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代征员办公室。
吴宇看看走廊里没有一个人,便悠闲地走到门口。
他快速地把钥匙插进去打开门。
进去后又轻轻地锁好门。
他按照丁远教的,在办公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丁远说的小包。
他取出来,塞进自己的大衣内兜里。
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朝门口走过去。
伸出手刚要拧开锁,就听见外面有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吴宇吓了一跳。
不是说只有丁远一人有钥匙吗?
丁远刚才已经交了一把给自己,怎么还会有人在外面开门儿?
他已经无暇细想,干脆轻轻地把洋锁的保险开关拨上去。
外面的人用钥匙转了几下,转不动了。
听声音又换了其他钥匙插进锁孔试,结果还是转不动。
那人似乎泄气了,轻声叹了一口气儿。
“是赵永波?”
吴宇听出了那个叹气声,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虽然自己把门锁拨上了保险,但是如果赵永波铁了心要进来搜查。
那么他就一定会想办法撬开门。
到时候自己在这里面该如何解释?
这么一想,吴宇觉得干脆打开门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如果赵永波会质问自己,就按照丁远交代的说,是来帮昌达老板取东西。
他刚要把门打开,就听见外面有人问:“赵所长,锁坏了吗?”
“是啊,这门怎么会打不开呢?”
“会不会拿错钥匙了?丁远手中有钥匙。”
吴宇听出那人是财政所的新来不久的出纳。
“对对,很有可能是那小子拿错了钥匙给我。”
“所长,那就找丁远去拿,要不我去找他?”
“不用不用,那就算了,我明天等他来上班再进去。”
吴宇在里面听得想笑。
不过他也明白了一件事儿。
那就是所里的其他人员都不知道丁远被关在三楼的会议室。
虽然财务办公室也在三楼。
但是白天谁也不知道会议室里的人是丁远,只会以为是其他人员在会议室闲坐。
外面的脚步声远了。
赵永波和出纳一起上了楼。
吴宇迅速打开门,探出半个头去。
走廊里果然空无一人。
他快速闪出办公室,并锁好门走出大铁门。
他小跑着进了昌达旅社。
昌达老板见有人进来,也没有仔细看,起身便微笑着大声道:“要住旅社吗?欢迎欢迎!”
说着,就从柜台后面走出来。
吴宇连忙向他解释:“不不,老板,我不是来住旅社的,我家就在桐洋村。”
一听他的话。
昌达老板这才认真看清楚了:“哦,是你啊,你是门卫老黄的儿子,小吴。”
“对对,我叫吴宇。”
“无语?”
“是,我叫吴宇。口天吴,宇宙的宇。”
“哦……”
昌达老板有些尴尬。
幸好单是听说话,吴宇不知道他认为的是“无语”。
“小吴啊,你有啥事儿?”
“昌达老板,这个给你。”
吴宇拿出丁远的那个小包交给他。
昌达老板接过小包:“这里面是啥呀?”
“这是丁远教我帮他交给你的,这是他的东西,他说请你替他保管几天,谁问都别给。”
“这么重要嘛?那丁远他人呢?”
“丁远他……他有点儿事,过两天就会来找你。”
“好好,那我就替他先收着。”
昌达老板笑容和蔼,让人看着都心生安全感。
吴宇放心了。
他有点儿相信丁远的话了。
可能这个昌达老板真的是个好人。
“那就多谢老板了!我先走了。”
吴宇不等昌达老板继续客套,转身就走。
他一口气跑到老街,这才慢下来走回了家。
一进家门。
就看见父亲老黄黑着脸坐在堂屋里。
他走过去喊了一声“爸”,就被老黄喝止了:“你不要喊我爸,你爸死了!”
“不是,爸,你这是干啥?”
吴宇惊讶地看着父亲。
白天他去上班的时候父亲还好好的,这么这一下班回来,他就这态度。
“我这是干啥?我这是被你气的!”
“我咋气你了?”
吴宇还以为是自己调去财政说的事儿,父亲至今不能谅解。
“我问你,你这刚一调去财政所,你就急于给那姓赵的纳投名状?”
“我纳啥投名状了我?”
“你纳啥投名状?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
吴宇赌气地把头扭向一旁。
他的确不清楚。
如果父亲单是计较他调去财政所这件事儿,那么都已经计较完了。
这些天他也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
为啥今天突然又变成这样?
“你不清楚?那好,那我就让你清楚清楚!”
老黄说着,把手中的扫帚朝儿子劈头盖脸打了下来。
“老头子,你别打儿子,你做啥打我儿子!”老太太从后面冲了出来。
她一把夺过扫帚,用力扔在地上。
“好你个老黄啊,你敢用扫帚打我儿子?我儿子若是有啥事儿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伴儿,你别瞎掺和,我这教育孩子呢。”
“你教育孩子就用扫帚打呀?你这用扫帚打他,还得他以后不能出人头地咋办?”
“那是迷信!”
老黄气得坐在椅子上。
山里有着古老的说法,扫帚打的不是人。
一般不拿扫帚打人,扫帚打人会让那人运气不好。
难怪人家黄老太太如此生气。
老黄唉声叹气道:“你呀,你应该问问你儿子,我为啥打他?”
老太太这才想起正题,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儿子。
“妈,肖家埔村那个丁远被赵所长关起来了,派我白天看着他,爸是生这个气。”
“啥?那个姓赵的关了人,就让你去看着人?”
黄老太太也动怒了。
她常听老头儿说起丁远这孩子,她知道丁远是个好孩子。
更知道自己家老头儿就是被姓赵的开除的。
因此,一个坏蛋关一个好孩子,自己儿子竟然还助纣为虐。
难怪老头子要打他。
她四下里看了看,看见角落里有根门栓,便奔过去抓去门栓就朝儿子冲过来。
“妈,妈你咋了?妈……”
吴宇边喊边避让。
老黄一看,自己老伴儿也气得发疯了。
便起身拦住老太太:“老伴儿,你先别打儿子了,你这是门栓啊!”
胳膊粗的门栓打在身上,远比被扫帚打疼多了,老黄他心疼儿子啊!
老太太停住了,举起的门栓停在了半空中。
老黄小心翼翼地从老伴儿手中把门栓“解救”了下来。
然后把门栓放回远处。
他瞪着儿子。
良久,才说:“傻小子,你快朝你妈解释,你是咋沦为姓赵的帮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