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琦沉默。
他看不懂周明要做什么，为什么这样无条件的帮自己？
“周明，”郑琦开口，眼神也变了：“你想在我身上图什么？你也看到了，我什么都没有。”
经历过一些事情，郑琦已经不信还有人能无偿帮助自己了。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周明喘了一口气：“如果交朋友还需要图什么的话，那交的就不是朋友了。”
“……”
朋友？
这个回答让郑琦愣住了。
如果放在以前，这个回答他百分百会接受。可是现在他是什么人？
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就怕和自己扯上关系之后影响自己的声誉。
周明居然主动要和自己交朋友？
“……别开玩笑了。”郑琦扭过头：“跟我交朋友？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嘛……”周明憨厚一笑：“我还没想到，以后再告诉你。”
说完，周明拍拍屁股，摇摇晃晃下了楼。
郑琦本想追上去问问，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就算追上去，周明也不会说的吧。
周明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推着车往回走的时候，在半路碰见了吭哧吭哧搬东西回来的何雨柱。
“周明？”一看到周明这一身伤，何雨柱吓的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你咋了？怎么我才离开一小会你就搞成这样了？”
“搬东西的时候摔了，从楼上滚到了楼下。”周明不以为意道，顺手把手里的自行车给何雨柱推。
何雨柱连忙把东西捡起来放在车上：“你哄我呢吧？摔能摔成这样？”
“那不然呢？你以为我是自己把自己给打成这样的？”
“……”
何雨柱看着像是打的，但具体是谁打的，那就不知道了。
“你把东西送过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周明为了让何雨柱能信服，只能撒谎让何雨柱把剩下的东西送过去。
何雨柱半信半疑，但还是乖乖推车先把东西放到了郑琦家。
虽然他心里对郑琦还是有几分恐惧，不过既然周明选择跟郑琦做朋友的话……那证明那个人其实也没那么恐怖？
这一来一回又耽误了半个小时，两人回去的时候都快半夜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
“周明，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何雨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谢了。”
周明放好车子，刚走出来，迎面碰到了鬼鬼祟祟的棒梗。
“棒梗？”周明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到棒梗了。
而棒梗此时的模样……用狼狈来形容也不为过。
“吓我一跳！”棒梗往后躲了一下：“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外面瞎晃悠啥？”
“……这话是不是该我问你？”周明眼尖看到棒梗在往身后藏东西，顿时疑心起：“你身后是啥？”
“没啥。”棒梗此时的抗拒更加明显了，又往后退了两三步，神色慌张：“你别过来！”
“臭小子，这好几天没看到你了，你干啥坏事呢？”
棒梗抗拒的愈明显，就愈能看到他的心虚。
这小子该不会这几天没人管，又开始胡搞八搞了吧？
“拿出来给我看看。”周明往前几步，伸手去拽棒梗。
棒梗立刻往后跑：“不要你管！”
可是才跑了两三步就被周明逮住了。
周明一扯棒梗的手，棒梗立刻龇牙咧嘴喊了一声疼。
“你到底咋了？”周明把他的手拉出来一看，沉默了。
棒梗的手上新旧伤痕叠加，加上天气冷生了冻疮，两只手又肿又化脓，让周明陷入了沉默。
“跟你没啥关系！”棒梗倔强地缩回手：“还有，你别跟我妈说！你今儿没见过我！”
“……你还不知道？你妈跟你奶奶住院了。”
当然，始作俑者是自己。
谁知道棒梗居然松了一口气：“住院？那就好，我可不想被他们给烦死。”
这个反应好像不太正常。
“你小子，先跟我回去。”周明不顾棒梗的挣扎，强硬地把他拖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烧着火，暖暖和和的，周明让棒梗把手放在炉子边上烤热，自己去拿紫药水。
“你这几天在外面冻成这样到底是在做啥？”周明忍不住问：“你家里人住院了你居然不知道？”
棒梗伸手取暖，没有说话，显得异常安静。
“跟你说话呢，臭小子。”
棒梗这才像刚刚回过神似的，吸溜了一下鼻子：“我跟你说，你保证不跟别人说。”
“好。”
棒梗这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告诉了周明，听得周明一愣一愣的。
“你去捡东西卖？”
“那不然呢？你也知道我奶奶那个人，开春了肯定不会给我交学费。我想上学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了。”
周明让棒梗伸出手，自己给他上药。
“那你咋不跟我说呢？”周明略有些责怪：“你年纪这么小，万一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被人坑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棒梗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我精着呢！而且这几天已经赚了五块多了，等到开学的时候，我就攒够了！”
周明听得有些五味杂陈。
有些老不羞的连自己孙子的学费都要昧着良心眯走，结果让自己的小孙子在外面捡垃圾攒学费。
一时间周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了周明，”棒梗转移了话题：“我都忙得没时间问你，你把冉老师怎么啦？”
“啊？”
好端端的，话题怎么转移到了冉老师身上去了？
“我见了几次冉老师，每次她都不太开心，问她什么都不说，反正看着特别伤心的样子。”
棒梗顿了顿，做出凶狠的表情：“你说，是不是你惹冉老师哭的？”
“怎么可能！”周明连忙摆手澄清：“过年后面几天我都没见到冉老师了，怎么能让她伤心？再说了，谁说她伤心是因为我啊？”
棒梗不信，非要说是周明弄哭冉老师的。
看得出来棒梗很喜欢冉老师。
周明哭笑不得解释了半天，最后没办法：“那这样吧，等有空了我去找冉老师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免得你瞎说，坏了冉老师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