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山上,三大当家正在小酌闲话。 此时,一个汉子慌惶的跑进了正堂,老远就气喘吁吁的喊道:“三位大当家,祸事了,祸事了!”
终无尤递给汉子一杯酒,汉子一饮而尽,才缓过气来道:“三位大当家,山麓下来了两男一女正在烧火烤食,我领三十六位弟兄前去查问,却被那位青年一一修理了,他还扬言要挑战三位大当家,踏平玄武山。我见这三人非比寻常,特来禀告。”
“天下唯三剑侠能逞能,余者不足观。有女人掺和,断然不是他们。”
二当家终日戒悠悠然道。 终莫作为三当家,倒是没有言语,他思忖片刻,才看着大当家终无尤道:“这三人来者不善,应该是为了财宝而来,我们可不能失信于太丁。”
“太丁欲除天下群雄而后快,是一个阴险的太子,他和我们合作,指不定要算计什么。”
终无尤倒是颇为明悟的说。 “既然是不速之客,那我们就去会会他们。大哥在山腰中镇守即可,我和三弟前去。”
终日戒看着大哥与三弟说。 “也好,不过凡事要小心,切不可麻痹大意。”
终无尤站起身走到剑架前,将一把长剑取了下来。 木柴在火光中偶尔噼里啪啦的炸响,星星之火四溅,将鹰隼的脸色映得白里通红。 摆开阵式的终日戒和终莫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正蹲在火堆旁啃着烤兔的三人。 “如果你们只是路过,我们欢迎,若是心怀叵测,我们手中的兵器就只好往你们身上招呼了。”
终莫不是很高兴的说。 三十六位喽啰躺了一地,他能高兴才奇怪。 鹰隼将兔骨扔进熊燃的火架上,嗤嗤的油性声音依稀让人闻听,一般烧肉燃骨之味香溢而出,令人喉结不禁一动再动。 鹰隼换了一只烤熟的兔子,一用力便将兔腿连肉带筋附着骨头掰开,这有点儿像是在分尸! 咬啃着香喷喷的兔腿肉,鹰隼油腻腻的嘴唇终究还是动了。 “我们的动机取决与你们的态度,招惹了我们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答案你是否还满意?”
“惹不起就只能相安无事?你倒是要问一问我那三十六位兄弟是否相安无事!”
终日戒沉着脸道。 “那就是谈崩了?既然要动手,可否等我吃饱喝足了再厮斗?”
鹰隼就着肉香下了一口酒说。 “饱肚子不知饿汉子饥,你这是损人利己啊!”
终莫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鹰隼道。 “你们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最先动手的是你们,欺人先欺还有理,那我们是不是活该被修理一顿?”
毒药夫人双眉微动,有些好笑的道。 虽然他们有所企图,但对方先动了手,又喜欢以武服人,那就简单多了。 “我管不了谁动手,我只知道兄弟们受了欺负,我需要找回这个面子。至于讲理,呵呵,还不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更有理!”
