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政局的位,丁世群是彻底死心了,姜朝天这一撩拨,却将他的雄心壮志撩拨了起来。
    政局之位不可求,身为央校常务副,对各省至尊,还是能勉强俯视的。
    姜朝天沉吟片刻,说道,“如果可以,我建议丁叔去岭南!”
    刷的一下,丁世群眼睛亮了,暗暗盘算一番,真是再满意也没有。
    岭南如今并没有后世在共和国诸省中领袖群伦的风采,较之姜浙,尚有,便是辽东这老工业基地也能与之并驾齐驱。
    然,岭南身为改开的桥头堡和试验田,在中央的份量,一日重似一日,更是易出成绩的所在。
    彼时,丁世群在明珠的副手胡黎明,此前不过是岭南下属一个彭城市市长,却能一跃而成明珠副市长,足见岭南也是出干部的。
    热切过后,丁世群迅冷静下来,伸手替姜歌洋分了盏茶,笑道,”朝天,你这番话,真如暮鼓晨钟,让我茅塞顿开,就定岭南了,不过,还得歌洋长,鼎力相助啊!”
    他到底有自知之明,央校常务副道岭南一号,实在是顺理成章,绝不算升迁。他还有季老这尊大佛依仗,若是动迁,阻力当不会大。
    可偏偏此前,丁某人主政明珠,弄出一地鸡毛,铩羽而归,有此前车之鉴,丁世群想跳到岭南,可不是自说自话就成的。
    姜歌洋道,“世群,咱们喝的是茶,不是酒吧,你怎么说醉话,你有情况。得赶紧向季老汇报才是。”
    丁世群道,“长那里,我自会厚脸去说。歌洋长,你也知道我最近的状况。实在有些愧见长,还得您多多提点。”
    说罢,又对姜朝天使动眼色。
    姜朝天道,“爸爸,丁叔可不是外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这事也不违反原则。您真得使使力气。”
    实事求是地说,丁世群始终不曾入得姜朝天的法眼。
    早些年,和丁世群结交,不过是因为丁世群季老秘书这层显职。
    如今,丁世群在季老处的份量,早大不如从前,按说,姜朝天不必倾心如昨,可姜朝天反倒变本加厉,和丁世群处得越亲密。并为之前程,用心筹谋。
    其中自有缘由。
    说来,姜朝天也是从安在海处得到的灵感。
    那位安书记才不压人。能不服众,短短几年,走到几日地步,显然,是那位老对头在背后出了死力的。
    老对头的用意何在,姜朝天不会考虑薛向和安家人的情分,单从政治利益的角考虑,便尽够了。
    安在海是才能不足,但走到如今的位置。便是绝世宝剑,兼之其对薛向言听计从。这不等于是将绝世宝剑交付到了薛向手中。
    换句话说,安在海便是薛向给自己祭炼出的一把绝世宝剑。
    同理。丁世群人识或有不足,又有什么关系呢,其人能做到如今的位,本身就是一柄犀利宝剑,若经祭炼,即便不能成为安在海那样的绝世宝剑,也必是绝大杀器。
    此外,今次松竹斋之变,也给了姜朝天大的警醒。
    他分明看到了薛系的长远布局。
    若说如今的自家还能和老薛家分庭抗礼,待到若干年后,安在海,许干皆成了气候,那时的薛向,哪里还是自家能够匹敌的。
    看破了这层恐怖,姜朝天自然就更注意姜系势力的培养。
    丁世群眼下的职位,就注定了此人值得大力气拉拢,栽培,不为别的,就为十年之后,能和薛向有相抗之力。
    “好吧,世群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回头我找个机会,陪季老好好聊聊。”
    姜歌洋应承了下来。
    丁世群大喜,又是一叠声感谢,心下立时又热切起来,他也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距离政局之位,距离实远,只是机会近在眼前,不折腾一把,心头爪挠心,如今,政局梦碎,反倒踏实,姜朝天指出的岭南,便成了他展望未来的新起点。
    为国为民之事上,丁世群从来不肯过夜,当下,便辞别姜朝天父,急急行出门去。
    “世群就是急性,沉不住气不行啊。”
    姜歌洋说着,端起茶杯,咪了一口,道,“待会儿光真同志要过来,你准备一下。”
    姜朝天眉头一抖,点点头,起身朝南边书架行去,那处有个档案架,上面有着差不多所有一定级别同志的详细履历。
    他心中惊讶至,父亲从未如此看重过一名同志,难道这光真同志就是那第六位,可也不对呀,光真同志才上到明珠一号不久,怎么可能这般快就跨入政局行列?
