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水北是谈过恋爱的，有些话，有些暗示，她不会听不明白。
不过就是这些话从沈烨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可她得正视一点的是，沈烨是个成年男人。
车子从片场开到绿缇公馆快一个小时，沈烨问过她饿了没。
如果不是推不掉的局，她过了晚上七点是不吃东西的。
所以车子直接开到了绿缇。
沈烨的公寓在顶楼，贺水北去过一次，里头又大又空，没有一点人类居住的气息。
他按了二十三楼，在沈烨家楼下一层。
比起楼上的简约装修，这套房子里面倒是该有的都有，包括贺水北常用的一些日用品。
但并不是从她住的酒店拿过来的，而是全新的。
沈烨看她逛完一圈，问道：“还有什么漏掉的，我再让人送来。”
贺水北摇摇头，一点漏掉的都没有。
简直比她自己都要清楚需要用到什么，“你做这些事情，得心应手的。”
沈烨倒也是不反驳，说：“没少伺候你。”
那也是，贺水北也不记得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出门在外，一些琐事都是沈烨帮她负责。
小事大概有，她的闹钟，她的天气预报，她的行走衣架……
那时候贺山南总是看不惯，说沈烨又不是她的跟班，还喊沈烨别帮她做那些事情。
免得把她惯得娇气。
沈烨淡淡地应，转头贺水北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休息吧，我上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沈烨将楼下的门禁卡放在桌上，并无继续待着的打算。
这和贺水北想得有些出入，她怔了那么一秒。
沈烨掀开眼帘，便看到一米之外的贺水北欲言又止。
他轻叹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你别挑战我的忍耐力。”
男人的眼神沉了些，蒙上一层淡淡的欲念。
自从他们两之间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之后，沈烨倒是没有在她面前隐藏过他的渴望。
……
贺水北有些认床，而且新环境对她来说有点陌生。
洗好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剧本，也没有什么睡意。
她把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剧本往旁边一放，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翻了翻朋友圈，看到哥哥发了张十二点宋城的夜，从那个角度看过去应该是办公室。
贺水北评论一句：谢谢哥辛苦为我打下的江山。
没看到什么有趣的，就退出了朋友圈，看到了沈烨发来的消息。
沈烨：还没睡？
她回：认床。
消息发过去，那边的人就直接弹了个电话过来。
本来以前跟沈烨打电话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关系变了之后，竟有种莫名的悸动。
耳机放到耳边，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她的耳廓中，“明天几点开工？”
“十点司机来接我，”贺水北这才想起来没跟助理说明天他们得换地方来接她，“你也还没睡？”
“昂，你在楼下，睡不着。”沈烨声音懒懒的，带着浅浅的笑意。
贺水北开了外放，给小助理发了定位，喊他们明天早上来绿缇接她。
她不背这个锅，“你自己睡不着就睡不着，还怪我。”
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安静到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然后就听到沈烨说：“我下去找你，嗯？”
带着点商量的口吻，还有一丝丝的引诱。
贺水北没回答，只觉得这个男人说什么酒店鱼龙混杂，就帮她把房子租在绿缇，都是他的计划。
而她，一步一步地走进了他的计划之中。
在她思索着怎么回答的时候，那边的人便说了一句：“开门。”
这回，不是在询问，也不是在商量，而是直接告诉贺水北，他就在门外。
这个知道大门密码的男人，却要她去开门。
分明就是要她去开门迎接他进来。
贺水北没有说会去开门，但在沈烨说开门的时候，她便下意识掀开被子，双脚沾地，已经有了要去开门的动作。
到底是听了沈烨的话，还是意识不受控制？
门开，沈烨看到贺水北之后掐断通话，把手机放在口袋里面，走了进来。
沈烨进来，把门关上。
他穿一身黑色睡衣，身形挺括，身上是淡淡的沐浴乳混杂着烟草的味道。
他深深地看了贺水北两秒，便走到她面前，伸手扣着她的后颈，低头，深吻。
事情似乎有些脱控，和贺水北设想的千差万别。
沈烨的渴望与欲念在这个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让她没有半分可以拒绝的可能。
贺水北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他肩上的纹身，是一匹狼匍匐在地上的猛禽，轻嗅盛放的蔷薇，眼里却是虔诚的，温柔的。
就像他俯身亲吻她湿润的眼角时，是那么地虔诚且温柔。
她身上没什么力气，柔软得像一滩水，还有发生亲密关系之后的羞赧。
她埋头在被子里，恨不得将整个人都缩起来。
沈烨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声音微哑地说：“起来，去洗个澡。”
见她没动，沈烨伸手进被子里，“我抱你去？”
她扣着沈烨的手腕，忙说：“我自己去。”
小姑娘脚落地的时候，微微颤了一下，才穿上拖鞋往浴室里头去。
关上浴室门，贺水北从镜子里看到身上有细细密密的吻痕，不在明显处，穿衣服不会露出来的那种。
她刚才颤得厉害，紧紧地攥着沈烨的手臂。
他似乎感觉出她在这件事上的紧张和生涩，用吻安抚她。
的确是生涩的，她和姜铎没有过。
刚在一起时觉得年纪都还小，她不喜欢爱情里掺杂着其它的东西。
姜铎没勉强，后来试过几次，她很紧张，莫名抗拒，姜铎没什么耐心，便也就没有再继续。
再往后，两人都没再提过那个事儿，好像默认结婚之后再有。
她不知道该说沈烨有足够的耐心，还是她并没有抗拒这件事的发生。
呼吸平复下来的时候，浴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
贺水北下意识想抽浴巾将自己身上挡住，沈烨便已经走了过来，从后面抱着她。
低声说：“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