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着战着,云三姑突然一缩身形,变成一条小蜈蚣,“哧溜”一下就钻到蟒精的鼻子里去了。这小蜈蚣顺着鼻子眼直钻到蟒精的脑袋里,去吸蟒精的脑汁。蟒精一阵晕头目眩,现了原形,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一命呜呼了。云三姑把白鸽姑娘喊到跟前,直奔蟒精的洞穴杀去。云三姑治死了大公蟒,白鸽姑娘就去救雷武。可她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就扯着喉咙喊:“雷武,雷武!”
隐约地听到雷武在一个大石头箱子里答应,白鸽姑娘急忙跑到石箱子跟前,见雷武被困在里面。这箱子盖上有几个透气的眼儿,雷武才没被憋死。原来,母蟒精出战前,怕雷武趁机跑了,就把他关在石头箱子里了。云三姑和白鸽姑娘对着石头箱子那是一点辙也没有,把白鸽姑娘急得“嘤嘤”直哭。云三姑说:“我有办法了,你拿我的宝剑去请风二哥。他看着我的宝剑,肯定跟你来。”
风二哥是穿山甲修炼成的,他穿山钻洞的本领那是天下第一,弄开这小小的石头箱子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白鸽姑娘拿着云三姑的宝剑,心急火燎地向风二哥的洞府飞去。不一会儿,风二哥和她一起到来,钻通了石头箱子,才救出了雷武。雷武和白鸽姑娘夫妻相见,抱头痛哭。风二哥对白鸽姑娘说:“你们赶快走吧!怪蟒还有三个儿子,他们听到父母遇难,肯定要找你们报仇。你们赶快逃到凡间去,他们不敢去到那找你们。跟你不一样,他们屠杀太多生灵,若是他们到了凡间,就是违犯了天条,轩辕大帝就会派人来把他们用雷劈死。”
云三姑说:“本来我可以把他们都除掉,但好歹人家也修炼了好几百年,我不能再杀生了,你们还是快点逃走吧!”
白鸽姑娘和雷武对云三姑和风二哥千恩万谢。云三姑不忍和白鸽姑娘分离,拉住她的手说:“妮子,我已是过来人了,愿你们夫妻恩爱,早日了却这一场尘缘,早日回归洞府。”
四个人洒泪而别。白鸽姑娘和雷武回到洞府,打点了一些该用的东西,随后,白鸽姑娘对着雷武的脸吹了一口仙气,喊声:“变!”
他们化作一对白鸽,双双飞到人间。到了雷武家门口,他们又变回人形,来到老人身边。雷武瞧老娘吃得又白又胖,心里这块石头才算落了地。老太太见儿子领回这么个俊俏媳妇儿,细一瞅正是上回送粮送柴那个姑娘,乐得连嘴都合不上了!打那往后,他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过日子,生活得幸福美满。白石镇上有家粮油铺,铺主叫姜贝发,他原先只是个小伙计,幸蒙老铺主的女儿垂青,才入赘成了粮油铺的铺主。姜贝发精明能干,深谙为商之道,而妻子勤俭持家,小日子倒也过得红红火火。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姜贝发已年近四旬,可妻子一直没有给他生下一男半女。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姜贝发就跟妻子商量娶妾的事。妻子倒也贤淑,一口答应下来。于是,姜贝发从怡春院买了一位名叫惜玉的姑娘回来做小妾,从此夜夜春宵,倒把妻子冷落一旁。过了三个月,惜玉有了身孕,这可把姜贝发高兴坏了,对惜玉更是悉心爱护。这天,姜贝发带着两个伙计去乡下收购粮食,在城门口遇上一个年轻道士向路人化斋,他就取了几贝币施舍给道士。那道士也不道谢,直盯着姜贝发的脸看了几息,才说:“这位施主,你印堂发黑,形容枯槁,最近可曾遇上了不祥之物?”姜贝发一愣,接着呵呵笑道:“道长说笑了。”
他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以为这道士不过是想借机讹钱。因为急着赶路,姜贝发也不想计较,又取出几个贝币给那道士。谁知道士坚辞不受,还把刚才收下的钱一枚枚数出来,还给姜贝发。道士道:“收取身遭大难之人的钱财,必遭天谴。施主既然不信贫道之言,还请自重。贫道就住在镇西破庙里,三日之内,你家中若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可以到庙中来找我,再迟可就来不及了。”
