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来了,你们要吃什么馅儿的饺子?”
熊英匆匆走出去,热情地招呼道。
“你这店里都有些啥呀?”另一个人问。
“有猪肉白菜馅儿的、韭菜馅儿的、鸡蛋馅儿的都有,你们想吃什么馅儿的?”
熊英连忙向那人作了介绍。
那人又问道:“老板娘,你店里的伙计都到哪儿去了?”
“哦,你问我店里伙计呀,只剩下一位了。”
“这不,前几天刚走了一位。”
那人质疑道:“是吗?就是那个烫伤我们兄弟的小子?他走了?”
“是呀,赔了钱之后被我说了几句,就不干了。”
熊英故意叹息。
“走了好,老板娘,开门做生意呢,要以和为贵,尽量别招那种爱惹是生非的小子。”
“对对对,你们几位说的都对,请问你们要吃些什么?”
熊英继续耐着性子问。
“不要了,既然你店里伙计少了人手不够,那我们就不吃吧。”
“哥几个,咱们走!”
五个人很快就离开了饺子店。
熊英冷冷地一笑:“瞧这些人的德性,哼!”
丁远在后厨全都听见了,心里特别难过。
看来,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他走出来,内疚地说:“阿姨,他们是特意来找我的。”
“没你的事儿,你好好干活,有啥事儿有我呢。”
“阿姨,我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啥呀,我告诉你,在城里有不少这样的二混子,整天游手好闲靠着敲诈勒索过日子,咱不搭理他们就是了。”
说着,熊英拿着抹布忙着收拾桌子。
丁远抢过过她手中的抹布,说:“阿姨我来。”
熊英站在一旁看着他做事。
“你这孩子,不但头脑好用,手脚利索人勤快,还总让人一看就生怜。”
“你放心,只要是在我的店里,我绝对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对于那天的事,熊英心里也很难过。
她知道是二混子故意找茬,丁远不过是不幸被撞上的那个倒霉蛋而已。
丁远心中一软,说:“谢谢阿姨!”
“谢啥呀,你在我店里做事就是我的人,他们要是再来找你的麻烦,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亮子也跟着帮忙说:“对,有阿姨在远哥,咱们不用怕。”
就这样。
大家都认为这事儿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这天上午,丁远看着店里没有什么人,便向熊英请了半天假。
当熊英疑惑地问他请假的原因时,丁远只好如实告知。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医院看望受伤的王根福大哥。
不知道他的伤怎样了,人还好吗?
熊英原本不想准他的假,担心他出去被二混子遇到。
但是一听到丁远是要去医院看望萍水相逢之人时,被丁远的行为感动了。
“行,那你去吧,不过你要多长个心眼儿,路上尽量远离那些二混子。”
“阿姨,我会的,再见阿姨!”
丁远礼貌地回答,但脚下已经生风。
很快就跑出了饺子店。
他之所以没有带上亮子,就是想着店里好歹得留下一个人帮忙。
到了病房,他轻轻地推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床上的被褥都收走了。
他转身跑去护士站问:“护士,请问一下30床的病人哪儿去了?”
“哦?你是问被人打断两根肋骨的30床啊?”
“是是。”
“他已经出院了。”
“出……出院了?”
丁远几乎不敢相信。
一个断了两根肋骨的人,在这个无亲无故的地方,他是如何出院的?
出了院又该到哪里去住?
“对,他出院了。”
护士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那……他出院费结清了吗?他有留下地址吗?”
“出院费结清了,没有留下地址。”
丁远灰心了。
这就意味着与那人失去了音信。
他只是想知道那位大哥的伤如何了,并不是真的在乎有没有地址。
从医院走出来。
他满脑子都是那人那天说的话。
“小兄弟,你们放心,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让你们吃亏。”
这话言犹在耳,可是说话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从医院出来,几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丁远一看,这些人很陌生,从来没有见过。
“怎么?你差点儿撞到我了你知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只顾赶路了。”丁远连忙道歉。
“你赶不赶路跟我没有关系,我只在乎你撞没撞到我。”
“没有撞到你。”
“什么?你说没有撞到就没有撞到?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丁远朝旁边看了一眼,似乎还有些可疑的人在冲他冷笑。
他的心顿时不安起来。
“走,这儿太阳太大,你跟我过去那边说道说道。”
这些人指着对面的街角说道。
“行,走吧。”
丁远并非没有想过是混混找茬。
只是已经被盯上了,想脱身得费些事。
其中两人一人一只手拽着他的胳膊,生怕他跑掉似的。
走进一条胡同里,那人才松开手。
“你带我来这儿做啥?”
丁远刚一开口,就感觉到有人从他身后朝他头上盖了一件衣服。
他连忙挣扎着,可是无奈脸被蒙住了,他一双手敌不过这么多人。
这些人把他扑倒在地,朝他头上使劲儿地踢打。
直到打得他完全发不出一丝声音,那些人才住了手。
他听见有人说:“哥,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放心,这么大高个的,死不了。”
又有一个人踢了踢他的屁股,说:“小子,如果你想活命,那就趁早滚出本市,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丁远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周围也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那些人全都跑了。
丁远吃力地摘掉蒙着脸的破衣服。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店里。
亮子坐了过来:“远哥,你怎样,是谁打的你?那位大哥的骨头治好了吧?”
“没有,但是他已经出院了。”
丁远顾不上自己的伤。
“他一个人出院?那咱们就不知道如何找他了?”
亮子的印象中,那人好像在这儿没有亲戚朋友吧?
“是,不过,咱们也不需要再找他,算了,不想了。”
丁远每说一句话,腹部就如刀绞般的疼痛。
“远哥,那他留下了你帮他交的住院费了吗?”
“没有……亮子,咱能不能不再说这个话题?”
“能不说吗?他人都不见了,你那钱打了水漂。”
亮子最在乎的是丁远帮着交的住院费。
那么多钱对于他和丁远来说,就是救命钱。
“不至于,我没有指望他还钱,只要他的伤没事就好。”丁远虚弱地说。
“远哥,你别再说话了,我去打水来。”
亮子懊恼地拍打自己的额头。
都啥时候了,竟然拽着受伤的丁远问外人的伤。
亮子很快就跑进后厨端来一盆热水,拿干净的毛巾帮丁远擦洗脸上的血迹。
“嘶……”
丁远疼得直皱眉头。
“疼吗?那我轻点儿。”
“阿姨呢?”
“阿姨在隔壁店里聊天呢,要去喊她?”
“不用,别去喊。”
他不想让熊英看见自己被打成这样。
“远哥,知道是谁打的你吗?”
亮子看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不知道,那几人咱们都没有见过。”
“那些人为啥平白无故欺负咱呀?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嘛。”
“可能、可能是认错人了吧?”
丁远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突如其来的暴打。
“不过,混乱中我抓到一个人兜里的这个。”
他打开紧紧地握着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