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卫国这两天过得如履薄冰,紧张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把红霞给走烦了,边吃饭边骂他:“你有『毛』病。闲得慌在那儿晃来晃去的!”
季卫国的心情本来就极为焦灼,红霞一说,他转头一看,老婆躺床上什么也不干,除了给他拖后腿,屁用都没有!
于是,他吼了一句:“你别烦了行不行!”
红霞只当他更年期狂躁症发作了,怼了一句:“你有什么资格吼我,什么钱都赚不到,还要靠我父母来养,你就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我告诉你季卫国,你少给我在家大吼大叫。”
季卫国听到“窝囊废”三个字,心里就更加火大,他自从去了红霞,做了上门女婿,连那个便宜儿子都是不跟自己姓的!
现在倒好,他还要卖了亲儿子,给这个便宜儿子攒出国读书的钱,还要给红霞这个泼『妇』看病,真是越想越憋屈。
季卫国心想,等拿到了霍柏寒给他的钱,他就马上跟这个黄脸婆离婚,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家里多呆了!
就这么焦虑到了下午两点,季卫国通过一些非法特殊手段,在微信上买到一款特殊『药』品到了,说是无『色』无味,滴在水里,完全喝不出什么味道。
季卫国跟接过烫手山芋一样,看着这个长得像眼『药』水的东西,心想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还是现在人身上试验一下,免得到时候没有把季眠给弄睡着,他可打不过年轻力壮的大学生,更何况对方还是警察,必须要小心为上。
季卫国用了两天时间偷偷在红霞身上试验了一下,发现红霞毫无察觉的喝完之后,就倒头大睡,怎么也叫不醒。
醒来后也彻底断片,但是身体被『药』物伤害的很严重,呕吐不止。
季卫国对她没有怜惜之心,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发财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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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下班的时候,又被季卫国堵住了。
对方的说法从来没变,就是想跟他吃个饭,这么多年不见了,毕竟是亲生父子,季眠总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
季眠被缠的很烦,由于季卫国天天来,导致同事频繁地来询问,季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周姐还说季卫国看着就不像个好人,还让季眠小心一点,这年头长得漂亮的男孩子也很危险。
第五天的时候,季卫国来等季眠下班,在警局门口遇到了傅沉俞。
季卫国不认识傅沉俞,只觉得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很不好惹,气场冷冷的,他下意识走到了一边去。
季眠出门之后,季卫国又想上前。
他儿子朝着他方向看过来,脸上一下就笑开了。
季卫国受宠若惊,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季眠笑起来,又乖又甜,让他心里为数不多的父爱稍稍觉醒了一会儿,摇摆不定的思考:这可是他亲儿子啊,是老季家的种,这么有出息,他真的要为了钱送儿子去别的男人床上吗。
结果下一秒,他就发现季眠根本不是对他笑。
他儿子连蹦带跳的跑到了和他站在同一边的年轻人身上,大庭广众之下一点也不避讳,是亲密无间的样子。
站在季卫国的方向,看得还比别人都清楚。
那个年轻冷峻的男人,分明在季眠的唇上快速的啄了一下!
季卫国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差点儿就冲上去给傅沉俞一拳。
他努力地『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看错,傅沉俞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不带一点水分。
他唯一的这个小儿子季眠,也跟他哥学坏了,变成了一个同『性』恋。
看到这一幕之后,季卫国心中升起的温情『荡』然无存,甚至连愧疚都没有了。
他还在这儿内疚自己害了季眠,结果没想到季眠自己就是喜欢男人的!
季卫国几乎被气得呕血,他虽然不是家中的独生子,但却是家里唯一一个儿子,从小他就认为,自己姐姐妹妹都是要嫁出去的,只有自己才能给老季家留种。
结果这么多年唯一的两个儿子,全都喜欢男人!
