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水北没跟沈烨提孩子的事情，他也就权当不知道。
公主什么心思，他还不知道吗？
但沈烨去体验那个十级镇痛的时候，的确只是想感受一下生孩子的疼痛。
并未想到这就试了那么一下，把她倒是给吓到了。
不过贺水北并未往那方面去想，所以他也不用特别去解释什么。
他的公主殿下，可能别人看起来就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温室里的花朵。
但实际上她是懂得人情世故的，有时候直来直往只是因为不需要拐弯抹角。
她本身也不是那样性子的人。
天气转凉，宋城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贺水北不喜欢冬天，感觉冷是从四面八方来的。
他倒是挺想带贺水北去南方过冬的。
那天，他接到了贺山南的电话。
他们两联系不多，除却工作上的事情，也就偶尔微信上聊两句。
所以接到贺山南电话的时候，他觉得有什么事应该要尘埃落定了。
“我可能过些天，最迟十二月回去。”贺山南跟沈烨说。
“好。”沈烨应下。
没两秒，贺山南又说：“先离婚。”
“你考虑好了就行。”沈烨不支持也不反对，“我问过沈书砚，她的意思是按你想法来。”
估摸着贺山南打电话跟他说这个事儿，应该是觉得他是沈书砚堂兄，是沈烨关系尚且还可以的沈家的人。
所以才说的。
“嗯，这样过下去的确没什么意思。”贺山南说，声音里带着点无力感。
沈烨觉得也是这样，“就当，梦一场吧。回头各自安好。”
这一天到底是来了。
沈烨想，如果那些没有感情的夫妻能及早从泥潭里摆脱出来，有些悲剧就不会发生。
他没再提沈书砚的事儿，倒是说起了城中区改造的项目，他知道贺山南先前就在了解这个。
便提了一嘴。
沈烨思虑片刻，开口道：“这项目，不是那么好拿。我听闻晏谨之跟规划局那边关系很好，而且还承诺了一些东西。”
沈烨对晏谨之的印象还是那次贺铭川昏迷，差点被人算计，查到那人是晏谨之的一个手下。
那时候沈烨跟贺山南一道前去，晏谨之为了平息事态，自断一根手指。
那个时候沈烨就觉得，晏谨之这种对自己狠的人，多少是得防着点的。
“老太太手里头有那边将近三分之一的产权，在很中心的地段。”贺山南说，“这项目落晏谨之手里大差不差，倒不是因为晏谨之跟规划局那边关系好，是贺氏树大招风。”
如今的贺氏，稳坐宋城第一企业宝座，纳税大户。
这样的企业，终究是会被眼红。
但贺氏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想要压住风头，属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沈烨揉了揉太阳穴，其实论管理企业，到底还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的贺山南更胜一筹。
沈烨倒是没有想到那一层关系去。
“你回来处理吧，我要带老婆去南方过冬，等老太太寿宴再回来。”沈烨到底是不忘带贺水北去过冬。
贺山南直接无语，“你两是候鸟啊，还要去南方过冬？”
沈烨倒是无所谓在哪儿过冬天，这不是因为贺水北觉得宋城冷么。
他说：“我老婆怕冷，去暖和点的地方，她心情好。”
“……”贺山南顿了顿，“你真闲啊……”
沈烨靠在椅背上，姿态闲适，“我又没有什么远大理想，她开心高兴就行了，这不比管公司更值得让我上心么？”
如果不是贺山南在东部待了三年，可能沈烨顶多是在公司里面挂职。
空了，就来公司处理一下不怎么要紧的公务。
没空，就干脆不来公司，陪着贺水北。
“不是很懂你的想法。”贺山南是真的不懂。
“等你找到你真正喜欢的人，就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了啊南哥。”沈烨老神在在地说。
反正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已经了却，宛若人生赢家。
而反观贺山南，仿佛也是人生赢家，只不过是另外一种的人生赢家罢了。
他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沈烨这个人，最规矩的时候应该是服役的那段日子，有规矩管着。
但后来退役了，到底还是那个生性散漫的男人。
而他所有的野心，就只有贺水北一个人而已。
他说出那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被贺山南嘲笑的想法。
只不过片刻之后，他倒是听到贺山南一句轻叹，“但愿吧。”
看吧，不管人生目标是什么，到底还是希望能遇到那个心意相通的人。
贺山南也不能免俗。
沈烨想了想，说：“祝你早日如愿。”
贺山南能不能早日如愿他不知道，但是沈烨倒是在他快回来之前，带贺水北去南方过冬去了。
海边，度假。
她惊喜地问他为什么年尾的时候能有空闲陪她出来。
沈烨答：“陪你总是有时间的。”
“你也是嘴越来越甜了。”这话的确对她来说很适用。
随即又说：“那回头他们不会说你玩忽职守吧？那些人可真的是会纠错呢。”
“说呗，也只能说说了，又没有别的办法。”沈烨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
他们这栋别墅正对海滩，有私人沙滩，很干净。
等回头阳光好了，开游艇出海，在一望无际的海上，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
贺水北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他：“是不是我哥要回去了？”
“嗯，这个大忙人他爱当赶紧去当吧，我是不想当了。”沈烨笑着说。
“太好了，我哥终于回去了！”贺水北心里头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了下来。
想着她哥回去的话，和爸妈的关系可以缓和一些，沈烨倒也不必一直忙于公司的事情。
他们两还能多待在一块儿，虽然结婚这么久了，但好像永远都不腻。
但她哥回去，肯定首先要解决的事情，就是……
“我哥回去就离婚，是吧？”她也算是了解她哥的。
沈烨点点头，“放各自自由呗。何况沈家的事情早已经尘埃落定，沈书砚现如今也没有什么麻烦。南哥这几年过得也挺不如意。所以该放下放下，开始新生活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