    姜朝天疑惑的有道理,如今的京城和明珠俱是直辖市,但经济尚未繁衍到数年后那般达,上层还未有给这最牛的两大市一号,戴上政局的帽。
    姜朝天才有此疑惑。
    作为国内两大市之一的最高长官,光真同志的履历很好着,姜朝天一目十行,转瞬就看完了。
    很普通的履历,除了两个关节点。
    一次是,光真同志从副部到正部的跨越,光真同志写了一篇很有新意的敢于专利申请的章,上了内参,以此进入最高层视线,完成了从副部到正部的关键性跨越。
    另一次便是,从明珠市委副书记,到市长的跨越,这一步并未等待久,一年多功夫,丁世群便回了央校,光真同志完成了最华丽的转身。
    而这关键的两次,姜朝天都从中看到了薛向的影。
    据此可以判断,光真同志和薛向走得必是相当近的。
    可今次,光真同志怎会到自家来拜访,奇哉怪也!
    姜朝天方搁下档案,老孙敲门走了进来,“光真同志的车过了号岗亭了。”
    姜歌洋站起身来,道,“朝天,陪我去迎迎光真同志!”
    姜朝天彻底震惊了,这位光真同志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难道……
    他的惊诧,姜歌洋瞧在眼里,心中嘉许儿的敏感性,说道,“和季老通电话的时候,光真同志正在季老书房陪话。”
    姜朝天怔怔看着姜歌洋,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就在姜朝天父迎接光真同志的当口,沿着姜家门前柏油马西行两公里的另一座近海大宅内,也在进行着一场高级别的家族会议。
    这座宅院是时家新起的,什刹海支流疏浚后,玉泉山和海临近地带,便成了山环水绕,且又靠近大内的宝地。
    市政新铺了柏油马,整改了绿化,此地遂入了不少老人的青眼。
    时家便在此处新起了宅院,规模说不上大,庄重古朴,自成格局。
    宅邸整饬完毕后,时老爷便不再大内安歇,每日下班,不管多晚,都要回到这里。
    今夜似乎注定是个风起云涌的晚上,时老爷还未下班,赶回家不久的时剑飞便代表老爷很是接了几波客人。
    邻近傍晚,时国忠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茶水还未端上来,宋恨日拎着两瓶泸州老窖跨进门来。
    勤务人员方收走碗筷,郝昭撞进门来,自顾自吩咐厨房上了份米饭,一个青菜,一个炒蛋,便大口吃了起来。
    时剑飞陪着位长辈聊了一盏茶的时间,时老爷的座驾便进了车库。
    “爷爷,安老将军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真到了请辞的份儿上?”
    众人方在老爷书房落定,时剑飞便急声问出。
    时老爷两句说了情况,一帮高人稍稍对了口风,便如江朝天一般,将薛向的阳谋,看了个透彻。
    郝昭轻拍着沙扶手,“还是我这老同是福运之人啊,犹记得当年在哈军工时,了年,这位在会定位仪,没想到人家的仕途之,倒是一帆风顺,青云直上,我辈不及啊,老宋,你说是不是?”
    郝昭是时老爷的女婿,时国忠的美妇,时剑飞小姑夫,一直在财政系统,早两年是财政部某司重量级司长,去年刚提到财政部副部长,位高权重,显赫一方。
    原本,听说安老爷不行的时候,他的情绪还是挺轻快的,待得弄清了究竟,听闻安在海要登上云霄,霎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宋恨日喉头苦,伸手掏了掏烟,又放了回去,“安书记确实不简单。”
    他怎会不知郝昭缘何独问自己,谁叫如今,他正和安在海搭班呢。
    原来,宋恨日早些年做过时老的秘书,如今是闽南省政府一号,许干任上调入闽南的,在反某化风潮中,曾和许干掰过腕,被薛向识破,帮助许干巧妙避过。
    许干调任央校后,安在海接过了闽南的舵盘,他是大开大合的性,处处运用省委一号权威,压得宋恨日喘不过气来,两人心结很深。
    郝昭自然知悉这番根底,因此才拿话点宋恨日。
    宋恨日深的时老真传,老成持重,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听得安在海飞升,也不过说了句不简单。
    时国忠道,“安书记上去了,未必不是好事,恨日要加把劲,争取转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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