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天道就不能斩了吗?”吴刀微微一笑:
“等你到达一定境界便会知道,天道虽没有喜怒哀乐,却也有着和人类一样最基础的情感——恐惧。
天道只是无数常理法则的意识集合体,祂们不愿违背自己定下的规则,但也畏惧超乎于预料之外的力量。”
吴刀缓缓站起,耳边未被束起的两缕黑发在风中微微飘扬。
“此为蜀山之地,非尔等所能踏足,三息之内立刻离开,否则,莫怪我手下无情。”
声音不大,却清晰回荡于天地间。
“轰隆!”
闻言,云层之中顿时回荡起一阵轰鸣,似乎对吴刀的狂妄发言感到极为愤怒。
人族生于天地,本就应受到天道法则的束缚,更何况,这次雷劫的目标还并非是他。
“三。”
“二。”
“……”
盘踞于此方的天道意识似乎彻底被激怒了,绵延百里的厚重乌云中电光咆哮,发出如亘古凶兽般的嘶吼声。
下一刻,一道落雷猛然自苍穹坠落,肆虐的雷光粗壮如柱,几乎染为一色的天地间,倾泻而下的恐怖的落雷似欲将吴刀完全吞没于其中。
“看来是多说无益了。”八壹中文網
吴刀嘴角无奈扬起一抹弧度,直到落雷将至,才将手掌轻搭于刀柄。
“破!”
一声平淡的低喝,其中所蕴藏的威势却仿佛足以惊破九霄。
那柄遍布铁锈的破刀拔出的一刻,锐利的刀意霎时间迸发而起,恐怖的威势犹如岩浆滚动,狂暴至极的刀气席卷而上,令沿途虚空都震颤崩塌。
粗壮如柱的雷霆毫无任何抵抗之力,便被一道斩断。
刀气继续纵横而上,恐怖的杀伐之力令虚空都为之震荡,其所经之途,法则破碎,琼宇坍塌。
“嗡!”
清脆的刀鸣声回荡于苍穹之上,虽声音不大,却仿佛比那轰鸣做响的完全雷霆威势万倍。
天色暗淡无光,入眼所及,仅剩下那道银色刀气横贯而下,无上的杀伐之力如涟漪般荡漾开来,宛如银河般浩瀚璀璨。
入眼所见,只见绵延百里的乌云,豁然被一道银色刀光贯穿,整齐划一。
仅一刀,百里乌云一分为二!
横断的不仅仅是乌云及蕴藏中的雷劫,还有交织于天地的无数法则。
刀痕处的断口如峡谷般深邃,无数破碎的法则飘零而下,坍塌的黑洞中,竟随之流淌着如鲜血般的殷红。
显然,仅仅一刀,此方天道意识便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轰隆隆!”
从未遭受过如此耻辱,蕴藏中涌动的轰鸣之声愈发剧烈,在那血红色的虚空之中,竟隐约回荡着婴儿般的啼哭之声。
“听起来,你似乎还不太服。
怎么,莫非还想让我再来一刀吗?”
一刀在手,锋锐至极的刀气蓦然从吴刀身上倾泻而出,犹如潮汐翻涌,浩瀚冲天。
即便他未有任何动作,炽盛的气血已如狼烟般升腾而起,其中蕴藏的恐怖刀意,远比刚才那一道还要锐利上不知多少。
显然,吴刀刚才斩落的一刀,甚至连五成的实力都没有用上!
霎时间,云层中涌动的雷鸣声,就如同邻家恶犬狂吠之时忽然被松了绳子的泰迪,一下子戛然而止。
如果吴刀的实力只有刚才所展露出的那些,此方天道绝不会轻易放过挑衅自己之人。
但若那一刀仅仅是此人冰山一角的话……
“轰隆~”
无奈地发出一声低鸣后,乌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退散,虽然苍穹上仍旧笼罩着十几里的淡薄乌云,那股若隐若无的天道意识,却显然已经仓皇离开。
吴刀则满脸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你看,我就说没什么意思吧。”
“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吴彩樱羡慕又嫉妒的微鼓两腮:“臭爹爹,明明这么强,居然还藏着掖着,不愿教给我!”
“我什么时候不愿教你这丫头了!分明是你自己说练刀的方式与我不同……”
只说到一半,吴刀便露出满脸女儿奴的微笑,没再去计较:“算了算了,我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爹现在就教你。”
“嘶……不过你这柄刀,还真是重啊。”
掂了两下早已不知何时有了千斤多重的巨阙,吴刀不由得心疼摸了摸吴彩樱的小脑袋。
以如此娇小的身躯驾驭这柄大刀,自己女儿,还真是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修行之路啊。
……
蜀山。
“给我镇!”
浩瀚的妖气炽盛席卷,如火海般蔓延四散。
在圣境之威和妖气的镇压下,法则紫雷终于再也无力抵抗,逐渐安静了下来。
随着紫色雷霆缓缓融入苏雪嫣识海之内,一道道流淌着玄妙韵理的法则之力也化作了她力量的一部分。
这次,她所得的远远不是一道紫雷那么简单,对于法则之力的掌控,才是苏雪嫣最大的收获。
刚刚踏足领域境,尚未稳固气息的她,原本并无法构成自身的领域。
但当再度睁开眼之时,摊开手掌,苏雪嫣的掌心之中已然浮现出了一片孕育着万千雷霆的小空间。
这片领域构成的法则无比凝实牢固,每一道雷霆都散发着令人心寒的恐怖之威,甚至连早已踏足领域境五重之上的修士都远远无法相比。
“成功了!”
片刻后,苏雪嫣睁开双眸,眼中毒惊喜不已的闪烁着星光。
“嗯,居然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将其炼化,倒是连我都没有预料到。”
陆尘赞许的点了点头:“为师要离开蜀山一趟,你最近刚踏足领域境,不必太过刻苦修行,就在山上好好稳固境界吧。”
苏雪嫣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师尊……莫非又打算去挖坟吗?”
“为师这次只是打算下山收取一名弟子而已。”
“不对,什么叫又?”
陆尘恍然意识到了什么,被气得哭笑不得:“不是,为师在你心中的形象,就那么差吗?”
好像……是。
苏雪嫣尴尬地吐了下粉舌。
当然,这个回答,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