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曾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讥讽话语，如今却被楚宁一字不落地还给自己。
说不气，是假的。
见不到他气得双肩发抖，可面对着镜头，他又能如何？
他自然是要满腔怒火，目送着楚宁趾高气扬得带着四只虾兵蟹将，走入候场室了。
原地停顿数秒，程子墨才继续迈步，没有回头看那些注定淘汰的组员。
心中仍旧憋着气。
按照这轮的票数，固然他是败者组的一员，但也不会是那淘汰的四十人。
胜败常有。
他咬牙忍受了这么多，甚至不惜被人骑，怎么能因为这样一场失利而灰心呢？
他还要出道，
要成为人上人！
自己低不过楚宁，下期公演直接拉上方浩然，两人组队，以那群女粉的基数，再加上磕cp的群体，对上前三的练习生，也又自信碰上一碰。
“我都随你们磕cp了，给我投票不过分吧？”
真不行就直接蹭一蹭更高人气的选手，混一轮。
总不能，这样的阵容也能输给楚宁吧？
……
……
这边的首轮公演如火如荼地进行拍摄，节目组那边也不断放出一些短视频，维持热度，再加上那些练习生背后的公司花钱买热搜，为自家的金母鸡营销人气。
一时间，近期相关《全民偶像生》的话题不止，空前火爆。
多方势力均是想着借用这几把火，直接将这档《全民偶像生》打造成现象级节目，这是作为总导演的严岷的野望，也是他与多方资本和电视台的保证，用以换去节目录制过程中的绝对话语权。
首轮公演录制结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转头又开始了加班熬夜，会议室更是灯光不灭。
“初舞台下期的片源确定都给那边的发过去了吧？”
“发过了，也给了他们用来应急的副本。”
严岷的黑眼圈又重了几分，连着鬓角两边的白发也多些，“那就行，宣传组那边也记得做好公关，做好预热。”
“收到！”
“今天公演的剪辑慎重点，最好参考一下明天节目播出后的练习生话题度，楚宁和程子墨那组的放到最后，争取再爆一个话题。”严岷一一嘱咐。
“严导，不拿榜一的杜浩晨来收尾吗？”负责后期剪辑的年轻副组长愣了下，想不懂为什么要放弃唾手可及的超人气明星选手不用，而是选择楚宁一组。
严岷抬眸瞧了他一眼，没有回应，只是道：“那就散会。”
说完就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会议室。
“这……”
这位年轻的副组长脑筋转了几个弯，等回到自己一组的办公室后，还是有些想不通，这时又担心起来害怕自己惹恼了严岷这位导演。
边上的的组长倒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热茶，笑着道：“小张，别怕，不懂就问也挺好的。”
“陈哥，您给我说道说道呗？”他赶忙递上两只华子。
“你这小子，呵呵，”满脸都是岁月气息的组长笑着接过，道：“你这名校刚毕业没几年，还是从新闻部那边过来，不懂这些弯弯道道很正常，不过下次就别当众问出来了，严导他不喜欢浪费时间多做解释，照做就是，就算真出错了，严导也会一个人抗下。”
年轻的副组长一边点头，一边又掏出打火机，为其点烟。
见他如此上道，组长也不遮着藏着，道：“你只是单看榜单，觉得那杜浩晨人气远超其余人，就觉得该把节目一些的关键镜头留给他，好让他那些粉丝为节目拉收视率是吧？”
小张头如捣蒜。
“他微讯上粉丝多少？”
“两，两百多万？”小张有些不确信，今早看的时候榜一的微讯粉丝是两百八十万出头，可按照节目的热度，此时有个三百万也不奇怪。
“那咱们那位盛天后的粉丝呢？”
“两，两亿……”小张似有所悟，又听这位已经抽完半根烟的组长继续语重心长地解释：“做综艺啊，可不是专门为了某某明星而做的，更不是为了他们那些成分复杂的粉丝服务，而是要把那些路人观众吸引过来，按你们的说法，就是路，路……”
“路转粉。”小张接上道。
组长点点头，“光是这位盛天后的路人盘，就足够我们节目吃个饱了。”
“可这……”小张还是不解，脑中瞬间浮现起今日录制节目时盛雅南的表现，在面对那些小组的表演时连表情都没有什么波动，事后也都只是简单短评。
短的四个字，长的十个字多。
唯独在楚宁那组登台时，她还特意说了句——“期待你们小组的表演”。
还在之后给出与众不同的评价：——“一曲贵妃醉酒，方知大唐美”。
不想还好，一想就不得了。
他瞬间也明白过来，光是能被盛雅南青睐的这一个名头，就能为节目组带来无数路人的注意。
用营销号的方式来说便是
——震惊！盛雅南大天后背后的男人，竟是小小一位练习生！
有摩托车能飙，谁还要骑共享单车啊？
“所以，这也是之前决定将这期的标题取【盛雅南制作人：一曲贵妃醉酒，方知大唐美】的原因？”小张兴奋道。
“还算不笨。”组长笑了笑，又提醒道：“你忘记上期节目播出后，网上闹得那一档事了？”
“记得。”
小张点着头，那场吓懵无数吃瓜的天后下场风波，他自然也是知道。
见组长两根烟抽完，他索性掏出口袋中的那包华子，又拿出一根。
“记得楚宁初舞台时那两手乐器？”
“记，记得……”
“你觉得等初舞台下期播出后，哪位学员的热度会最高？”
“楚，楚宁……”
小张咽下两口唾沫，越听，越是觉得自己脑子和木头似的，诸多因素叠加，那榜一杜浩晨的粉丝算个屁啊？
就算刨去盛天后的路人粉，楚宁一个人能带起的话题度就已经远超其余学员了。
“那他楚宁不是……”小张欲言又止。
组长笑着点头，一手不知不觉拿过小张手中的整包华子，语气不重，但却极为肯定：
“楚宁他，就是这批练习生最大的爆点！”
“而且，是大爆特爆！”
“他楚宁，可是我们节目的大宝贝啊~”
听见这几句话，小张在原地回味了许久，等回过神来时，发现组长已经不见人影。
他砸吧砸吧嘴，心中感慨着行业门道果然深得狠，下意识得也想给自己来根华子。
一摸口袋，他愣住了。
我辣么大一包华子呢？
刚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