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眼发现,湘琴和白夜锦顿时心有灵犀的脸上同时微微一红。
“傻丫头,就放心在蜀山等着本君吧。”白夜锦揉了揉湘琴的脑袋,感受着乌黑秀发划过指尖的柔顺,不禁会心一笑。
“嗯。”湘琴苍白的脸颊隐隐浮现出几分绯红,乖顺的微点螓首,明显有几分不舍。
比起自己体内的咒印,她更加关心的,似乎还是白夜锦此行的安全。
白夜锦的也悄然注意到了湘琴眼神中因九幽冰印发作,隐约流露出的虚弱之感。
虽然并未表现出来,心中已愈发担忧。
当转过身的一刻,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已然深邃无比,散发着幽冷的寒意。
想要抵达魔域深处,就必须要将沿途上几十座魔渊全部镇压。
不过这次,没有人能够挡住自己的去路。
“一年之内,徒儿定会及时返回蜀山。”
恐怖的威势升腾而起,一道巨大的裂痕赫然自苍穹蔓延开来。
话音落下,白夜锦一步踏入裂缝,身形消失于虚空彼岸。
……
就在白夜锦再度登临魔域的一刻。
万里之遥,占星阁。
如星河般浩瀚无际,流转着璀璨星光的穹顶之上,一双隐于其中的金黄眼瞳蓦然睁开。
“这是……”
天玄上皇翻手凝印,愕然感知着方才浮现于他脑海之中的因果景象。
在那一刻,他仿佛见到了咆哮的阴风煞气席卷于九天,如一张无形巨口,似欲吞噬苍穹,将天下苍生都视为囊中之物。
在那绵延了数十万里的滔天魔气中,一颗暗紫色的星辰隐约闪烁着,散发出无上的森冷的压迫感。
古魔之星!
天玄上皇瞬间就看出了这熟悉无比的星象。
苍生之道,有正则必有邪。
每隔百年,有祸乱众生的魔星诞生都并非罕见之事。
但这一次,却与从前截然不同。
在此颗古魔之星,天玄上皇赫然感受到了连他都心悸无比的压迫感。
如果用修士的雷劫来衡量的话,此前千年间降世的魔星,不过仅有三劫或是四劫的水准,只要能提前将其摧毁,就无法构成大患。
而这颗悬于九霄的魔星,竟然堪比至高无上的九劫!
甚至连天玄上皇在卜算之时,都不小心遭受到了强烈反噬,心中涌现出的无边邪念,险些直接吞没了他的理智。
“东玄大陆之上,究竟是何时诞生出了这样的妖孽?
而且……居然还有人为其遮蔽天机,让他成长到已经羽翼逐渐丰满!
此人简直是疯了!魔星的命数诡谲莫测,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掌控,若放任其成长起来,还有何人能够压制住他?”
流逝的星河中,那双金黄的眼瞳微微震颤,流露出了从所未有过的凝重之色。
……
北域,云霄剑阁。
浩渺的云海之上,一道身影负剑而立,星目扫过倒悬于天际的万千道剑锋。
下一刻,他本就半边花白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发苍白了几分。
“古魔之星?
到底是何等手笔掩盖了他身上的因果?若非那位大人所赐的三千剑阵,就连我也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剑子转世,魔星降临,太白昼见而凤出东方……没想到帝陵尚未开启,便已诞生重重异象。
莫非,这便是大世将临的征兆吗?”
顾安南长叹一声,鬓角渐白。
“朱长老,一会儿帮我转达给北秋,他在青云城的进展,必须加快了。”
……
武陵源,蜀山。
看着湘琴那依依惜别,目光还一直停留在天边的模样,陆尘也不由得无奈一笑。
没想到这小两口的感情好不容易有所进展,就不得不分别一段时间。
好在对于修士来说,一年时间不过犹如过眼云烟般,转瞬即逝。
待到白夜锦归来时,小别胜新欢,说不定甚至有机会用上自己所赠的那本七十二式……
“不必担心,等你睡上一觉,那小子就该回来了。”陆尘微微一笑,一道幽冷的冰棺从虚空中浮现。
冰棺打开,极寒的冷气令空间都微微扭曲,只要靠近,就连浑身血液都仿佛凝滞了一般,流速变得缓慢下来。
“嗯!”
湘琴很认真地点点头。
她深知白夜锦对于陆掌门的信赖,有这一言,便胜过九鼎之重,让她悬着的心很快放松下来。
“接下来一年,便劳烦陆掌门了。”
湘琴不再多言,径直踏入了冰棺之中。
“无妨。”
陆尘浅仅是云淡风轻一笑,双指一凝,凌冽的极寒之气翻涌而起,很快覆在湘琴的身体上,化为一层淡薄的寒霜。
随着冰棺闭合,湘琴周身气息被压制至最低,血脉的流淌速度也几乎陷入凝结。
透过晶莹的冰棺可以看到,刻印于湘琴体内的九幽冰印也随之陷入了沉睡,咒印流转的速度已然被降至了百倍之下。
一年之内,咒印绝无再次发动的可能。
“回山吧。”
收起冰棺,陆尘打算将其安置在后山一处寂静的地方,并利用最近一段时间加强一下护门大阵。
等完成之后,也时候该尽快下山寻找弟子,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了。
“师尊,最近一段时间,弟子可能也要下山返回青云城一趟。”
就在此时,染春秋一步踏前。
“哦?莫非是为寻找你的身世?”
“正是!”染春秋应道:“最近一段时间,弟子在梦中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强烈,或许回到青云城,就有机会找到一部分真相。”
“嗯,切记小心行事,时刻身有所藏便可。”陆尘早有预料。
虽然自己这二弟子背后的身世可能牵扯甚大,但若是能探明记忆,隐藏于染春秋识海中的传承,亦是一份惊天造化。
“青云城?”
听闻此言,原本老眼昏花,在山门旁默默清扫落叶的李长生眸中竟忽然浮现出几分异样神采。
“没记错的话,老夫在青云城中,好像正巧有仇未报。”
“是谁来着?”
半天未能想出来的李长生,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黄旧的破本,一页页翻动起来。
当翻到了七百多页时,他忽然眼前一亮,指着上面淡薄到几乎快要消失的墨痕。
“找到了!两百年前,就是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