他死了之后,到底下去,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季卫国怨毒地看着季眠跟傅沉俞的背影。
手中捏着那瓶『药』水,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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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卫国天天堵我,好烦人。”
一见到男朋友,季眠就忍不住抱怨。
“还有那个霍柏寒。最近又闲下来,跑警局找我。我说我有男朋友了,你猜他怎么说,‘我难道不比你男朋友好吗’?好在哪里啊,我是图他年纪大还是图他不洗澡哦。”
季眠模仿地惟妙惟肖,连那点油腻感都模仿出来了,让傅沉俞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都已经十月了,季眠在派出所的实习快结束了,他就怕季卫国跟踪他到家里面去,倒是不怕他做什么,就是天天被盯着很让人烦躁。
今天傅沉俞来接他,季眠到没看季卫国。
估计是担心自己一打二打不过吧。
“他找你问什么?”傅沉俞牵住他的手。
“请我吃饭。”季眠道:“说是觉得这么多年对不起我,要赔偿我。他真以为自己一顿饭就能赔偿吗?而且我总觉得他这么坚持请我吃饭,怪怪的。”
季眠『性』格警惕,而且在某些方面的直觉非常敏锐。
在他看来,季卫国如今欠了霍柏寒十几万,正应该是焦头烂额筹钱的时候,见到自己应该是开口借钱才对,可他对借钱的事情闭口不谈,只是说要请自己吃饭。
季眠为了求证自己的想法,还打电话给了季尧,得知季卫国也没有去找过他的哥哥,这就很奇怪了。
在派出所门口徘徊,一不是问他借钱,二也不是要求警察翻案,那图什么?真的是来给自己道歉的吗?
呵呵,季眠才不信。
“他是觉得我看起来很好骗吗。”季眠吐槽:“有钱不还霍柏寒,反而来请我吃饭。”
傅沉俞沉思了下:“季眠。季卫国的身份证存档有吗?”
季眠一愣:“有啊。之前出车祸的时候就在我们所里留了案底了。”
“能调出来吗?”傅沉俞又问。
“能。你要这个干什么?”
第二天,季眠调出了季卫国的身份证存档,默背下了他的号码,回到家写给了傅沉俞。
傅沉俞在电脑上安装了一个季眠看不太懂的『插』件,然后花了半个小时,就把季卫国最近所有的平台购买记录查了出来。
季眠起初还觉得这样做挺不好的,但一想不知道季卫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想办法搞清楚才行。
结果当他看到季卫国近期卖的『药』品中,有一瓶伪装成眼『药』水的非法『药』品,并且还有完整地聊天记录介绍它的作用时,季眠整个人都愣住。
季卫国虽然让他恶心,但他没想过这人能坏成这样。
聊天记录中,季卫国详细的询问了如果下『药』给男人的用量,以及用什么方法,摆明了是针对季眠来的。
季眠觉得一阵恶心,傅沉俞的脸『色』也阴沉的难堪,他截图保存证据。
季眠才说:“季卫国真是个畜生。”
不指望他真的对自己和林敏芝有些愧疚,只是希望他离自己的生活远一点,但季卫国还是打算对他做这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这样一来,季眠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季卫国要坚持请他吃饭了。
他多半跟霍柏寒达成了什么交易,想用季眠来换取那十一万的赔偿费。
“我去报警。”季眠忍着恶心,准备给警局打电话。
傅沉俞按住他的手,压着怒气,若有所思道:“季眠。这样太便宜他了。”
季眠顿了下,无条件地相信傅沉俞:“那怎么办?”
傅沉俞抱住他的腰,将他抱在自己怀里,有些狡诈地问:“你干过坏事吗?”
他笑起来,宛如一只成精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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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卫国没想到,自己软磨硬泡了几个礼拜,季眠真的答应跟自己吃饭了。
他现在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心想自己这儿子反正都是同『性』恋了,被他的男人睡,和被别的男人睡有什么区别,都是男人,他又吃不了亏。
如此,季卫国心情雀跃的赴约,季眠虽然对他不咸不淡,但他的态度依旧很热情。
饭过一半,季卫国正愁找不到机会往季眠的杯子里下『药』,季眠就借口说要去一趟卫生间,起身离开了。
季卫国大喜过望,连忙把眼『药』水瓶子拿出来,装作要滴眼『药』水的模样,给季眠的被子里滴了两滴『药』。
怕用量太少,他还刻意多加一点。
做完这一切,季卫国提心吊胆,并没有松口气,他非要看到季眠把加料的水喝下去不可。
结果季眠没回来,季卫国却被一个端盘子的服务生给撞到了,餐盘里的西红柿意大利面条翻到季卫国的身上,季卫国做贼心虚,暴跳如来,当即就要给小姑娘一耳光。
还好经理来得及时,拦住了季卫国的一耳光,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赔钱,还说要给他免单。
听到免单,季卫国才放过服务员小姑娘。
经理拉着小姑娘到一边,说:“晓宁,你怎么回事啊,平时都是很稳重的,今天连餐盘都端不好。我要不是恰好在旁边,你以为那人一耳光下来,你吃得消啊!”
