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要的事?”
好事的村民们一听,还有好戏看。
于是便一双双期待的目光看向丁远。
“村长他撒谎了,这口水井里的水只到一个十三岁小孩的腰部,甚至更浅,根本淹不了人。”
丁远对着村民们大声说。
“放屁!你下去过吗?我下去过啊,刚才被你推下去的!”
肖木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内心有些吃惊,这小子是如何知道那水井里的水已经浅了,过不了多久恐怕要干枯了。
他强撑着自己的谎言。
他在心中赌。
赌丁远并不知道那井水的深浅。
“实话告诉大家,我曾经不小心掉下去过,是有根哥救了我!”
“啥?”
“还有这回事儿?”
“丁远你也掉下去过?”
“当然!我可以作证!”凤西大声喊道。
有根曾经对她说过,自己救了丁远。
幸好那水井的水不深,才等到了他救上来。
但凡深半米,丁远都没救了。
肖木旺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
他举起双手,想做保证一般朝大家证明丁远和凤西有错。
“你们、你们不要听这对狗男女的!”
“大伙儿都知道丁远这小子是啥德行了吧?大喜尸骨未寒,他就和寡妇睡到一块儿去了!”
村民一阵骚动。
一个个发表着自己对“狗男女勾搭成奸”的痛恨。
凤西吓得紧紧地抱紧丁远的胳膊。
丁远为了让凤西安心,便任由她抱着自己。
这一来,铁证如山。
坐实了他们是“狗男女”的行径。
“村长,你说咋办吧?”
“对,村长,要不咱们干脆沿用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沉潭吧!”
“沉潭?咱可不能干这种事儿!”
“那就浸猪笼就好,浸泡半个小时再拉上来。”
“……”
丁远冷眼看着他们,任凭他们“发落”自己。
等他们都说够了、说得越来越兴奋了。
他才大声咳嗽一声,说:“大家也不要着急给我定罪,既然要证据,那就派一个人下去看看水多深就是了。”
“对,你们下去井里看一眼就知道谁在撒谎!”
凤西也帮着说道。
肖木旺最担心这个,他胀红了脸:“难道水浅就能抵消丁远推我下去的罪行?”
“水浅水深是不能证明他没有推你。”凤西说道。
“但是他曾经掉下去过,知道水很浅,不足以淹死人,你说他还会愚蠢到推你下去?”
肖木旺被凤西说得哑口无言。
这时,有个平时受过丁大喜帮助的村民说:“要不,我下去看看去?”
肖木旺顿时眯着俩眼看着那人。
直看得他心虚了,他才把目光移到别处。
凤西怂恿道:“兄弟,谢谢你主持公道,我支持你下去看。”
这节奏一带,也有一些村民附和起来::“对对,下去看看就知道丁远有没有撒谎。”
那人把外面的劳动服一脱,往边上一扔,里面只穿着一件发黄的汗衫。
他走到井台边,抓着绳索顺了下去。
肖木旺看得目瞪口呆。
他都来不及阻止。
只听得水井底部传来声音:“水很浅,还没有到我腰部,快到我屁股!”
“大兄弟,你上来吧!”
凤西对着井里大声喊。
丁远连忙蹲下去抓紧绳索。
当他感觉到手中的绳索一沉的时候,就用力往上拽绳子。
凤西连忙上前帮忙,嘴里还朝村民们喊着:“大家快帮帮忙呀,帮忙把这兄弟拉上来!”
大伙儿一听,无暇分辨事情的走向。
纷纷朝自己的手掌心吐了口唾沫,帮着抓住绳索往上拽。
不一会儿,那位村民被拽上来了。
他站在井台上,指着自己的裤子和汗衫说:“大家看看,我这脸汗衫都没有湿!”
“水位只到大腿这儿。”
村民们听了,都下意识地看向肖木旺。
肖木旺此时的脸别提多精彩了。
就跟开了个染坊似的,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
“这个,水浅……那个……”
他支支吾吾的,在人们喧闹声中溜出了人群。
等大家发现他已经走了的时候,也都尴尬地从丁远和凤西身边走过。
他们连一声道歉都没有,就那么散了。
丁远心中在冷笑,但他并不气愤。
因为不值得。
“丁远,咱们走吧。”
井台边只剩下他和凤西。
“好,嫂子,你回去吧,我回老屋去了。”说完就走。
凤西也紧跟了过去。
进了老屋,凤西在后面关上门。
丁远有些无奈,他不想让凤西对自己有任何误会。
于是拉着凤西坐下:“嫂子,我……”
“你别说话,就让我高兴几分钟吧。”
凤西一脸陶醉。
两人完全没有把刚才被肖木旺的冤枉放在心里。
就好像那些没有发生过一样。
丁远后退两步,说:“嫂子,对不起,我有女朋友。”
他不敢看凤西那双受伤的眼睛。
“我和文娟从小学一年级就是同班,一直到高三毕业。”
“虽然我落榜了,但是她并没有看不起我。”
“所以,就算是做工我也要混出点名堂来,不能让她失望。”
“嫂子,我……”
凤西站了起来,阻止道:“丁远,你不要再说了。”
“是嫂子不自量力,嫂子配不上你。”
“你放心,嫂子只把你当成自己的弟弟,我不会有其他意思。”
凤西勉强笑着,说完就走了。
走到院子里,她又匆匆跑进来:“对了丁远,我肖木旺灰溜溜地走了,你要小心些,他可不是个能咽的下气的人。”
“多谢嫂子提醒!我会小心。”
目送着凤西走后,丁远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他知道凤西的心思,但是他心有所属,给不了其他人任何承诺,也无法再喜欢秦文娟之外的任何人。
只能深深地在内心对凤西说声对不起。
这一天,啥事儿也没有再发生。
凤西所提醒的、所担心的,都风平浪静。
丁远甚至都有点儿怀疑肖木旺是不是被自己打落门牙,打服了?
不然以他在村里横行几十年的尿性来看,那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他干脆不再想这事。
从后院搬来木梯,在厢房找了几片存瓦,爬上屋顶检查了一番。
看到有需要补漏的地方,他都补了一遍。
等自己再去城里之后,就不用担心明年的雨季屋里会漏雨。
做完这些之后,已经过来晌午,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他爬下梯子走进灶房。
灶前还有干柴,米缸里还有他走时没有吃完的米。
打开米缸盖子时,他傻眼了。
仅剩的一点米早已生虫,并且发霉,都变绿了。
看来只能饿肚子了。
不过,活人不可能被尿憋死,更不可能会饿死。
他拿起小锄头去后院的菜地里挖野菜。
刚进后院,就听得前院的门“砰”的一声被人砸开了。
不等他走出去看,一穿得花花绿绿的人冲了进来。
丁远连忙顺手操起一把镰刀,指着那些人问:“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