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东部一个城池里。
朝中大臣征用了城主府作为新的朝堂,一个个指着桌上的北越地图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贫民窟在南部建国,以诸城为中心收服了周围四个城池,如今规模已经属于五城小国,如果不是他们在研制朝堂制度,咱们恐怕损失更大。”丞相捋着自己的胡子,振振有词的道:“他们对皇城未必没有想法,毕竟他们的老大还在皇城生死不知。”
“老夫不这么认为。”一个一看就是个大将军的男子沉声道:“如果是我,我在此刻就不会回头参合皇城的浑水,而是原地发展,制定扩张计划。”
“若是你我当然会如此,可他们是巷里人,老夫亲自研究过巷里人的制度,他们对于地盘和老大的归属感是胜过所有人的。”丞相继续道:“上公子,你觉得呢?”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了上清河的身上,上清河神态明显有些疲惫,眼底有着深深的黑眼圈,此刻他目光动了动,道:“我觉得比起皇城,贫民窟那帮人可能对我们的兴趣更大一点。”
花景漠看着上清河,道:“这事你不知道?”
上清河揉了揉眼睛,道:“秦稚临走的时候放到了上家所有人,我们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来,后来就来不及了。”
“没亲眼见到安乐的尸体本宫是不会相信的。”秦婉冷笑一声,道:“夺回皇城不难,西隆入城根基不稳,十皇子与虎谋皮,结局只能是自食恶果而已。”
“十皇子开门放西隆进门,那西隆入了城一定第一时间想着怎么除掉十皇子,毕竟若是十皇子变卦,西隆在皇城的那只军队,就是瓮中捉鳖。”丞相抬眼,道。
“可若是十皇子倒了,西隆可就彻底扎稳脚跟了。”上清河道:“十皇子是钉子,西隆想拔,我们也想拔——”
“报!!!”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奔了进来,急匆匆的道:“陛下,十皇子死了!十皇子军投降了!!”
“什么?!”大将军猛地站了起来,虎目圆瞪,道:“十皇子怎么就死了?!”
上清河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道:“西隆的皇帝……有点东西啊……”
北越皇城内。
西隆年轻的帝王站在巷里的大坑前,绕有兴趣的看着四周士兵在地底挖出一个个没皮的尸体,不禁笑道:“这北越有点意思啊。”
一个士兵从远处而来,道:“陛下,北部发现了兵器库。”
“兵器库?”西隆皇帝诧异的摸了摸下巴,笑着指了指北部的方向,道:“贫民窟的兵器库?”
“是的。”
西隆皇帝笑了起来,抬脚向着北部走了过去:“朕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兵器库能让一群乞丐掀起连北越皇帝都压制不住的暴动,咦——”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抬起右脚,脚下的泥土里冒出了一个剑柄一样的东西,他弯腰把这东西捡了起来,又轻咦了一声。
“这等材质……等等。”西隆皇帝仔细的剥开匕首剑柄处的泥土,吹开了花纹里的泥土,这一瞧,他骤然笑出了声:“东炎……宁国公主。”
他回头看向那大坑,笑道:“难怪当时总觉得这坑里有人来过,来晚了,人跑了。”
他格外遗憾的看着手里的匕首,摇了摇头,道:“要是再来早一点……东炎的宁国公主可值钱了呢……”
“陛下,十皇子死了。”突然,一个侍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西隆皇帝身边,道。
“死了?”西隆皇帝诧异的挑了挑眉,道:“肯定又是谁没打招呼先动了手吧,你看,比如……”
他抛了抛手里的匕首,食指和中指准确的夹住了刀尖,他歪了歪脑袋,笑道:“北边的荣王殿下?”
与此同时,皇城北方的一个城池里。
白衣温软的公子坐在床边,笑着看着床上的红衣少年睁眼,道:“你可终于醒了,差点我就以为自己一巴掌给你直接弄死了呢。”
红衣少年目光动了动,面无表情的没有说话。
你什么力度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房间里沉寂了一会,红衣少年骤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道:“我师妹呢?!”
花云疏仰头想了一会,笑道:“我以为你应该明白的。”
花溺无心里咯噔一声,嘴唇都有些颤抖,道:“她……死了?”
花云疏笑着看着他。
花溺无捏紧了被子的一角,道:“尸体呢?”
“你别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花云疏笑道:“我怕找到尸体你扛不住。”
“你找不到尸体。”花溺无紧紧的盯着他。
花云疏笑了笑,不置可否。
“人死总会留下痕迹,连你都找不到尸体……”花溺无还没说完,花云疏就温和的笑道:“那就说明她死的连尸体都没留下。”
花溺无一顿。
“你当然不知道了。”花云疏端起床边的汤药,道:“当时那一声‘砰’——这么大声,连炮都炸了。”
“炸了?”
“温度过高。”
花溺无怔怔的看着他,半响没有缓过神:“温度过高?”
花云疏轻轻一笑,道:“玉如来烧了贫民窟。”
这一声如晴天霹雳,花溺无身子晃了晃,脸色苍白如纸,他骤然捂住自己胸口,脸上诡异的浮起一抹红晕。
花云疏一下慌了神,赶紧放下汤药,一掌拍在花溺无的胸口上。
内力紊乱,毒性不稳。
花云疏咬着牙抬起了头,大声道:“你急什么,就算是残肢也没见到女人的残肢!”
皇城南边诸城里。
孙子佛和城主一同坐在城墙上,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匕首,道:“你说,这是宁国公主的私章?”
“对啊孙哥,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宁国二子,这天底下有哪个人敢刻宁国?”城主生怕孙子佛不信一样,指着柄道:“你看,这可是东炎的标志。”
“不对啊,我秦爷是男人啊。”孙子佛心里跟堵了一块一样难受,道:“小秦爷不可能是女人啊。”
“小秦爷不可能是什么?”狻猊从远处走了过来,道。
“哎,狻猊你来的正好。”孙子佛把手里的匕首举起来,道:“城主说这是东炎宁国公主的私章,我说我们秦爷不可能是女人啊。”
狻猊蹲下身仔细看着那匕首上的花纹,目光看向了城主。
“陛下,真的,这真的是东炎宁国公主的私章,你看着东炎的标志,你看这宁国二字。”城主诚恳的道:“这两个字可是东炎皇帝亲手刻上去的,天底下独这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