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千和故作镇定的注视下,戈志远终于缓缓拿下了口罩和帽子。
“是你——”
看到戈志远面容的瞬间,张千和便完全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只觉一股冰寒透骨的凉意,顺着背脊直冲脑门。
“你不是坚持要看清我的面容吗?怎么,现在又不想看了?”
戈志远捧起茶杯,喝了口热茶,戏谑问道,“张副帮主觉得,我应该是岳东会的说客?还是海运盟的间人呀?”
“您……您说笑了。”
张千和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诚惶诚恐说道。
戈志远又手指着平放在沙发上的关隆鼎,一脸玩味问道,“这个人是我抓来的,张副帮主还要检查吗?”
“不……不敢。”
张千和赶紧连连摇头,额头上都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如果早知是这个煞神临门,他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哪里还敢上来自寻死路呀?
“你是清湖帮的军师,对吧?”
戈志远直接懒得再管张千和,扭头看着张千安问道。
“是……是的,戈先生有……有何指示?”
张千安何尝不是满头大汗,面无血色。
就算他智商超群,满肚子花花肠子又能如何?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军师就是军师,果然更有眼色,呵呵。”
戈志远戏谑看了眼张千安,然后面色一沉,冷冷说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你们联手干掉张千和,奉钟敬勤为尊;二、我把你们全部干掉,强推钟敬勤为清湖帮新任帮主。”
“戈先生,饶命呀。”
戈志远的话语刚落,张千和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哀求说道,“我愿意奉钟副帮主为尊,以后对钟副帮主唯命是从,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呵呵。”
戈志远冷冷一笑,对张千和的哀求无动于衷。
张千和是张八指的堂弟,他跟张八指一起出道,从最底层的小混混做起,清湖帮能有今天,他居功至伟。
换句话说,他可没少做恶事,戈志远杀他,可半点都没冤枉他。
“求求您,饶了我吧,求求您……”
张千和仍在不断磕头,苦苦哀求,根本升不起半点反抗之念。
“都不动手,那就是集体选择后者了?”
戈志远终于开口了,但声音却已骤然变冷,让张千安等人又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戈志远的狂猛和凶悍,他们可都是亲眼目睹过的。
就连古恒强那样的绝顶强者,也都被他打爆头颅,变成无头尸体。
如果戈志远铁了心要杀他们,何其简单轻松?
清湖会所总经理葛安雄,率先承受不住心里压力,猛地抄起烟灰缸,朝着张千和的脑袋重重砸了下去。
张千和顿时就被砸的头破血流,额头也重重撞在地板上,撞的皮开肉绽,眼冒金星,整个大脑也都是晕晕乎乎的。
“你……”
张千安顿时就急了,但另外四人却都已一拥而上,对着张千和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葛安雄同样不敢闲着,随即便也加入了围殴队伍。
他们全都毫不怀疑,若是他们敢不听话,戈志远真的会将他们全部当场格杀。
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忠诚能值几个钱?
在戈志远的注视下,没人敢偷女干耍滑,手下留情。
张千和根本无力反抗,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双手抱头,尽量减少致命伤害。
“砰砰砰……”
葛安雄等人的攻击,雨点般落在张千和身上。
很快,张千和的口鼻中就都往外涌出鲜血,但戈志远不喊停,却就没人敢停止攻击。
张千和的鲜血越涌越多,力气也在不断地流失着,他抱着头颅的双手很快也就无力松开,耷拉在血泊中,眼看就要彻底活不成了。
“行了。”
戈志远终于摆了摆手,淡漠说道。
葛安雄等人这才终于敢停止攻击,都像乖孙子一样站在旁边。
看着浑身都被鲜血染红,一动不动倒在血泊中的张千和,张千安不禁满脸绝望,凄然一笑。
江湖路,不归路。
他们的兄弟末日来了!
“你想怎么处置家伙?我要听实话。”
戈志远又手指着张千安,淡漠说道。
“杀!”
钟敬勤沉吟两秒,终于咬牙说道。
论心智,论手段——
全帮上下,都没人是张千安的对手,张千安一日不死,他的帮主之位就都会受到威胁。
“那就杀了吧。”
戈志远冲葛安雄等人摆了摆手,说道。
五人对视一眼,再度一拥而上,对着张千安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戈志远冷眼旁观,淡漠如水。
张千安是清湖帮的军师,清湖帮做过的恶事,几乎都跟他脱不了关系,杀他就更加没有冤枉他。
张千安很快便也是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行了。”
戈志远再次摆了摆手,喊停葛安雄等人,漫不经心问道,“从今天开始,钟敬勤就是你们的新任帮主,你们没意见吧?”
