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澜想到了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关心顾轻舟的死活,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人家如今入魔了,恢复了魔族的力量,一来就是呼风唤雨的魔尊,会受什么伤?
若是如此,那就是沾染了别人的鲜血了,那会是谁的血呢?以师尊对自己的关怀程度,定然是见不得自己受一点委屈的,是要和顾轻舟拼个你死我活才会善罢甘休的。
师尊和师兄他们受伤了吗?要不要紧?
想到这里,沈重澜的指尖都在发抖,眉头蹙紧,攥紧顾轻舟带血的衣袍,“这血腥味,是我师尊受伤了吗?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他的。”
关心则乱,若是他能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顾轻舟衣袍上的血迹不是沾染上的,是从内里渗透出来的血珠。
顾轻舟在听到他这些话之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原本沉淀下来的赤色眸子翻滚着火光。他直接将沈重澜的身子托起放到了自己结实的大腿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话语中带着森森寒意,“师尊早上说的话可还算话?”
沈重澜知道他这是在变着法子跟自己邀赏,但是明明他就没有听自己的!
“不说话?想抵赖?”顾轻舟见他垂下浓密的眼睫,双唇抿紧,保持缄默,气就不打一处来。
今日那陌上老祖因为修炼的内伤,根本不是自己的敌手。自己碍着对沈重澜的承诺,不敢伤他,步步退,却被浮尘刺中了侧腰。
腰腹鲜血淋漓甚至还来不及包扎,就听伺候的人说他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眼巴巴的赶过来,最后这人就说这种话,果真没有心肝。
他这样想着,手中擒着细腰的手也多了几分力道,若是掀开那薄衫,定能看到那青紫的掐/痕。沈重澜痛叫一声,他才松了力道,想掀开那衣袍去看,却被纤长的手指按住。
沈重澜脸上满是羞/愤之意,桃花眼写着屈/辱,声音颤抖,“你,你没做到,我不,不要。”他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完整,整张脸因为生气屈/辱而胀/红,如同成熟娇艳的春桃。
顾轻舟意味深长的眼神在他脸上划过,随后轻笑一声,他很少笑,但是那低沉的笑声就如同午夜低沉的钟声,“若我说,我做到了,你当如何?”
他信手爱怜地抚着那人披散着的长发,将他们绕在手指处,又慢慢散开,这个游戏玩得十分得趣。
“你,真的没有去伤害他们吗?”沈重澜闻言仰起头,望着他,眼中惊喜之色,流光溢彩,是顾轻舟最喜欢的神色。
顾轻舟没有说话,只点点了头。幽深的眼眸如同翻涌的大海将他困住,鼻尖微微欺近,与他呼吸相闻,抓起沈重澜纤瘦的手放到唇边细细啄吻,叹道,“师尊,也疼疼弟子吧。”
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令沈重澜有些于心不忍,直到他的指尖被引向某处,熄灭的火苗又燃烧了起来,果然是个无耻之徒,登徒子!
“师尊,你之前答应弟子的,弟子也做到了没有伤人,你是不是应该也疼疼弟子呢?”顾轻舟的呼吸都喷在美人如同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他嗓音低沉,语气里有浓重的蛊/惑之意。
沈重澜气得闭上眼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顾轻舟脸上已经沁出薄汗,却还坚持按着他手,喃喃道,“师尊后边的伤还没好,弟子不舍得,师尊就帮帮弟子吧。”语气里可怜巴巴的。
原想拒绝,但是沈重澜鼻尖闻到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他望着顾轻舟的腰/腹上渗出来的血丝,眉头拧紧。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顾轻舟还能想着这档子事。
见沈重澜怔怔地望着自己的伤口发呆,手上的动作也有些心不在焉,顾轻舟偏过头去亲他的唇角,安抚道,“小伤,等会儿就能好。”
“魔族的自愈能力很强,”他亲吻着沈重澜修长的脖颈,低吼一声,“师尊,你可不可以专心一点。”
沈重澜想判断他话语里的真假,却又觉得如今的自己不该关心顾轻舟的死活了,眼神又黯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十分麻木,如同一具木头。
不知过了多久,沈重澜感觉自己手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顾轻舟才一脸高兴地凑过来亲他微凉的唇角,薄唇翘起,“师尊好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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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数日顾轻舟都很忙,忙着应付正道人士的挑战,但他每日深夜都会来到沈重澜房中,尽管每次都是沐浴过后,但沈重澜还是能闻到他周身的血/腥气。
尽管无法出去,沈重澜还是能从门口的魔卫交谈中,偷听到一些事情。
正道不容魔尊顾轻舟的存在,屡次三番上门挑战,死伤无数,而陌上老祖和云仙门一派,则是为他而来,也折损了不少修士。
沈重澜心底善良,见不得无辜的人为了自己受伤或者死去,却又改变不了这件事。心绪凌乱,吃不下,瘦了一大圈,身体更加羸弱,呕血哮喘之症发作得越来越频繁。
鬼医每日都会过来给他诊断,却只说心病还需心药医。顾轻舟听了凌空就是一掌,得亏沈重澜拦着,否则鬼医也成了剑下亡魂。
沈重澜的身体就这样逐渐衰微下去,如同一朵本就脆弱经不起磋磨的花,没了养分,逐渐凋零。
入夜时分,顾轻舟带着一身的水汽钻进了被窝,他伸手揽住那人纤细的腰,将头靠在那纤瘦的肩窝上,声音低哑暗沉,“师尊,身子可好一些了?”
