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贺水北也不是说期盼着跟沈烨吵架。
反正吵架最伤感情了。
因为都是最亲近的人，知道说什么话能直接戳到对方的心窝子。
那种痛是比被其他人数落要疼上千百倍的。
所以，她不希望自己跟沈烨爆发那样的争吵。
小吵小闹什么的，倒是不妨事儿。
比如今儿家里家宴，贺水北想穿裙子，要露脚踝的那种。
因为就在家里，他们的小独栋到主宅那边不过十分钟路程，还有小电车可以过去，她不觉得冷。
沈烨给她拿了一条打底裤，肉色的。
“我不要，太丑了。”她拧眉，这种号称光腿神器的打底裤，实际上穿上会很难看。
“贺女士，现在外面零度。”沈烨并未将打底裤放回去，“而且从我们这边过去得十分钟。”
贺水北依旧摇头，“不冷的，电车里也有空调。”
“让你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面穿露肩的裙子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可是我又不冷啊。”
“你不冷，每天晚上脚凉手凉的往我身上蹭？每次生理期疼得冒冷汗？”沈烨一一说出，“拍戏的时候日夜颠倒，冬天穿夏天的衣服，往水里跳。知道的当你在拍戏，不知道的以为你想不开。”
他表情严肃，一副她今儿要是不穿这个打底裤，他两就在衣帽间里耗着。
她确实挺爱美的，又很精致。
而且总觉得沈烨会让着她，无底线的让着她。
今儿竟然一点都不听她的，就很不高兴，脸都耷拉着。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好半晌，沈烨才说：“那别穿了。”
他这是妥协了？
不过贺水北还没来得及漾开嘴角的笑，沈烨又说：“你手凉脚凉，每次生理期都疼，宫寒吧？你知道宫寒的结果是什么吗？”
“……”
沈烨继续说：“等我回头做完手术，你自己身体不好，很难受孕，我就真的一点都不管你是不是在冬天要光腿穿裙子。”
沈烨：“就穿这个裙子吧，我老婆穿裙子最好看了。最好把小腿都露出来，我老婆的腿最好看了。光看你的腿我就能……”
“我穿，我穿！”贺水北真真是说不过沈烨。
就差过去捂着他的嘴让他别说了。
不过她体寒是真的，因为工作的时候经常熬夜，季节颠倒穿衣也是常有的事儿。
还有年末的时候出席一些活动，零下的温度穿着露肩露背的礼服。
被沈烨这么一说，她倒是觉得得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好像还要做基因筛查什么的，总之就是要做完全的准备。
她很快又反应过来，一点也不生气了，扭头问沈烨：“你打算去做手术了吗？”
“看吧，有时间就去。”
“你不是在哄我吧，为了让我穿这么丑的打底裤？”
“没必要用这种事哄你。”沈烨说。
贺水北上前搂着他的腰，“那我穿厚点，也不穿裙子了，穿裤子好了。”
“也不用，你喜欢穿裙子就穿裙子，但是要注意保暖。”沈烨捏了一下她的鼻间，“不然再怎么调理，你生理期的时候还是会疼。”
最后，贺水北换了一条跟黑色打底裤搭配的裙子。
为了看着暖和，还特意选了一件长款的羽绒服，能把脚脖子都遮住的那种。
她生理期疼这个事儿，先前也去医院检查过。
但这种疼，似乎也没有什么根治的办法。
有些人天生就不会疼，有些人从第一次来生理期就开始疼，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不过贺水北还是挺开心的，沈烨的态度真的一次又一次在改变。
虽然有点……被强迫的感觉。
但总好过先前他毫不犹豫地说不要。
要改变一个人此前已经坚定不移下过的决定，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或许，也不是他改变了他的想法，而是他输给了她。
……
不出沈烨意料，在贺铭川跟桑洛没在家里看到贺山南的时候，他们两先是有些生气，然后也没说什么，更没问什么。
倒是有人问起贺山南怎么今年过年又不回来，但是很快就被旁边的人给摁下了。
这话哪怕是喝醉酒了，最好也不要说出来的。
都没看光提贺山南的名字，他父亲脸上的表情就不对了么。
大过年的非要让人家不高兴，这是有多想不开呢？
所以就算他们再好奇贺山南为何不回来，他们家内部关系又是如何如何，也是不敢再问的。
……
趁着过年都有空的时候，沈烨让贺水北去医院做了检查。
不管是不是要怀孕，身体总归是要健健康康的。
在私立医院做，所有项目一次性做完。
除了轻微宫寒之外，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让她注意休息，不要受凉。
她把检查单放沈烨面前，说：“看吧，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也没有不让你穿裙子，只是不让你光腿穿裙子而已。”沈烨略显无奈地说。
“那我现在不是没有么。”她倒也不是真的冥顽不灵，坚决不改。
沈烨抬手拉了一下她的围巾，“先养着吧，每次疼得不行就吃止痛药，到时候对止痛药都免疫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比我妈还要啰嗦呢。”
“啧，这就开始烦了？”
“不敢不敢，”贺水北哼了一声，“现在我哪敢跟你烦啊，我毫不怀疑现在我两要是吵架，爸妈肯定站你这边，觉得是我让你生气了。”
“不吵架，我让着你。”
“你这话说的，好像还是我的错一样。”
沈烨认输。
在争论谁对谁错这件事上，他永远是赢不了贺水北的。
或者，觉得也是没有必要去争，反正她赢了，她开心了，他也会开心。
一点不亏。
两人说笑着从医院离开去地下停车场。
今天沈烨开车，没让司机送。
贺水北坐上副驾，系安全带的功夫，瞥见不远处一辆埃尔法上下来一男一女。
女的看身形是关露，旁边的男人小心搀扶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等沈烨上车，贺水北把那个男人指给沈烨看。
“那个人，看着好眼熟。你认识吗？”
“嗯，g&p的总裁。”
“怪不得我说那么眼熟。”贺水北顿了顿，“但是，他不是有老婆了吗？”
沈烨没说话。
这种事，在他们那圈子里，没有多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