晓宁止不住的道歉:“对不起经理,我真不是故意的。您从我工资里扣吧。”
经理摆摆手,也不是真的要欺负人家小姑娘,就说:“算了算了。你就出了这一次错误,我还没那么苛刻!下次要注意啊!”
晓宁去员工休息室换了一套衣服,又匆匆往洗手间走去。
季眠刚出来,就被晓宁借口拉到了一遍,季眠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服务员,以为她要推销什么,正想说自己不需要,晓宁就紧张道:“先生,你小心一点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人,我刚才看到他往你饮料里面放东西了。您需要报警吗,饮料我没有动,可以作为证据。”
季眠微微一愣,过了会儿,才真诚地开口,感谢道:“谢谢。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就有大麻烦了。暂时不用报警,我自己会小心的。”
晓宁点点头:“先生,如果有帮助可以联系我们经理,他人很好地。可以帮你把人扣在饭店里。”
季眠再三道谢之后,晓宁才回到自己工作岗位。
季眠回到座位,季卫国心虚地挪开视线,季眠看到季卫国衣服全都脏了,却没有去换,便脱下自己外套递给他:“你去洗手间换一下。”
季卫国还等着季眠把水喝下去,此时哪敢都开,就打算在原地换。他拖了自己外套,然后把脏东西都用餐巾纸擦拭干净。
季眠端水递给他,说:“爸。用水洗一下。”
这一声“爸”叫得他心神大震,鼻子一酸,接过水洗了洗衣服。
但是很快,这点感动就被巨大的金钱利益给压了过去。
他都走到这一步了,必须要走下去!
“行了。吃饭吧。”季卫国『揉』了『揉』眼睛。
季眠端起身前的水,一饮而尽,季卫国吞了口唾沫,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一顿饭吃得也还算进行,最后经理还给他们免单。
季卫国开着朋友的车过来,上了车之后,忽然感觉自己脑袋一阵眩晕,就跟喝多了一样。
季眠敲了敲车窗,说:“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家就行。”
季卫国嘴唇开合,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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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柏寒接到了季卫国的短信,告诉他季眠已经到了酒店,还附赠了一个酒店地址,以及房间号。
他挑眉,没想到季卫国的动作那么迅速。
下一秒,季卫国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是酒店卧室,床上明显睡着一个男人。
霍柏寒跟季卫国一直都是用这个手机号交流,他并没有起疑心。
晚上八点下班,霍柏寒路过花店,还买了一大束玫瑰花带到酒店,毕竟是跟小美人第一次约会,霍柏寒还是挺重视的。
霍柏寒喷了点香水,打开君诚酒店1962房间门。
室内灯光昏暗,季眠在床上睡得正香,霍柏寒放下玫瑰花,想叫醒季眠,但他转念一想,也知道季卫国用得是什么手段了。
估计一时半会儿叫不醒。
霍柏寒微微一笑,决定先去洗澡。
他心情好,季眠都已经在床上了,还怕兔子跑了不成?
二十分钟之后,房间内雾气蒸腾。
霍柏寒赤.『裸』着上半身,开了瓶酒,抿了一口,准备掀开被子。
“咚咚咚”,敲门声急促地响起。
霍柏寒眉头一皱,只当做是服务员,于是打开门。
一开门,他就愣住了。
门口站着五六个便衣警察,出示了证件:“先生你好,我们接到白马河印象餐厅服务员报警,说下午有名客人在朋友的饮料中下『药』,将人带到酒店。现在请你配合我们警方工作开展。”
霍柏寒脸『色』一白。
为首的几个人高马大的警察大步走进去,床上的人正睡得香甜无比。
说话的警察掀开棉被,看到床上这一幕,脸『色』变得十分诡异。
这富二代……
口味好重啊。
中年男人都不放过吗……
被窝里的,赫然是熟睡中的季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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