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可别吓唬我，我刚才明明确定过没有人的啊。”
“我现在好歹也踏入神游境了，能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身后，实力至少也要远超我两个大境界……”
说着说着，空明的脸色已经逐渐变得煞白。
他僵硬地转过脖子，终究还是见到了那道最不想见到的身影。
陆尘淡淡一笑：“继续说啊，你刚才不是还说得正起劲吗，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为师还等着听你讲讲，本座到底何处算不上正人君子呢。”
“师尊，我错了！”空明瞬间打了个寒颤道。
“错了？我徒弟不过是性情耿直，敢说敢做而已，何错之有？”陆尘慈眉善目道。
“别！师尊您还是打我骂我吧！”空明哭丧着脸，师尊儒雅随和的笑容，简直不知要比发怒可怕上多少倍！
“认错态度倒还算积极……”陆尘笑道：“既然如此，正巧为师的储纳袋里还有两颗七品灵草没什么用处，你说……”
“让我来吧！弟子正好还需要加重吞山鼎，用来修炼！”空明满脸苦涩的主动请缨。
“很好，想不到几日不见，你修炼热情上涨了这么多。”陆尘满意拍了一下空明的肩膀，随即取出储物袋。
但下一刻，竟足有二十几颗七品灵草哗啦啦从储物袋里掉了出来。
陆尘一拍脑门，自责道：“为师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把二十几株记成了两株，不过这么珍贵的灵草也不能浪费了，空明，你觉得应该……”
“师尊放吧，弟子……弟子应该能承受的住。”空明笑的比哭还难看。
“好，不愧是为师的徒弟，有骨气！”
……
山巅。
染春秋半日拔剑足足三万余次后，换上一袭干净白袍，难得放空心神，清闲下来片刻。
一道从远处缥缈而至的身影，却在此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灵溪？你不是替师尊照顾后山的仙灵果树吗，怎么忽然来到这了？”
“掌门交代于我的千余枚树种皆已种下，所以，我便来找染公子履行承诺。”灵溪盈盈一笑道。
“承诺？”
“没错，自然是……比剑。”
“哦？你居然还记得？”染春秋瞬间就来了兴趣。
他本就对灵溪的实力十分好奇，更何况，最近一段时间还一直在山上苦修，许久未曾活动。
“好！正巧今日闲来无事，刚好可以活动一下筋骨！”
“公子先出招吧。”
“嗯！”
染春秋本就是雷厉风行之人，自不会计较太多。
手抚剑柄的一刻，一股澎湃的剑气刹那间奔涌而出。
“藏锋。”
剑藏于鞘，而锋芒毕露。
呼啸的剑气掠过漫天桃花，向着灵溪席卷而来，浩瀚无比的气势仿佛足以冲破九霄。
灵溪不慌不忙，只是凌空一指。“定！”
幽蓝色的光芒划破虚空，刺入剑气中央。
纵使染春秋的剑气如何恢弘，却也被以巧定之，封于半空。
“拔剑！”染春秋不再留力，锐利的剑气霎时间突破桎梏，如卷起万千江水，千万道剑气纵横于天地间，似银河流转，浩荡而下。
灵溪也终于稍显认真，双指并拢。
“破！”
她眉心之间的宝石绽放出幽蓝深邃的光芒，霜雪萦绕，剑气裹挟着冰冷的寒雾，与染春秋一剑相撞于一处。
“轰隆！”
无数冰凌瞬间破裂，寒雾狂暴肆虐，化作一道道涟漪扩散向四方，就连附近的花草树木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寒霜。
“想不到你的实力居然达到如此境界，看来进入蜀山之后，你也同样在飞速进步啊。”染春秋惊喜道。
“公子谬赞了。”灵溪莞尔一笑：“那接下来……”
“继续！自然是要战个痛快！”
“乐意奉陪！”
剑鸣声峥嵘再起，纵横的滔天剑气中，两道身影飞速闪烁，时不时便交织于一处。
一道道席卷向四方的气浪中，花草尽皆折腰，无不印证着战场中心的激烈程度。
一剑破九霄，一剑断万古。
蜀山上空，就连无数虚空和天地法则，都被这无可匹敌的锐气所撕裂搅碎，一时间天宇坍塌，恍若陷入永夜。
“二师弟究竟是在和谁交战？”
“嘶……另一股剑意，竟是来自灵溪！”
“二师兄当真是恐怖如斯，原来就连他的伴生剑灵都有如此恐怖实力，若二师兄哪日重新动用剑灵的力量，会有多么逆天！”
陆尘也默默注视着上空，若有所思。
染春秋和灵溪所使用的剑法虽然迥然不同，但剑中所隐约流露出的缥缈意境，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看来，他们之间，果然有着极深的渊源啊。”
“只是不知，我这二弟子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世……”
陆尘能隐约感觉到，纵使是万佛圣地这等威名赫赫的上古圣地，恐怕都远远无法与染春秋背后的传承相比。
……
“哈哈，痛快！”
足足半个时辰后，染春秋才终于长呼一口气，放声大笑起来。
这还是他拜入蜀山之后，最为酣畅淋漓的一场战斗。
想不到灵溪的实力居然强到如此地步，即便自己底牌尽出，也仍旧无法压制住她。
拥有如此可怕成长力的剑灵，此事若是被得知，怕是连那些数千年闭关不出的老怪物都要将灵溪视为稀世珍宝，疯狂争抢。
“公子的进步，也称得上是神速了。”灵溪淡淡一笑，一呼一吸化作寒雾，略显急促。
虽然能够与染春秋势均力敌，但在气力上，她终归还是稍弱一些。
不知不觉间，一缕花瓣飘舞而下，落在了她的三千白丝间。
“都怪我刚才打的太过忘乎所以，忽略了时间。”染春秋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下意识为灵溪轻轻拂去发间的花瓣。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却忽然怔在了原地。
“公子……你忽然怎么了？”灵溪疑惑道。
“没什么。”恍惚片刻，染春秋才摇了摇头。
一股莫名的情感涌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
他诧异发现，自己刚才宠溺为灵溪摘下花瓣的一幕，竟是如此地……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