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因为……”
柳媚仪还没开始说,脸就已经红到了耳根。
丁远看的莫名其妙。
一向快人快语的柳媚仪,啥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
他停下手中的烧火棍儿,站起来狐疑地看着她。
“媚姨,到底是因啥事儿?”
“好,我就告诉你吧。”
反正这事不能瞒着丁远,他回来做代征员,会经常需要和肖木旺打交道。
让他知道一下肖木旺的品行如何的低下也好。
知己知彼才能不被对方陷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了。
“肖木旺和肖大力的婆娘有奸情。”
“啥?他们……”
丁远的脸也红了。
“而且,他们的丑事儿被肖大力当场撞破,肖大力打了肖木旺,所以……”
“所以,肖木旺就趁他们家田里没有人守笋的时候,用自己的铡刀把大力家的笋给削了。”
“竟然、竟然会有这种事儿?”
丁远惊讶异常。
他几乎不敢想象,肖木旺竟然和大力婆娘搞在一块儿。
“他让大力婆娘把她娘家侄女儿介绍给你。”
“介绍给我?我不要!”
丁远回答得很坚决。
他知道只要是肖木旺插手的事,就没有好事。
“我心中只有秦文娟!”
这话是一个承诺、一个保证。
更是说给柳媚仪听的。
这样,他和柳媚仪、王大哥之间,就可以继续愉快地成为朋友。
“你也别着急就拒绝,咱们不知道肖木旺为什么要给你做媒。”
“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肖木旺这种人,无利不起早。
从来不会主动帮别人的忙,除非是有利于他自己的事。
他现在突然主动帮丁远做媒,丁远其实心中已经有数,就算没有秦文娟,他也不可能会就范。
秦文娟?
柳媚仪怔怔地看着他。
丁远则专注地在洗菜,没有察觉到柳媚仪在看自己。
晚饭好了。
柳媚仪把中午喝剩下的半瓶西春米烧一人倒了一半。
“媚姨,晚上就别喝酒吧?不然一会儿咱俩如何走夜路?”
“走夜路?走什么夜路?”
“我送你回旅社去啊。”
“先不管那个,先喝酒再说,为凤西的手镯失而复得,咱俩得干一碗酒。”
“好吧。”
见她说出喝酒的理由,他没有办法拒绝。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
明明酒量不错的柳媚仪,喝了一碗酒下去,竟然开始神情恍惚起来。
说话也颠三倒四的,眼神迷离地盯着他看。
“媚姨,你怎么了?”他关心地问。
“我……我好像喝醉了。”
她一只手抚着自己的额头,舌头也开始打颤。
“那你快喝点儿汤,汤可以解酒,一会儿好走路。”
“我不喝汤,我要喝水。”
丁远连忙倒了一碗温开水给她。
她一口气就把水喝光了。
“媚姨,你还要喝水吗?”
“不……不喝了。”
见她说话都不利索,还真是醉了。
丁远的头也大了起来,他把自己的酒碗推到一旁:“我就不喝了,咱们两个总要一个清醒的才行。”
“你不喝我喝。”
柳媚仪手速之快,令丁远想都想不到。
他那半碗酒瞬间就被她喝光了。
她的脸在灯光下红通通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丁远只得把空酒碗抢掉,为她盛了一小碗米饭,监督她吃下去后,自己才放心吃。
空腹喝酒已经是不好了。
如果喝酒后不赶紧填点饭,一会儿她会更加难受。
饭后。
丁远拿出两把外壳生锈的手电筒,一把给了柳媚仪,一把他自己。
“媚姨,我送你回旅社去。”
“我……”
柳媚仪看向其他屋。
“我今晚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宿?”
“你要在我家住?”
“对。”
“可是……我家太简陋了,被褥也都是旧的,还有……”
“别还有了,再旧我也不嫌弃。”
“那好吧。”
丁远不敢拒绝。
柳媚仪和凤西一样,也是于自己有恩之人。
洗好碗筷后,他收拾了紧连着他自己睡房的一个小屋子。
“媚姨,你晚上就睡这间吧?”
柳媚仪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屋内的陈设,说:“可以,我就住这间。”
于是丁远连忙把被褥都拿出来,快速铺好了。
“哎呀,这床真不错。”柳媚仪坐在床沿赞叹。
“媚姨,你坐着,我先去烧水。”
丁远找了个理由跑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和柳媚仪多说啥了,否则容易让她误会。
夜里,丁远朦胧中听见有人在敲门。
他顿时醒了过来:“谁?”
“是我。”
柳媚仪的声音在门外低声地说。
“媚姨?”丁远迅速下床点燃煤油灯。
他想起柳媚仪今晚在自己家借宿,万一有啥事儿呢?
他拉开门。
柳媚仪走了进来。
“媚姨,你怎么了?”
“快把门关上!”
“媚姨,你怎么了?”
他注意到柳媚仪的头发上有一小片树叶子。
他连忙问道:“你出去过了?”
“是,我挑床睡不着,就出去在村里转了半天。”
“哦,那你现在还不想睡?”
“丁远,我能不能睡你这屋?”
柳媚仪像个小女人似的,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那份坚强。
“好,那你睡我这屋吧。”
丁远弯腰去卷自己睡的被子。
柳媚仪伸手拦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要在我这屋睡?我把我睡的被子换到隔壁那屋去。”
“不要!你……你不要走。”
她鼓起勇气说道。
“媚姨?”丁远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不烧哇。
不发烧也能说胡话?
“你干嘛?你以为我是发烧了?”
柳媚仪有些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打开。
自己顺势就坐在了床沿。
“我就睡这儿了,你也不许出去睡!”
“可是媚姨,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想说怕外人知道是吧?”
“是。”
“可是我都不怕,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我做我想做的事儿。”
“你……”
丁远此时简直无话可说。
在柳媚仪面前理论,就别想赢。
见丁远站着不动,她伸手一使劲儿,丁远便一个踉跄倒向了床。
“媚姨,我……对不起。”
“你说什么对不起?”
“我、我不该和你在一个屋,我不能对不起你。”
他慌忙从床上爬起。
柳媚仪趁势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丁远吓得大惊失色,双腿有些哆嗦,舌头也完全不听使唤一般。
他举着双手不敢碰她,推她也不是,不推她也不是。
“媚姨,你你……先把手松开,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