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水北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声音里带着困意。
“嗯？”
“睡了啊？”沈烨问，“我不在你也睡得挺快。”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她的助眠剂一样。
她思绪涣散，说道：“在自己家呢，放松……”
“昂。”
“你呢，跟我爸聊好了？”她翻了个身，浅浅地问，“聊什么呢，还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聊？”
“一点工作上的事情。”
贺水北想到秦阔昨天无意间跟她说的那些事情。
秦阔并非是多嘴的人，无非是因为沈烨在公司里面的路实在是难，所以才跟她抱怨几句。
但沈烨也不跟她说，什么都一个人抗。
贺水北想了想，才说：“是不是不好解决？”
“没有，”沈烨道，“只要不是初创公司，跟手底下的人一起把公司搭起来，任何的空降都会被拿来说事儿。你哥当初空降也被指点了很久，他不也挺过来了吗？到时候拿实力说话。”
就很有自信了。
不过，这也是贺水北熟悉的沈烨。
他不喜欢多说什么，要是那个人不服气，就总有办法在实力上碾压他们。
到时候不服也得服。
所以贺水北一直都没怎么担心过。
“烨哥厉害。”贺水北醒了。
“嘴甜就多说几句，爱听。”
贺水北笑笑，“你在客房吗？”
“怎么，要亲自说给我听？隔着电话不能表达你对我的爱意？”
“你要点脸吧。”贺水北道。
“要脸干什么？要老婆的甜言蜜语。”
沈烨一声老婆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时候，贺水北感觉耳朵都酥酥麻麻的。
还真是，好听啊。
她思索片刻，然后才跟沈烨说：“沈烨，我想了很久，我还是不想签那个婚前协议和财产公证。我很明白这是你的一片心意，你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爱我这件事。但是，我相信两个人在一起，不需要那么多条条框框。”
“小水……”
“如果，如果我们两真的走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那不管什么样的后果，我都承担。如果你想让我输得一无所有，我也认了。”
电话那头，传来沈烨的一声轻叹。
在执着这件事上，沈烨说第二的话，那贺水北绝对是第一。
良久之后，沈烨声音沉沉地说：“你这是在考验一个男人的真心啊。”
“不，你是你，其他男人是其他男人。”贺水北说。
她希望几十年之后，她可以像她母亲那样，自信且骄傲地跟人家说，她老公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她老公就是独一无二的。
“真这么相信我？”沈烨问。
“我说了，如果你让我输，我也认了。”
沈烨又怎么会让他的公主输？
他一直觉得他比贺水北爱得久，爱得深，爱到想要把自己的全部都给她。
他只管爱她就行了，哪怕她不给回应，都没有关系。
但他想错了，贺水北爱得一点不比他少。
她赌上了全部，要一个天长地久，永不变心的爱情。
他沉了沉，跟贺水北说：“好，我们不签了。”
不是他妥协，是他输给了贺水北的一片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