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哥,我刚才来你家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儿。”
肖彩凤满脸委屈地流着眼泪说道。
“对不起彩凤,我不知道这事儿……”丁远内疚地说。
他抬起头看向村民们。
然后朝他们抱了抱拳,说道:“各位哥哥嫂嫂们,你们都回自个儿家去吧,彩凤姑娘是个好孩子。”
那些村民因为平时丁远对他们很尊敬,表面上都会给丁远一点儿面子。
听得他这么说了,大伙儿也只好散了,端着空碗各回各家。
丁家院门外只剩下吴玉兰母女和丁远。
丁远看着她们说:“那要不……你们进去坐吧?”
他也想听听肖彩凤到底要和自己说啥事儿。
当然,他并不想邀请吴玉兰进去,只是都站在一块儿,他总不好单单对肖彩凤说。
吴玉兰这个时候像是学聪明了一般。
她知道自己要是跟进去,定然又会讨得女儿的嫌弃。
于是她拍了拍屁股,说道:“算了,我就不进去了,我还要回家去吃饭,你就帮我好好劝劝这个短命女。”
说完,她就一扭一扭地走了。
丁远看着低着头的肖彩凤说:“彩凤,进来吧。”
肖彩凤跟在他后面进了院子。
丁远打开堂屋的灯,搬了一把凳子让她坐下,自己也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彩凤,你今天去哪儿了?”
“她其实知道我去了哪儿,她是不想我和赵铭接触。”
“赵铭是谁?”
“赵铭就是你们财政所所长赵永波的大儿子,从小到大和我是同学,我今天找他去了。”
“你在一中读高中,那个赵铭不是在二中读高中吗?”
“是的,刚好想去向他借书看,所以就去找他了。”
“那你去了一天?”
“是。”
肖彩凤点点头。
“赵铭家住在乡政府里面,但是他爸好像带着赵磊住在财政所楼上。”
丁远知道不少单位的人都是这样。
乡里有分配住的房子,自己单位如果还有空房也总要去占上一两间。
虽然房子的产权是公家的,可他们总觉得不多占一两间像是亏大了似的。
因此,赵永波的父母和他妻子都住在乡里分给他们的房子里。
“好,那你继续说下去。”
“赵铭告诉我,他爸要害你。”
“赵铭为啥要和你说这些?”
何况还是出卖他爸。
“因为……因为赵铭一直在给我写信。”
灯光下,肖彩凤的脸红了起来。
丁远一语道破:“赵铭在追你?”
“是,但是我不喜欢他,我只是把他当一个普通的朋友、要好的同学而已。”
“我去向他借书也只是因为我要借的书只有他有。”
“远哥,我绝没有和赵铭谈恋爱。”
肖彩凤急得跟丁远澄清。
丁远无奈地说道:“彩凤,你这些事儿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你是自由的人。”
“可是我……”
“对了彩凤,赵铭是怎样跟你说的?”
“赵铭说,他听到过他爸和他妈的谈话,说的正是你,说如果你不能和他同穿一条裤子,那么就不能留你在财政所。”
“……”
“赵铭说,他爸是怕你会坏他的好事儿。”
“啥好事儿他有没有说?”
“那倒是没有,我只知道这事儿对你绝对不利,所以我就回来了。”
丁远明白了。
刚才她来找自己,就是想说这件事儿。
“谢谢你彩凤!”他感激地说道。
“远哥你无需谢我,是我乐意做的。”
“……”
“远哥,你以后上班要当心一些,别被人陷害了。”
“你小小年纪就懂啥是陷害么?”
“我当然懂,而且赵铭说了,他爸可能会栽赃你,让你吃官司,你就再也无法收税了。”
“彩凤,我知道了。”
“远哥,那我走了啊。”
她朝丁远露出一丝微笑,然后起身走出了院子。
丁远坐在堂屋里想了许久。
赵铭的话和之前赵永波找自己去喝酒的事儿对上了。
丁远胸口一阵烦闷。
他不惹事,可是事儿却总是这么一次又一次找上门来。
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哪怕就算是离开财政所,不当那代征员,他也不能就这么离开,必须得先为国家除害再离开。
像赵永波这样的蛀虫,留着他在财政所,国家的税收就不知道要被他贪污多少。
有了这个决心之后。
丁远一直以来迷茫着的心竟然感觉亮堂了。
以前毫无方向、甚至没有目标。
此时的他有着明确的目的,那就是要先把赵永波的事儿收集好证据,到时候直接送到财政局去。
他就不相信,只要证据确凿,会拉不下一个赵永波?
第二天,丁远起了个大早。
煮好了早饭和晚饭后,他快速吃好就背着包出门了。
到了财政所的时候,门卫大爷还在走廊的一头洗脸刷牙。
转身看了丁远一眼,就又继续洗漱。
丁远则有礼貌地冲他点头打了声招呼,就走到代征员办公室门口。
自从上次被赵磊和李少兵用肥皂拓印去了钥匙模型后,他就有一块心病,每天来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门锁孔里的一根头发在不在。
那是他每天傍晚下班的时候可以差在锁孔里的。
若是别人拿着钥匙打开过门,那么那根头发就会掉落在地上。
丁远仔细看了看锁孔,放心了。
那根做记号的头发依旧好端端地插在锁孔中。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办公室里他做过记号的地方都完好无损。
可见没有人进来过。
他心中暗笑自己疑神疑鬼的,但是又鼓励自己做得对,宁可小心谨慎一些,也绝不能让那些盗贼或者混小子有机可乘。
“叔叔,你来上班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丁远一回头,见是李会计的儿子李少兵,便也冲那孩子一笑:“是,你这是要去上学吗?”
“是的,那次的事儿我爸让我要好好谢谢叔叔。”
“谢我干啥呀?那事儿得谢你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现在经常会参加学校的很多活动,还有劳动。”
“这是好事儿,多多参加集体活动对自己的成长有帮助。”
李少兵站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
好一会儿,他才支吾起来:“叔叔,我……我能问你件事儿吗?”
“好,你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丁远站起身也对他有好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