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连滚带爬的起了身,他刚想跑,就被赵盼儿叫住了。
“把欧阳旭要说的话全部说完!”
德叔心下一苦,他看了看黑着脸的李长安,发现他没有多说什么,德叔连忙跑到赵盼儿身边:“主人自知对赵娘子有所亏欠,所以只能用这八十两黄金聊表心意,另外主人还有一个同心佩...”
赵盼儿看着袋子里金灿灿的黄金,不由得笑了:“当年欧阳,落地流落杭州,是我替他置办田产,让他可以落下民籍,重新在两浙参试。”
“可惜,三年的深情也比不过...八十两黄金!”
赵盼儿语气一变,她看着德叔:“想要拿钱收买我,可以,但你告诉他,八十两黄金不够,想要同心佩,拿五百两黄金来,只要黄金到手,我便把同心佩给他。”
“到时候...钱货两清,我与他再无任何瓜葛!”
德叔皱着眉头:“五百两,太多了。”
李长安冷哼一声,德叔脸色顿时一变:“我会告诉我家主人的...”
说着便急匆匆走了。
看着赵盼儿泪流满面,孙三娘心中很是不忍:“盼儿,没事,这件事错不在你,你的出身也不是你能主宰的。”
赵盼儿不想哭,可是泪水却越流越多:“他们都知道,我最在意这个,我认命就是...”
“三娘,把店关了吧。”
赵盼儿坐在台阶上,她努力的仰着头,忽然开口:“你说,是不是一次是贱籍,终生便是贱籍?”
李长安看着她:“你是良家子。”
“可是,我以前是贱籍啊!”
“我说了,你是良家子!”
赵盼儿看着李长安,泪却越流越快:“对,我是良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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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
皇城
皇帝赵恒看着手中的名册,轻笑道:“这便是今科中举的举子名单吗?”
一個五十来岁,头发带着点花白的男子躬身笑道:“回禀官家,今科举子尽皆在此处了。”
“李长安呢,他还没有回来吗?”
男子继续说道:“官家,据臣所知,李长安此时正在江南,他考完殿试后便下江南了,说是要领略一下南国风光。”
赵恒抬起头:“这小子,跟文靖公还真是两个极端,文靖公喜静,他倒好,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传令下去,命他回京吧,状元郎不在京城,这像什么话。”
萧钦言连忙说道:“臣,遵旨!”
萧钦言回到萧府后,忽然问管家:“千帆去哪了?”
管家低头道:“少爷去了钱塘,好像是追查什么案子?”
“钱塘?”
“是...”
“安排一下,我明日启程前往钱塘。”
管家微微一愣,连忙说道:“老爷,这...大可不必吧?”
“嗯?”
“老奴知道了,老奴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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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京城?”
孙三娘有些吃惊:“这是为什么啊?”
赵盼儿说道:“我跟欧阳好了三年,他绝不是那种负心薄幸之人,我怀疑这件事情有人暗中作梗,所以我想去京城,当着欧阳的面把事情问清楚。”
“那你现在去钱塘是?”
赵盼儿顿了顿:“我还是放心不下引章,那个周舍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想去求求李长安,看能不能把引章从教坊司弄出来。”
孙三娘抿着嘴:“那么盼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李长安帮你了,你要怎么回报他?”
赵盼儿一愣,她摇摇头,有些迷茫:“我也没有想清楚,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孙三娘看着赵盼儿:“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谢谢三娘。”
跟孙三娘分别后,赵盼儿根据李长安留给他的地址,来到了钱塘县的一家驿站,可是还没有等她过去,就发现这里敲锣打鼓的被人包围了。
赵盼儿很是好奇,连忙问一个路人:“大哥,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大哥头也不回的说道:“京城来人接状元郎了?”
赵盼儿一愣:“状元郎?”
“是啊是啊,听说状元郎就在这家客栈里,京城的天使专门从京城赶过来,接他回京城的!”
路人大哥的话也把赵盼儿的好奇心勾引起来了,她连忙望去,顿时有些傻眼。
赵盼儿看着那个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这不是李长安吗?
她再次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原来,他说自己是举子是真的。
只是没说自己是状元罢了。
也是,自己一介商贾,人家不愿意说也是正常的。
赵盼儿忽然发现有人在看她,她抬头一看,却是李长安,此时正盯着她看,还对她眨了眨眼睛。
赵盼儿有些心慌,他是在看自己吗?
没过多久,一个书童叫住了赵盼儿:“请问是赵娘子吗?”
赵盼儿一怔:“我是,请问你是?”
书童笑道:“我家主人有请赵娘子。”
赵盼儿心中警铃大作:“不知你家主人是?”
书童继续说道:“今科状元郎,李长安!”
不知为何,赵盼儿听到这话,居然松了一口气:“劳烦带路。”
“不敢,请...”
赵盼儿跟着书童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书童说道:“我家主人就在这里,娘子自己进去吧。”
赵盼儿点点头:“多谢。”
书童走后,赵盼儿深吸了一口气,她敲了敲房门:“状元郎,莪是赵盼儿。”
里面传来了李长安温润如玉的声音:“请进。”
赵盼儿一进门,就看到李长安此时正伏案写着什么,他头也没抬,对赵盼儿说道:“你先坐一下,我这还需要一点时间。”
赵盼儿点点头:“好。”
半晌,李长安终于写完了手中的奏折。他伸了个懒腰,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赵盼儿连忙起身:“哪里,没有的事情。”
李长安看着她拘束的模样,不由得说道:“你这么拘束干嘛?怎么...第一天认识我?”
赵盼儿一愣:“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天...而且你还是状元郎。”
李长安哈哈一笑:“你还挺幽默的,行啦,别拘束了,不管我是不是状元郎,我们都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吗?”
赵盼儿看着李长安笑吟吟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