沈重澜僵着身子不敢说话,顾轻舟身上的血腥味一日重过一日。他的良心也越发不安,他总在想,若是当日自己没有救下顾轻舟,是不是如今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性命丧生,师尊和师兄们也不会受伤,都是因为自己当时心软的一个举措,才让局势落到如今的地步。
他一直在责备自己,若是自己好好教育顾轻舟,让他保持本心,不被魔气所扰,一切都会大有不同。
良善之人都是如此,总把所有的过错都放到自己身上,默默承担。而对别人加诸在他身上的伤害,却决口不提。
他没有想过那些正道人士当日如何辱骂他是个荡/妇,狐/媚子,只想让这些人好好活下来。甚至顾轻舟在床/榻上这般对他,也没有生过杀意,比起杀意,他心中更多的是那种无尽的失望。
“怎么不说话?”顾轻舟等了许久,依旧没有听到答复,有些火了。不管不顾地钳住那人尖瘦的双颊,将他整个人板过来,“又闹什么?”
沈重澜没有在闹,顾轻舟这些天过来可能是碍于他的身子还没好,只是对他搂搂抱抱,再不济也是哄着让他帮他,绝不会有这般强势阴鸷的表现。
那人见他垂眸不答,手上带着温度,在他身上四处游走,用实际行动逼迫他开口。
试图挣扎却被擒住手腕,沈重澜被难堪地压着,才开了口,试图勾起顾轻舟的良善之心,“小舟。”
“嗯?”顾轻舟猩红的眼眸翻腾着浓烈的yu,灼热的吻落在美人的肩胛骨上。自从上次将沈重澜弄伤后,他忍了许久,而今日鬼医说可以了,那他也不准备放过沈重澜。
顾轻舟对沈重澜的怒意总能欣然接受,但是对方若对他视若无睹,总是很容易就要发疯。沈重澜偏过头,想要躲开他缠绵的吻,却被擒住下颌,与那双阴沉的眸子对视,张了张嘴,还是开口了。
他斟酌着言辞,希望能够说服顾轻舟,“你,你可以放我走吗?”他的想法总是很天真,若是顾轻舟放走自己,那师尊和师门的人就可以全身而退,不再有人员伤亡。
想到这里时,沈重澜沉静冷漠的褐色瞳仁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再是一摊死水,里边写满了期待。
顾轻舟低沉磁性的笑声传来,他像时听到好笑的笑话,眸子森寒,笑意没有到达眼底,薄唇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你休想。”
“这辈子,你休想从我身边离开。”
“你灵力全部都被我封锁了,身体又病弱,你如何走?”顾轻舟眼眸沉沉地望着身下的美人,他乌黑的发散落在被褥之间。听了自己拒绝的话,贝齿咬住下唇,眼眸水光一片,将哭未哭的模样,如同一朵孱弱的菟丝花。
是啊,这样一朵菟丝花,若是不在自己的羽翼下,恐怕就要凋零了,他这般想,沈重澜应当感谢他。
恶人就是这般无耻,明明做着顶级的恶事,却能只言片语就将自己的过错脱得一干二净。
沈重澜听到了拒绝,褐色的眼眸垂下,鸦羽般的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绪,不再挣扎,也不再反抗。
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是有过希冀的,这些希冀曾经短暂点亮过他的眼眸,但是如今他只觉得自己傻。顾轻舟没有心肝的,自己为何还抱着幻想。
男人在床/榻之间说的话都是不作数的,更何况顾轻舟连哄哄他都不愿意。
脂/膏粘/腻的气/味在房间中散开,顾轻舟抚/着那人白/皙的皮肤,轻轻磨/挲,他忍了许久,又终于在沈重澜清醒的时刻如愿以偿。
他扯下发带,遮住沈重澜那双失神的眼眸,那般落寞的眼神他不想看见。一看见了,就会想起这人对自己的好,而如今对自己只剩失望。
除去上次情/药控制的那次,沈重澜是第一次清醒地接触这般狂/热的顾轻舟。
他像是要在自己身上宣/泄所有的恨,他将手放进口中死死咬/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但是顾轻舟却不肯,他非要逼/着他/哭,逼/着他/求,逼/着他说那些他爱听的话。
到了后半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丝拍打着窗户,遮掩了房中ai/mei的声息。沈重澜眼角流下的热泪,蜿蜒而下,掉到脖颈处,被顾轻舟发现,用温热的舌舔了去。
后来的时光就变得格外难熬了起来,顾轻舟几乎每日都会过来殿中。若是沈重澜挣扎得厉害的话就直接给人家用上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乖一些的话就哄着他。他开始逐渐放纵自己的魔性,将那些多年来不见天日的妄念都加注在沈重澜身上。
顾轻舟在清醒时刻的掠夺,成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渐渐地沈重澜不愿意再说话了,总是如同一具美貌的木偶,桃花眼失去了光彩。而他这种呆滞的模样是顾轻舟最不喜欢的,明知道顾轻舟最讨厌这般,他还是这样,睁着泪水迷蒙的眼,抿着殷/红的唇,身上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痕迹,就连衣衫都这遮不住。
每天不吃不喝,就算偶尔吃喝,也是因着顾轻舟在场,强行灌/进去的,最后都会被他吐出来。
那张漂亮得出奇的脸,以很快的速度凹陷下去。因着消瘦,身上青色的血管变得明显,他经常对着窗户发呆,枯坐如同一尊精致的木偶。他不会笑,也不会哭,就算听到窗外喊打喊杀的声音,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