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边上,荣王占领的北方和东方的交接处。
一队人从东边跨过界限,刚走到北方境地,就被一群穿着军装的人拦住。
穿着军装的人口音地道的当地口音,见面没说几句话就动了手,将从东方来的人就地格杀,徒留一人跌跌撞撞的逃回东方城池。
“报!陛下,荣王反了!!”东方城池里,一个信兵冲进城主府,道:“派去北方交涉的人全都被杀了!”
“报!”又一个人冲进城主府,道:“有人在城门射了一只箭,箭上带着这个——”
他摊开手里的羊皮卷,那上面赫然是一份军事布防图。
秦婉立马站了起来,接过羊皮卷仔细看了一遍,道:“是花云疏那边的布局。”
“花云疏那边有咱们的人?”紫竹皱了皱眉头。
“是咱们的人就不会用这种方式传信。”花景漠道:“怕是有人在城里脱不开身,这才想要利——”
他话音一顿,抬手捻起羊皮卷的一角,两只手指微微一撮,就搓出了一些土黄色的粉末。
看起来像是羊皮卷褪色,可大家都知道,这种羊皮卷是不可能褪色的。
“这粉末……”花景漠面色古怪了起来,接过秦婉手里的羊皮卷,把这图纸放在了水里。
水里很快便浮出了黄色的粉末,粉末汇聚在一起,聚成了一个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图。
花景漠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良久才大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师姐没那么容易死!”
秦婉:“???”
“婉儿你看,这是四师兄发明的东西,叫欲盖弥彰,制作方法只有清虚山的人知道。”花景漠笑道。
“你怎么确定不是你三师兄送的消息?”秦婉疑惑道。
花景漠:“……”
“你懂得,三师兄……”花景漠一脸的一言难尽:“他嫌这玩意呛人,对四师兄的发明不屑一顾……”
秦婉:“……”
“也就是说……”秦婉沉默的道:“他不会。”
“而且你看,这字的尾部有一勾。”花景漠指着黄粉末尾道:“只有三师兄和师姐会这么写,排除掉三师兄,那就只有师姐了。”
“你等等。”秦婉抬起了手,道:“安乐为什么会和他写一样的字?”
花景漠沉默了一下。
花景漠开始仔细思考。
该怎么告诉你他俩写的字字迹都是一样的呢……
又该怎么告诉你……
师姐写字是三师兄手把手教的呢……
这姐姐会原地爆炸的吧?
“是……”花景漠抬起了头,认真的道:“是师姐教的三师兄,他们觉得这样写字很好玩。”
秦婉:“???”
这听着怎么不大对???
“苍离缪,你带人从后截后方,留下他们前锋跟我一起攻打皇城。”花景漠果断转头下令,道:“断了前后方联系,军队我们可以利用。”
“是!”
“李将军,你带人和我一起攻打皇城,如果行的话顺便把皇城南边第一个城池也拿下。”
“末将领命。”
“出兵!”
北方城池内。
秦舒幼趴在阁楼的窗边,听着底下流言和殷牧淮汇报,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脑袋微微往左一歪。
左边是一片池塘,树荫之下显得很是诗情画意。
秦舒幼微微有些失神,她睡醒后总会先打开窗子,往左一看总会看见花溺无的脸,他会收拾整洁,然后笑着跟她打招呼。
清虚山的房间是如此,华山的房间亦是如此。
她会洗漱出门,喊声六师弟,萧易凡就会从房间里出来,打着哈欠跟着她一起去武器堂。
路上会遇见刻苦晨练的花景漠,还有在厨房蹭吃蹭喝的黎洵,言溯序神神秘秘的从黎洵身后拐出来,笑着说大师兄你猜小爷今天放了多少毒。
楚君霁喜欢跟着木爷爷一起在花园里修剪树枝,一老一少扛着两把大剪刀飞快游走在花园中,鸟惊飞起,落下了一大片树叶。
白眉爷爷在喊加油,鬼爷爷闭目养神。
云姐姐兴奋的跃跃欲试,汤婶还在念叨着大公子要吃多少。
铁爷爷光着膀子放声大笑,老财神拨着他的金算盘,邢爷爷躺在树下乘凉。
清虚道人远远的大喝一声,众人作鸟兽散,底子们奔向学堂,白眉爷爷埋怨着清虚道人太凶,都吓到娃娃们了。
余光中殷牧淮跃起轻功跳上秦舒幼的房顶,看着她笑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想你。”秦舒幼道。
“这么情深意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一直在你眼前。”
“一眼没看如隔九世。”
“你是真的狠啊。”
殷牧淮不免失笑,道:“十二皇子今天出兵,你不想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大规模战争我们插不上手。”秦舒幼淡淡的道。
“不想看看十二皇子怎么死的?”殷牧淮笑道。
“不想。”秦舒幼平静的移开目光,道:“毫无意义。”
“那可是害你沦落这种境地的罪魁祸首。”殷牧淮笑道:“差点就死了。”
“你知道本宫为什么想杀十二皇子吗?”秦舒幼道。
“为什么。”
“老朽死在了悬崖底下,杀了他的那个女人是十二皇子的人。”秦舒幼淡淡的抬眼,道:“所以本宫才想杀他。”
“会不会有点跳跃了。”
“嗯,现在觉得……”秦舒幼平静的道:“这逻辑确实有点幼稚了。”
“喂喂喂,这可是你前不久的想法,现在就觉得幼稚了?”殷牧淮无奈的道。
“本宫以为杀十二皇子是报仇,可十二皇子听命花云疏,要真的论起来,本宫还报错了仇。”秦舒幼道:“毫无意义。”
“按正常逻辑,你不是应该继续去杀花云疏?”殷牧淮道:“难道你还顾忌什么?”
“如果你手底下的人在某一天杀了一个入侵者还被杀了,你会不会想给你的手下报仇出气?”
“当然会。”
“可如果那入侵者憎恨上了你,并且要找你报仇,你难道不觉得莫名其妙?”
“嗯,确实。”
“所以。”秦舒幼抬头看天,淡淡的道:“我们的争斗毫无意义。”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义。”
“……本宫该回东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