终莫说着,刀已出鞘,直奔毒药夫人而去。 既然要拖,那就可以无所顾忌的用毒了。 项剑、妊晖吉、东方雄摸黑而动,在山顶终于找到了一处秘地。 此秘地有财宝不假,但门径处有二十名护卫死守,想不打草惊蛇还真难。 妊晖吉有了好办法,他去厨房找了一坛酒,然后动了点手脚,以厨房新人的借口让二十名位护卫喝酒下肚。 看着护卫们一个个被‘一口醉’给麻翻了,手一招,项剑和东方雄便闪身而至。 东方雄是一个开锁的高手,那把大铜锁还真难不倒他。 三人很快进入秘洞,终于找到了那二十八箱财宝。 找准方位,墨刑剑一出手,项剑控制着只出了四剑,就直接在人家的秘洞里朝着山背悬崖开了一个大洞。 二十八箱财宝被三人一一丢下山崖,‘扑通扑通’的沉入了河山。大胆包天的他们纵身跳入了河中,很快便被竹木筏上等待的鹰隼等人捞起。 沉甸甸的二十八箱财宝分别放在竹木筏上,筏体吃水很深。六人撑起长槁,然后顺流而去。 “盟主,你也知道,我们众多的人相聚于此,事情有三,推选盟主之事已尘埃落定,此事不复再议。第二件事情便是轩辕城辙退之时,商太子攻击我们之事,他的行为造成了我们很多江湖人的死伤,这笔账是该算一算了。”
江城子开口提议道。 “不错,盟主,我通天阁可是折了不少人在商军手中,这个说法是我贺通天必须要讨回的。”
“对,我们江湖人遭到商军暗算,损伤颇为严重,我们理当清算这一笔血债。”
宜照天也开口道。 “我太丁就在此处,你等要兴师问罪就尽管来吧。”
太丁脸色煞白,很是病容的说。 不错,夏桀死了,夏桀的余党混入江湖,而江湖势力极速增长,已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江湖人的聚集本就闹事之嫌,作为大商太子的太丁,他很是希望恩怨难消,只要有了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便有机会和借口向江湖人发难,从而将此一干人众尽数歼灭。 “各位,夏桀作为暴君,为世人带来了不少灾难,如今桀已灭亡,他的属众只要诚心改过,我们便不可再追究过去的恩恩怨怨。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兴师问罪是可以的,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添油加醋,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塍元公高声对众人道。 他不希望江湖混乱,更不愿意看到人们残杀相斗,天下好不容易才安宁,又起刀兵,殊为不智。 武次第望着众人,微笑道:“水命王是夏桀的左膀右臂,干过不少坏事,用丧尽天良来形容也不为过。金灵子听命于桀,死效死忠,可以说是我们的不赦敌人。寒浞,身为三煞王之一,与我们三剑侠可是对斗了不下五百回合,双方用不死不休这四字来论也非虚言。束硕,原属履癸,乃三杀之人,与各位对峙不说,更在比武台上和我争夺盟主之位,作为敌人,作为人人喊杀喊打的恶人,我可以也有能力轻易的一剑取了他的性命。但那又如何,即使我们把他们全部杀死,又有什么益处?”
“我之所以任命他们为护法,就是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希望他们带好头,为平民百姓做点好事。毕竟夏桀已经死了,曾经效命于他的人,我们应该大度的去包容,而不是赶尽杀绝。不然,我们和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又有何区别?”
“当然,我也不会使他们恣意妄为,如果他们仍为非作歹,死不悔改,那我就只能清肃了。我不希你们还是用带有色的眼光去看他们,更不准栽赃陷害,若我一旦发现,绝不轻饶!”
“轩辕城是一个集天地造化的小天地,也是一个积怨堆恨的私仇池,杀戮太重估且不说,就是几万人之间的嫌隙也是不少。当时血流成河,尸堆成山,恩怨情仇多难化解。但那又如何,至少我们都活着出来了,这才是幸事。”
“在当时危机万钧,死生难脱的情况下,为了私心,为了活命,损人利己,亦属人之常情。因为谁都想活着,包括当时的我,我也不想死在那里,所以逃命时的所产生的摩擦也属无奈之举。但若活过来了现在还去清算,这不仅不厚道,反而是秋后算账,非君子所为!所以,在轩辕城中的恩怨大家都一笔勾销了,别你打我我又杀你的,如此冤冤相报,何时能了?幸运活下来的人却相互仇杀,这是让死者难安,让亲者痛仇者快,是不智的。”
“我深知道,商太子太丁殿下的忧虑:履癸活着,他寝食难安,生怕履癸死灰复燃,将天下置于水深火热之中,甚至是复辟,将大商灭了。所以太丁殿下要履癸死,他也必须除掉这个对大商构成致命威胁的心腹大患。现在履癸亡了,轩辕城塌了,履癸的余党他不想放过,他要赶尽杀绝。可是,他能杀得完吗,能杀得干净吗,显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