姜贝发虽然觉得这道士颇为奇怪,却也没放在心上,等他办完事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姜贝发心里牵挂惜玉,就和两个伙计连夜赶着大车回镇。途中经过一片荒僻的坟场,姜贝发忽然听到几声沉闷的打雷声,不禁有些奇怪。他寻声望去,却见有个手持长剑的黄袍人,正在坟场里来回奔跑。借着月光,姜贝发认出那人就是白天见过的道士。道士口里大声念念有词,似乎在驱赶着什么,可坟场里却什么也没有。就在姜贝发和两个伙计看得毛骨悚然时,那道士渐渐焦躁起来,喝道:“疾!”举起手中长剑迎风一晃,那长剑顿时通体发出蓝色光芒,他轻轻一挥,竟将一块墓碑削成两截。姜贝发和两名伙计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逃也似的离开坟场。回到家里,姜贝发来到惜玉房里,跟她说起这件怪事,没想到惜玉只听了一半,忽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姜贝发慌忙叫人去请镇上的有名大夫。不一会儿,大夫匆匆赶来,可查看了半天,却诊断不出是什么病。之后的几天,惜玉时而说胸闷,时而说头疼,经常无缘无故晕过去。姜贝发接连请了几位大夫前来诊治,可没有一人能对症下药。时间长了,姜贝发发现惜玉的病有些蹊跷:只要他一靠近惜玉,惜玉就觉得身体不适;而他一走开,惜玉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奇怪的事情还不止一件,连着几夜,妻子都梦见一只红毛狐狸在她家后院悠闲地散步,怎么赶都赶不走。次日醒来,圈养在后院的鸡鸭就少了几只,而门窗完好,地上则多出一摊新鲜的血迹。姜贝发这才恐慌起来,想起那位道士的话,就直奔镇西破庙。那庙是座废弃已久的破庙,早就无人居住,姜贝发急匆匆赶到庙外,却听到里面传出敲钟声、诵经声和一些其他的声音。姜贝发呆了呆,推开门一看,庙里只有道士一人在蒲团上闭目打坐。姜贝发觉得很奇怪,就问道士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道士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也不回答,只问姜贝发为何事而来。姜贝发把家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那道士脸色微变,叫他把外衣脱下来。姜贝发莫名其妙,依言脱下外衣。只见外衣内侧贴着一块黄色小木符,上面用朱血写满了奇奇怪怪的弯曲文字。道士揭下木符仔细看了看,放入袖中,解释道:“这道驱妖符是我们上次见面时,我偷偷贴在你背上的。但凡妖精闻到这道木符的气味,就会烦躁不安。看来贫道所料不差,你那小妾惜玉就是狐精所变。”
姜贝发将信将疑,道士又说:“施主若是不信,今晚就和贫道在后院守候,不出三更,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姜贝发回到家里,又是害怕又是疑惑,就把他的好朋友——白石镇的妊高请来商量。妊高听了也觉得很奇怪,决定当晚留下来看个究竟。二更时分,那道士果然应约而来,交给他俩一人一块护身木符,吩咐说无论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可做声。过了一会儿,只见惜玉蹑手蹑脚来到后院,四处打量了一下,就一头钻进鸡舍,良久才钻出来。躲在暗处的姜贝发和妊高清楚的看到,惜玉嘴角带血,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在凄冷的月光映照下,显得极为恐怖。惜玉走后,道士脸色凝重地说:“这只狐精至少有八百年的道行,只因怀有身孕,才会在夜间出来寻找血食补充元气。以贫道的功力,能否铲除这只妖狐还未可知。待会儿我进屋捉妖必有一场恶斗,你二人只可远观,千万不要进来,以免误伤。”
姜贝发、妊高早看得心惊胆战,忙不迭的答应下来。那道士这才拔出长剑,一脚踹开惜玉房门,大步闯了进去。惜玉房里一片漆黑,姜贝发和妊高站在远处根本看不清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先是听见一阵呼呼风声,然后是桌椅翻倒的声音,吆喝声和炮仗声交杂成一片。过了半晌,嘈杂声才渐渐平息,一个女子低声哭泣:“道长饶命!”
那道士喝道:“你这妖孽,也不知残害了多少条性命才修得人形,今天饶你不得!”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过,屋里灯光亮起,只见房里桌椅倾倒,惜玉却不见了踪影。那道士左手倒提着一只还在滴血的红毛狐狸,右手举着根蜡烛从屋里走出来,他向姜贝发打了个招呼:“狐精已除,贫道这就要回山炼丹了,告辞了。”
姜贝发连忙命人取来五十贝币相谢,道士推拒不受,哈哈笑道:“斩妖除魔本是贫道应尽之责,从来不向人收取酬金。”
说完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