔老师的不留情面。
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她明明可以把自己拉到走廊外再说这件事的,现在弄得他丢了好大个脸,万一那个学生认识自己班上的人,他哪还敢见人!
直到回到家栩栩都还在生气。
沈星野做好饭把她叫到餐桌前,摆好碗筷问她:“闷闷不乐什么呢。”
这一问,她捏着拳说:“被那个抄袭的学生气的,学术绝不容许弄虚作假,这样的人不好好给他掰过来以后说不定会成为海大之耻!”
沈星野眉宇间轻轻一蹙,“告诉其他教授们就行,这些事不用你去操心。”
有以前204被下毒的事,沈星野对校园里的矛盾再也不能等闲视之了,有的人死读书,智商高三观性格却极其扭曲,即使是在校园,你也不知道别人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很早之前他就耳提面命不许栩栩多管闲事了,安安分分教书,到点下班就行。
她也知道丈夫担心什么,便止了这个话头,坐下来和他用晚饭。
十一月中旬,演讲比赛顺利进行,评委组将依据创新性、专业性、表达能力以及成果四个方面评选前三名。
短暂的休息后,栩栩又开始忙,一直到把获奖名单评出来,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赵唯君得了优秀奖,虽然没进前三,依然非常高兴。乔老师帮了她挺大的忙,她想请客,却被栩栩谢绝了。
赵唯君的喜悦需要分享,回到宿舍就请了室友们吃饭。
全程她都在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情:“乔老师人真好,我以前还以为那种大美女会很清高不好说话,结果给我提了好多建议使我受益匪浅,还请我吃棒棒糖,从现在起她就是我的女神了。”
棒棒糖女神这会儿在办公室收拾东西,老师们忙了这么久,今晚说要聚餐,她和沈星野说了一声,就和办公室另一名女老师一起去了食堂的包间。
包间里到了不少人,靠门口却坐着宋知意,正和一位副教授在说话。
好心情瞬间跌了一档,栩栩挑了个离他远远的位置坐下,低头玩手机。
大家都是知识分子,聚餐也不闹腾,虽然也喝酒,聊天却多是围绕着项目和研究。
吃完饭有四个人说要继续去茶馆打麻将,剩下的人都累了,纷纷往外走。
栩栩在马路牙子边等车,宋知意过来了。
“小乔,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栩栩看了他一眼,宋知意喝了酒,颧骨处氲着两坨红,“不麻烦宋老师了,我自己打个车。”
“时间晚了,一个人不安全,尤其像你这么漂亮的年轻女人。”
也许是厌屋及乌,这句话听在她耳里莫名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她抿着唇没有回应,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宋知意呵笑了下,“你老公怎么没来接你,不称职啊。”
栩栩还是不理,看见有出租车来,飞快招手,待车一停就要开门。
宋知意把车门按住不让她上,朝司机挥挥手说:“师傅,我们不上,不好意思。”
司机看了两人一眼,看出来男人有些醉意,发动起车子开走了。
栩栩脸色一垮:“宋老师你什么意思!”
“小乔,我是什么意思你真不知道?做我们这行,有些苦和其他行业的人说不了,他们不理解,但我觉得你我应该能有共同语言。我不是要破坏你家庭,只是想找人倾诉下工作上的烦闷,我觉得我们可以做知己,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成,我一点不烦闷,不需要知己。”
“你都当老师了还这么单纯,再过两年评职称、升职,会有一堆烦闷的事等着你,我有些人脉,或许能帮上一把。”
栩栩忍不了了,怒声道:“请你注意下自己的身份!我敬你是专家前辈,你一而再再而三骚扰我,再这样我就去检举你了!”
宋知意酒醒了些,语气也不好起来:“你好大的脾气,我怎么就骚扰你了,只是寻常聊天而已,说话这么尖酸刻薄,一点老师的样子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大不了不当老师,我回去继承家业去!”
说完,她大步往校门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