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水北因为在给沈烨看外卖，所以并未注意到他那边挂了电话。
要是早知道他没吃的话，她在餐厅就给他打包了。
味道还不错，也挺清淡的。
他们旅行这么长时间，吃的也都是比较重口味的，正好换换口味。
她就是想着刚才跟沈烨说的她最近应该不能跟他一直在一块儿，晚上要回家的，不知道他什么想法。
说起来，贺水北是挺明白贺山南的想法的。
她现在在宋城，周围都是认识她的人。
贺家二小姐没有订婚，没有结婚，就整天夜不归宿的，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
可能也是因为了解沈烨，否则他两一起出去旅游，贺山南都得盯着周尤让他们睡两个房间。
点好了附近的一家粤菜馆子的菜，都是比较清淡的。
又想到要是不给他打这个电话，他是不是不吃东西就去睡觉。
不过他难得有困意……
贺水北想着想着，蒋楠就把车停在了公寓楼下的停车场，只有被业主在安保那边备注过的车牌，才允许被进入。
外卖还得半个多小时才到，贺水北先上去，蒋楠在下面等外卖。
贺水北到了沈烨家里，客厅里空空的，她喊了沈烨一声。
他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她往卧室走过去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酒精的味道。
然后就看到沈烨在步入式衣帽间里找了件卫衣套身上。
好身材被衣服遮了个严严实实。
“五月了，你穿长袖卫衣，不热吗？”贺水北靠在门框这边看他。
沈烨侧着身，浅笑，“你想让我光着就直说。”
“上半身就好了，全光着容易感冒。”贺水北往沈烨那边去，垫脚扯了扯他的衣领，低头在他锁骨那边亲了亲。
自从知道亲在他锁骨那边的纹身上他会有不一样的反应时，她就会故意拉开他衣领亲他那边。
这不，直接伸手扣着她的腰，颇有些无奈地说：“别闹。”
但也就是沈烨这个动作，她看到了他右手上缠着一层纱布。
她把沈烨的手从腰上给拿了下来，问他：“你手怎么了？”
沈烨将手从贺水北手里抽了回去，说：“不小心擦到的，没事。”
“疼吧？”贺水北重新将沈烨的手拿了起来，轻轻地在他受伤的地方吹了吹。
这一次，沈烨没有将手抽走。
想到的，是小时候，他被沈寒江打了之后，手臂上有淤青。
他穿着长袖长裤，没让贺叔桑姨发现。
但瞒不了经常在一起的小伙伴。
那时候贺水北也不知道要涂什么药的，就给他呼呼淤青的地方。
还很认真地问他：“还疼吗？”
虽然这种办法实际上对伤口并没有什么帮助，但心理上的疼痛，会减少很多。
沈烨隐藏在眼底的莫名烦躁被她轻轻地吹开。
努力压制下的暴躁情绪这会儿似乎并不需要刻意藏着，自己就消了下去。
他跟贺水北说：“不疼了。”
“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好骗啊。”贺水北是真的笑了出来，“我七岁的时候就知道呼呼没有用了，你二十多了！”
怎么会不知道呢？
第一次的时候就知道没有用，痛还是痛的。
但看着她那时候真诚的眼神，沈烨好像不能说还痛，不然她会很难受。
“你呼就有用。”沈烨说。
然后低头，精准地捕获到她的唇。
按照沈烨这个架势，在衣帽间这边来一次也不是没可能。
是气息紊乱的时候，贺水北伸手抵在了他的胸口，“你的午饭马上就到了！你冷静点！”
“吃你吧。”
沈烨低头，吻上了她的脖子。
她被沈烨啃咬得笑了出来，一个劲儿地躲着他。
但沈烨似乎这会儿，一定要，力道都比平时大了很多。
一开始还在嬉闹，转眼就变成强势的，必须的。
和往日的打闹是不一样的。
她还看到沈烨眼里闪过的，冷色，厌倦，烦躁。
“沈烨！”贺水北抓住了他的手腕，“外卖马上要到了，我现在不想！”
她很明确的，告诉了沈烨她的想法。八壹中文網
他像是这才听到一般，缓缓地回过神来。
沈烨很快地松开了贺水北的手臂，似乎也意识到刚才的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
到不是说看到贺水北身上有淤青，而是他手上缠着的纱布，渗出了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那几秒，连话都不敢说。
最后还是贺水北摸了摸他的脸，说：“重新包扎伤口。”
“嗯。”
其实就包扎伤口这件事来说，沈烨是熟练工，贺水北是个生手。
撕开他伤口上的纱布，里头破了皮的，被划伤的伤口映入眼帘。
这儿哪是简单的擦伤？
不知道这是去打了人，还是怎么伤的。
贺水北看了一阵心惊。
“先消毒。”沈烨说，“然后撒点止血的，最后包扎就行了。”
“嗯。”
然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一个安静地处理伤口，一个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最后，贺水北用纱布在手背，绑了一个蝴蝶结。
在绑上蝴蝶结的时候，贺水北跟沈烨说：“以后别受伤了，好吗？你身上那些伤疤，我看了，还挺难受的。”
沈烨想起还在队里的时候，受伤是常有的事儿。
不仅是训练时的受的伤，还有出任务的时候受的。
他们管身上的伤疤叫荣誉的象征。
只有她啊，会说看了会难受。
沈烨摸摸她的脑袋，说：“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不会无缘无故地去砸墙壁了。
也不是无缘无故，就是烦的。
不过这件事，沈烨不打算跟贺水北说。
他没有怀疑过他们对彼此的感情，但他知道任何感情都经不起一再的折腾。
而且还不是牙膏到底是从中间挤还是尾巴挤这种小问题。
气氛在某一瞬间凝固了下来。
好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应该是蒋楠将沈烨的中饭送了过来。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说：“我去给你拿午饭。”
沈烨看着贺水北跑开的背影，深呼一口气。
是吧，就算再怎么努力地克制，还是会在某一瞬间失控，可能一不小心就伤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