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不只是村里的青壮年,甚至连力气大的一些女人都跑过去扔石头了,总算是把那群人给打跑了。
事后,村子里一些辈分高的人坐在祠堂内,其中以三叔公为首,就连前任村长也过来了,只不过以他坐在最上面的位置,现在却坐在最末等的位置。
三叔公带着人从外面赶回来。
众人立刻起身相迎,“三哥,伤亡怎么样?”
三叔公摇了摇头。
众人一看心里多了几分悲哀。
“这可怎么办呀?那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大亮他们几个都受伤了,要是再来一批,只怕村子里的人抵不住。”
“就是啊,这群人就像是狼崽子一样,我们当年逃难的时候也没有他们这么凶狠。”
说起曾经逃难的日子,气氛变得低沉了起来。
当年整个村子的人一起逃难,最后就剩下了十几个人,眼看着村子越来越壮大,却来了一伙灾民,要糟蹋村子,这叫什么事儿啊?
不过他们总算是明白为何当年逃荒的时候,路过的村子会全副武装的防备着他们,现在他们不就跟当年对他们见死不救的村子一样吗?
叔伯们都在房间里商谈着该怎么应对外面的灾民,沈平水,这时带着火气走了进来。
“几位叔公,我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灾民,看那样子也不像是没吃饱饭似的,就好像是故意来捣乱似的。”
三叔公皱了皱眉,“别胡说八道,他们怎么可能不是灾民?”
沈平水说了说脖子,但是还是不服气,“爹,我真不是胡说八道,你当时没看到,哪有灾民力气那么大的,而且膀大腰圆的,最主要的是我觉得他们好像是被训练过一样。”
“我看过大哥打架,其中有几个人和他的招式一模一样,大哥不是说他的那些招式是和军营里的人学习过的吗?我记得打得最厉害的时候,领头的人使了几个手势,那几个手势我曾经看大哥好像也用过。”
三叔公表情才跟着变了,“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我骗你们干什么呀?”
“你把具体的情况再说一遍。”
沈平水就把当时的情况重复了一遍,为了让几位叔公了解情况,他还特意把昨天晚上参与赶人的青壮年找过来,当着几个叔公的面演示了一遍。
几位叔公看过之后表情都有些僵硬。
“三哥,觉着怎么样?”
三叔公打断了对方的话,四叔公立刻不敢说话了。
“行了,昨天晚上你们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另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来,让人在村门口守着,绝对不能让他们进来。”
“是爹。”
沈平水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伙人怎么会选择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本来还想着上山多采一些山楂换粮食呢。”
三叔公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这些人有没有破坏村子外面的庄稼?”
沈平水愣了一下,摸了摸脑袋,“好像没有,不过之后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破坏庄稼,爹,要不要我带着人去守着?”
既然是灾民,怎么会不抢粮食?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用了,这伙人太危险,别跟他们硬碰硬,守在村子里就好。”
“是爹。”
等他们走了之后,四叔公颤颤巍巍地说道,“三哥,我听着怎么不太对劲,听平水的意思,对方有点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莫非真的不是灾民,而是士兵?”
“可是,为什么呀?为什么会有士兵假扮成灾民,还跑到我们村子来捣乱,我们村子可没得罪过谁呀?”
“会不会是弄错了?”
“我瞅着不像,你说他们如果是灾民的话,怎么可能不去破坏庄稼,我瞧着三哥怕是也觉得可疑吧。”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落在了三叔公的身上。
三叔公心里也复杂极了,“你们都冷静冷静,事情不一定是你们想的那样。”
江陵县并没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根本不会有人费这么大力气在江陵县挑起事端。
除非是有其他的目的。
这时,有人说,“三哥,小翠他们家三牛不是在县城里当官吗?三牛肯定能够知道不少的事,要不要让小翠想办法出村子去打听打听?”
“我别的不担心,就担心这群灾民要是真的是士兵假扮的,说不定会烧了整个村子,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受苦的可是我们呀。”
“说的就是呀,三哥,我们好不容易在这个地方安顿下来,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可不想老了还要搬到其他地方去,我宁愿老死在这里。”
说着抹了几滴眼泪。
“你胡说什么呀?怎么就到死的地步了?事情还没有那么坏呢。”
“虽说没有那么坏,但是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儿,还是找小翠过来问问吧,她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呢。”
三叔公叹息了一声,还是让人去找李小翠了。
结果却被告知,天不亮的时候,李小翠就偷偷地骑着大野牛去县城了。
三叔公皱了皱眉头,“只有她一个人去的吗?”
“只有她一个人。”
三叔公本来有些不放心,可以想到她带着大野牛,又放心了一些。
“小宝她们呢?”
“都在家里。”
只要孩子在,小翠夫妻早晚都会回来的。
三叔公说:“派几个人去沈家守着,只要沈家平安,三牛就不会不管村里人的。”
快天亮的时候,李妤骑着大野牛来到了城门外,城门下果然守着很多人,乌泱泱的一片,就好像是无数个蝙蝠飘在半空中,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已经过了开城门的时间,可是城门却没有打开。
眼看着天色大亮,这时,城楼下的人们开始渐渐地有些不安了,这时有几个人站起来振臂高呼,吵吵嚷嚷地就要攻城。
本来颓废的百姓突然间斗志昂扬。
这是打算要攻打江陵县吗?
已经饿到这个地步了吗?
敏锐的李妤发现,灾民的队伍里几乎全都是男人,很少有女人,老人孩子更是没有,不太像是灾民,倒有点儿像是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