葛安雄等人赶紧连连点头,谁都不敢有半点犹豫,自然也就更加不敢有任何意见和不满了。
“谢谢戈先生,从此以后,清湖帮上下,唯戈先生之命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钟敬勤强压着内心中的狂喜,毕恭毕敬,大声表态。
“赴汤蹈火就不必了,但我有五条命令,你等必须无条件遵从,否则,我一定会亲手覆灭清湖帮。”
戈志远猛地坐直身躯,杀气腾腾说道。
“请戈先生吩咐,我等一定谨遵戈先生之命。”
钟敬勤赶紧弯腰一礼,信誓旦旦说道。
“一、不许触碰毒品;二、不得跟境外势力勾结;三、不许拐卖妇女儿童,不许逼良为娼,不许奸y女性,违者,杀。”
戈志远面色骤冷,声音也变得冰寒刺骨,浓烈杀意随即铺天盖地而出,让钟敬勤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是。”
钟敬勤等人赶紧大声应答道,唯恐惹恼这尊杀神,被他当场拍死。
“四、不许偷盗抢劫,不许强取豪夺,不许做局诈骗;五、不许仗势欺人,无故伤人。”
“——”
葛安雄等人顿时懵逼,全都情不自禁的看着钟敬勤。
不碰毒品、不勾结境外势力,不拐卖妇女儿童,这几条,他们确实没做过,以后自然也可以不做。
但逼良为娼和奸y妇女的事情,他们却都或多或少做过,好在,这种事情不会伤及利益根本,以后不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后面两条规定,却就实在太严苛了。
清湖帮有不少扒手,他们主要以偷为主,可真要被人戳破后,他们会时常做出明抢之举。
不得偷盗抢劫,让这些扒手干什么去?
清湖帮一直都在向辖区商户收取保护费,耳他们又有哪个是心甘情愿交钱的?
不许强取豪夺,岂非连保护费都不能收了?
清湖帮还有地下赌场,十赌九诈,若按戈志远的规定,地下赌场的收入势必也会一落千丈。
如此多的不许,整个清湖帮的收益直接会被拦斩掉一半,连养住下面的兄弟都难了。
最后一条,那就更扯了。
不仗势欺人,不许伤人,那还叫黑涩会吗?
难不成,也让他们像普通市民一样,遇到事情只耍嘴皮子不动手,实在不行,就干脆报警处理?
钟敬勤犹豫了一下,才终于硬着头皮,欲言又止喊道,“戈先生……”
“先说断后不乱,有话就说吧。”
戈志远平静说道。
“谢谢戈先生。”
钟敬勤赶紧弯腰一礼,然后一脸惶恐说道,“清湖帮有扒手业务和地下赌场,还会像辖区商户收取保护费,这些业务占了清湖帮的一半收益,若是……若是……”
“扒手小偷,人人痛恨,收保护费,同样也是如此,地下赌场,害的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更是要不得,这些业务,不要也罢。”
戈志远正色说道。
“——”
钟敬勤无奈看着葛安雄等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公然对抗戈志远,他是万万不敢的;
可若真的听从戈志远的名利,完全放弃这些业务,清湖帮势必分崩离析,实力锐减,迟早会被其他势力彻底吞灭。
“从古至今,无论哪朝哪代,黑涩会都从来没有被真正彻底消灭过,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只是最差劲最低等的,终将会被国家所不容,迟早是个死。”
“如果你们想活的长久一些,想把自己辛苦一辈子赚到的家当,顺顺利利留给你们的子女,那就最好从现在开始洗白自己。”
“赚钱的方式多种多样,不一定非要做这些违法犯罪的事情,多开几家会所,多弄几个酒吧酒店,不就赚到这些钱了吗?”
钟敬勤再次硬着头皮,无奈说道,“戈先生,我们不是不愿意洗白,但我们根本不会做生意呀。”
葛安雄等人全都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自己不会,可以请人呀,只要价格合适,还怕招不到合适的管理人才?你们混了这么多年,不至于连这点起步资金都没有吧?”
戈志远看着六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钱我们能拿的出来,只是……”
钟敬勤欲言又止说道。
戈志远盯着六人,直白问道,“你们都怕做生意亏了,会血本无归,是吗?”
六人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他们何尝不知道,一直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迟早都是死路一条。
他们当然也想穿上西装,漂白自己,但他们一直都是靠混黑吃饭,哪里会做生意?
因此,纵使清湖帮都已经成立二十一年了,却也都只有清湖会所这一个生意上的产业。
而且,清湖会所真正赚钱的部分,也还都是不合法的灰色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