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走？”
丁远看了肖大力一眼。
“他妈的老张竟然还在那儿抽烟！”
肖大力看到这一幕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几乎是从齿缝间憋出的这番话。
因为不敢大声，憋气程度可想而知。
“小声点儿，别说话。”
丁远只是低声提醒，淡定地把眼前这一幕小心翼翼地拍下来。
“嗯。”
肖大力清楚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真要冲出去绝对会像丁远说的那样，除了挨顿揍，得不到任何的东西。
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
那些货总算是搬运得差不多了。
一名年轻人一边叼着烟一边笑呵呵地来到了老张的身边，拍着老张的肩膀说道：“老张，干得不错，我会和老板说的，你放心。”
老张只是点了点头，脸歪到一旁没有看那人的脸，“你们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发现？”
年轻人一点儿都不介意，大咧咧地说道：“就算那丁远发现了也没用，一切都晚了，做好你的事儿，不用多嘴。”
“是是……”
老张连忙点头，好像挺惧怕对方一样。
眼看着货已经调换得差不多了，丁远拉了拉肖大力的衣服，示意可以走了。
肖大力还想说点什么，见丁远直接转身离开，只能气愤地回头看了老张等人一眼。
最后还是无奈地跟在了丁远的身后。
回到车里。
在丁远的嘱咐下，肖大力依旧没有打开车灯，而是悄无声息地调头离开，返回食品厂。
“丁远兄弟，那老张太也太不是人了吧！”
肖大力终于可以将内心的不满发泄出来。
刚刚就一直在憋着，若不是丁远在旁边，恐怕早就冒头去揍人了。
丁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黑夜的景色。
“咱们对老张多好，可他背地里竟然还听别人的话，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好像还有个什么老板在，会不会是肖勇在搞鬼？”
肖大力实在想不出来，他们食品厂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近的也就是肖勇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肖木旺罪有应得，但毕竟肖勇是他的儿子，把父亲的死算在丁远身上，这么思考至少还有点合乎逻辑的意思。
“丁远兄弟？”
肖大力见丁远一直不说话，转头看了眼他。
“嗯？”
丁远回头答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随后吐出了一口粗气，说道：“咱们厂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咱们想看到的。”
“丁远兄弟，想想我咱们平日里也没有得罪谁，算来算去也就是肖勇了，我一会儿就找他去！”
肖大力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是肖勇。”丁远摇了摇头。
他非常肯定地说道：“一是肖勇想不出这种主意，二是肖勇没有那么多的钱来做。”
如果说谁了解肖勇，丁远绝对算是最了解的人之一。
肖勇小来小去的一些手段可能会做，但根本就没有这种能力、和财力来这么做。
收购笋干可是需要大笔本金的，如今的肖勇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
虽然说丁远最近没有太过于关注肖勇。
可村子里其他的人对肖勇却一直在默默地看着，不时会告诉丁远肖勇在做什么。
尤其是肖阳，他时刻都在提防着肖勇到厂里搞破坏。
肖勇就算有钱，也根本没有机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村民们都不希望因为一个肖勇，害得丁远真的被迫离开山里，导致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失业。
“那……”
肖大力更加不理解，除了肖勇真不知道还有谁对食品厂、对丁远这么怨恨，“会是谁呢……”
“等一会儿问问老张自然就一切都清楚了。”
丁远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幕后指使人。
好在现在手里面有证据，也不担心老张不说实话。
否则，将这些证据直接交送到公安机关，老张绝对会进局子。
可不到万不得已，丁远还是不会这么做的，能自己搞定的都会内部解决，毕竟老张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出身。
丁远更愿意相信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被人利用。
“大力哥，注意看前方的路。”
他提醒了一句，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肖大力在夜色里猛踩油门，很快就回到厂里。
等他们回到工厂后，接近半个小时老张才开着货车赶了回来。
老张一下车，就看到了丁远和怒目相视的肖大力站在仓库门口。
“老板、大力兄弟，你们怎么这么晚还在仓库呢？”
老张看到丁远和肖大力时，面部表情明显不是很自然，甚至有点心虚。
“我们在等你。”
丁远平静地看着老张。
这个目光仿佛能够把老张看穿一样。
老张年龄其实只有四十岁，并不是特别老，只是因为脸长得比较显老，大家才这么叫。
当面对丁远时，他的年龄优势似乎没有任何的作用。
“等、等我？等我干啥啊老板？我刚刚收货回来，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老张还想着先把丁远和肖大力支开。
“老张，你他娘的！”
肖大力已经忍不住冲到了老张的面前。
他一把抓住老张的衣领，愤怒地瞪着他的眼睛，“你他娘的你还装！你要装到啥时候？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啊？大、大力兄弟你这是在干啥，你说啥我怎么都听不懂……”
老张已经慌乱无比，腿上的力量都少了很多。
丁远却已经来到了货车后方，打开车厢转头对着老张说道：“今天货被调换了不少，是不是？”
“啥……”
老张也不傻，听丁远这么问，瞬间明白了丁远和肖大力为啥等自己。
他们一定是知道了自己搞鬼的事。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他完全不知道应该作何回应。
“老张，你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丁远并不愿在这个时候生气，语气尽量表现的很冷静，他只需要老张把一切的经过和原因说清楚就好。
“老板，我不知道你说啥调换了。”
老张一口咬定，相信丁远手中没有直接证据，大不了自己被开除。
“啥？”丁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老张，你再说一遍！”
他不相信到这个份上老张还能说出这种话。
老张听出了丁远语气中的怒意，连忙摆摆手改口道：“和我没关系，我真的啥都不知道……”
“你他妈的真是够能装的，把我和丁远兄弟全都给骗了！还在这找借口？”
肖大力恨不得一拳把老张掀翻在地。
只不过现在冷静不少，知道先出手绝对会被对方找理由。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的样子看着老张，“老张，你自己说说我肖大力对你咋样？”
“丁远兄弟对你咋样？食品厂对你咋样？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情来呢？”
老张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你知不知道？若是厂里一直都没有发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丁远兄弟的付出和投资全部都会打水漂，工厂也会就此倒闭！”
“在厂子里工作的乡亲们就会失去工作，年轻人们又得背井离乡外出打工。”
“你、你、你到底是为了啥要这么做？他们给你多少钱？让你如此不计后果！”
肖大力一句接一句的，句句在理，直戳老张的心窝子。
他就是想要把老张给骂醒。
“啥……啥啥……”
老张从来没想到自己做的这点事儿，会导致如此可怕的后果。
他磕磕巴巴地说道：“他……他们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啊。”
“他们是谁？”
丁远示意肖大力松开手，走到老张面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