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音往后踉跄了两步,错愕的看着靳闻深。
男人眼底竟都是冷意,“虞初音,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虞初音陡然愣住,她微微张着小嘴,有些懵。
可心里好像又有什么一闪而过,难道……
“闻深,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还会?
是她所想的那样吗?
就在虞初音心慌发寒冷之时,靳闻深迈步朝着她逼近。
一步步像踏在虞初音的心尖上,虞初音控制不住被他周身的骇人气势逼的步步后退。
“难道不是一直在演戏?那你不防再说说看,我们是如何认识的?是如何两心相悦的?又是如何去山上看星星看月光的?我是在哪里对你山盟海誓,而你又是如何非我不嫁的?”
靳闻深的话,一句一顿,简直像闷锤一样,敲的虞初音脑袋嗡嗡直响。
她退到了走廊尽头的露台上,背后靠上栏杆,没了去路。
她脸色发白,看着眼前俊颜阴沉到滴水的男人,唇瓣轻颤。
“靳闻深,你……你都知道了!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你都想起来了?”
她有些六神无主的,但是之前不明白的事好像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他应该是和她提离婚的那时候恢复记忆的吧?
那天他和苏茵茵经历了一场车祸,是因为失忆便是车祸造成的,所以情景重现刺激了记忆吗?
怪不得那天之后,他便突然要离婚,还说要娶苏茵茵。
可他在那之前,明明还解释说他对苏茵茵只是责任而已的。
虞初音想清楚这些,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她抓着靳闻深的衬衣,摇头落泪。
“不是的,靳闻深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我没有一直在演戏!呜呜,我承认我一开始是说了谎,我骗了奶奶,冒充你女朋友了,可是我那时候是真的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靳闻深一声冷笑,“我醒不过来了,你便可以肆意的冒犯欺骗利用我,对不对?”
虞初音哑口无言,她知道在这点上,她确实是做错了。
她当时是真的将靳闻深当成了报复靳西洲的工具人,当成了脱离虞家掌控,不被逼嫁家暴老男人的工具人。
看着他冰寒彻骨的眼神,虞初音眼泪成串滚落。
“我……我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她不停的道着歉,可是她不再辩解的态度,却让靳闻深愈发的怒火三丈。
不辩解就证明她真的只是利用他!
他靳闻深这辈子,就没被人这样戏耍过。
“对不起?呵,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虞初音!”
虞初音受不了他眼里的厌色,她拉着靳闻深衬衣的手攥紧了,不肯松开。
“不是的,我……我虽然骗了人,可我没想过要伤害你,我是听说靳西洲要抢夺靳家,我想着我嫁过去也能帮你挡一挡他……”
虞初音情急下,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可她不该在这时候提起靳西洲,想到她在嫁给他之前竟然真的是靳西洲的女朋友。
想到他那么厌憎看不上的靳西洲,却是她嫁给他,想要报复的人。
她利用他,都是为了靳西洲。
靳闻深眼底的森冷简直犹如利剑要抛开虞初音,虞初音被吓的一下子松开了他的衬衣。
靳闻深却低头凑近了她,他嗓音微哑,带着寒意。
“虞初音,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虞初音愣住,她当然不知道。
在靳家没有人提起过靳闻深的母亲,靳粤华的正房太太。
她好像是靳家的一个禁忌,就连待虞初音格外亲厚的靳老太太都不曾和她提起过那个女人。
虞初音只知道,靳闻深好像很早就没有了母亲,而靳粤华没了太太,这么多年在外面养有不少女人和私生子,却也没一个娶回家的。
之前蔡美玲虽然带着靳西洲住进了靳家老宅,但是也只是没名没分的住着而已。
她看着靳闻深,直觉他现在提这个不是一件好事儿。
果然,靳闻深薄唇开合着道。
“我母亲是我四岁那年,跳楼死的。而她跳楼时,我父亲守在产科病房外,因为当时正值靳西洲出生,你说……我该不该讨厌靳西洲?
当年,我被绑架,寻了一个月一无所获,大家都说我凶多吉少,怕是已经尸骨无存。
我的父亲,却不陪在崩溃伤心的妻子身边,反倒在陪快要生产的小三。我母亲抑郁跳楼时,靳西洲降生。
靳西洲的存在好像是在时刻提醒着我母亲的悲惨人生,你说,让我如何能不厌憎生恨?”
靳闻深的话,令虞初音呼吸不上来。
她知道他厌恶靳西洲,她以为那只是正常人对私生子的厌憎。
她不知道是这样,她和靳西洲在一起时,还根本不认识他,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
虞初音声音颤抖,不停的说着道歉。
可她做错在哪里,她自己都不知道,或许从一开始就什么都错了。
或许,他们本来就是孽缘,是不该认识的。
“我十四岁回到靳家,不是按精英教育长大的我,也曾被嗤笑,不被接受。
那时候我和周野,身上经常没几块好肉,周围危机四伏,就连苏茵茵也跟着受了不少苦。我靠自己拼出一条血路,换来一个心狠手辣的恶名。
即便如此,我还是牢牢的将靳西洲他们那些私生子,像蚂蟥一样踩在了脚下。
可我靳闻深最后却娶了靳西洲丢弃不要的女人,那女人甚至是拿我来当报复靳西洲的工具?虞初音,你说靳西洲和蔡美玲,背后会不会当我靳闻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虞初音心神一震,唇瓣都失去了血色。
靳闻深却又退后了一步,“虞初音,收起你惺惺作态的演戏模样,你真令我恶心!”
靳闻深冷声从齿缝出挤出这样一句话,他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她。
虞初音瞳孔收缩,她只觉浑身血液都似冻结了。
她咬着唇,想让自己镇定一点,可却还是浑身发抖。
她以为他的冷漠绝情,至于她已经是利剑刀刃。
却没想到,他的厌恶,对她更是毒液是枪戟,能让她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