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琴声,一弦一动,无边山水,萦绕魂,还旧梦。东皇明月的琴继续弹,水动由涟漪之荡变成了汹涌滔天。不绝的后劲,卷水搅波,令游鱼也安宁不下来。万物无风自动,妙言引得鳞从容,大道玄韵微生意,天地人相通。在这一刻,东皇明月的琴与天地同在,万物受之于五弦,生死尽在弹一瞬。她的琴了却生命奥义,可定生死,她的心追思逐远,可暗合古今幻梦……隐约间,她的神识仿佛越过了千年万年,耒体悟还魂的大道。这天吃过晚饭后,宝山的娘说有点困,媳妇就扶着她到炕上早早休息了。大概到了亥的时候,宝山两口子就听到老太太嗨吆了两声,赶紧跑过去看,老太太一口痰没吐出来,不大会儿就没气了!哭声传出来,本门的人都聚了过来,有帮忙的人在门上贴糊烧冥钱,趁着老太太身子还热乎,村里的村长指挥着给老太太穿上了寿衣,抬进早已准备好的棺材里,放到了冷架子上,置办灵堂,准备出丧。过来帮忙的人进进出出忙碌着,孝子贤孙们一个个头上箍着白布,哭的昏天暗地,让人看着是那么的孝顺。一晃到了丧礼的第三天,是老太太出殡的日子,灵前知客张大爷一声令下,六根杠子十二个人,前八后四,准备一鼓作气同时出力将棺材抬起来。可是,刚刚上肩,棺材却停住并没有往前走。因为,二十岁的云小顺手里抓着杠子根本没有上腰,这是他第一次抬棺,由于他不起肩,所有人就都走不了。“顺子,你干什么玩意儿呢?”
灵前村长左大爷皱了一下眉头,回头冲他吼了一声。云小顺这会儿却将耳朵附在棺材上,呼哧呼哧的嘟噜着:“左叔,这……这棺材里面好像有声音啊!”
云小顺这么一句话,所有抬棺材的人都吓得跳到了一边。不过也有胆大的年轻人,走过来两个将耳朵附在棺材上细听,里面确实有声音,一个听过的人说了句:“这里头不会是有老鼠吧?”
这副棺材已经有些年头了,早些年时,在他们农村棺材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那时候,只要家里有老人的,几乎家家户户都都会准备一口棺材。就是怕一旦家里的老人死了,还要去外面买棺材的话,着实有些麻烦。还有的人是为了棺材抗腐,弄回家后,抽空就用桐油一遍遍的刷,年数越多刷的桐油越厚,就越抗腐。那时候,谁家里如果放放了一口年头久的棺材,特别是五子圆心柏木料的那种,就跟现在的奢侈品似的。宝山给老太太准备的这口棺材,买回来后停放在家里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年头太久早已经风干了。云小顺抬棺的位置正好在左侧棺头,那里有一道裂纹,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发生这事,还得看主家的意见,左大爷走到宝山跟前,此时宝山正爬在地上哭呢!其实他也看见抬棺那里发生了状况,只是不敢过去看。在农村,白事上做为孝子,就只有哭的份,胡乱跑动会被别人笑话的。左大爷,是村里红白事的头,但凡哪家出了白喜事,都会找他来帮忙。这会儿他喊来宝山,领着他来到棺材前看了一下,宝山也附在棺材裂缝处听了一会儿。然后就一言不发,皱着眉头站在棺材边儿上,这可把大伙都给急坏了。“宝山,你看怎么整?这事还得你主家拿个主意啊!”
左大爷问。此时,上百双眼睛全都盯着宝山,因为他是主家,无论是抬走埋了,还是现在打开棺材看看,全在他一句话。所以,一切还是得听宝山的定夺。宝山说:“左叔,这……这里还有我的娘舅,是不是跟他商量一下?”
宝山他舅也走了过来,说:“虽然这会儿开棺对我姐姐的亡魂不敬,可是万一……”左大爷提醒:“要不,把武木匠请来,因为棺材是他合的口,让他看看是怎么回事。”
武木匠是同村的,来的很快,他来了之后也附在棺材上听了一下,然后冲着棺材作了个揖,伸手在棺盖下面轻轻拔出一个木头楔子来,然后把棺材后面的那一面堵板用力一推,堵板一下子就被推进棺材里面去了。再用手拿住,左右一顺,把堵板拿了出来。武木匠这手绝了,可这会儿大伙也顾不得惊讶,都围上前往棺材里看。“是不是老太太诈尸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原来,老太太的两只脚正在棺材里上下踢腾呢!“可把我闷坏了,我这是在哪里啊!”
棺材里的老太太说话了,武木匠赶紧伸手抓着两只脚,让围观的人帮忙,将老太太从棺材里给拉了出来。老太太出来后一看,问:“这是怎么了?我就是到姐姐家窜了个门,回来为何就置办这么大的阵仗啊?”
有好奇的人上前摸摸老太太的手,是热乎的,再看看地上的影子,是活人啊!原来老太太没死。后来,听老太太说:“那天晚上她正睡着觉,听到有人叫自己,起来一看是原来是娘家姐姐,说是让我到她家里陪她说说话,便跟着她去了。”
“这些年上了岁数,不经常走动,我这一看啊!姐姐家里可富裕了,住的是大房子,有车有牛有使唤人,那花被窝、大箱子,可羡慕人了!姐姐说这些都是孩子们给她置办的。再后来,姐姐给我倒了一杯水,喝过后就辞了姐姐回来了……”原来,宝山的大姨去世已经有一年多了,老太太不知道。这也怨不得宝山,是因为怕她伤心,又加上岁数大了,所以没敢告诉她。宝山的娘作为普通人之所以能灵魂脱体又还魂,其实是有原因的。她中岁之时入山打柴,偶然一次机会邂逅了在峰顶弹琴的仙人。仙人琴声玄妙无比,从而宝山的娘在不知不觉中被琴声洗涤了灵魂,故年老体衰的她才闹出这一出身死还魂梦来。东皇明月一曲毕,万物归初,天地清宁。她的手指已停下了拨弦,看着水复平,鱼落波,似乎一切如梦幻一场,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果然是好琴,五行琴——天指弹,虽然不是玄妙的唯一,但也是之一了。”
女道士,非道家称呼,在道教内,男的叫乾道,女的叫坤道。在教外,百姓大多称呼其为道姑。大家见到道士后如何称呼?一般称呼道长就好,道教男女平等古代只许男性戴冠,故坤道又可称之为女冠。冥河老祖有几弟子,皆为女道士。贤安道人,常静居行导引、吐纳术,服食药物,意欲独身修仙,遂其所愿。东极道人,痴于修道,曾隐于高山,深得道术之化。文逸道人,才思敏捷,乃是少有的才女。自然道人,精通术变,善取山水之象化己用,对顿悟极有研究,乃不世的天才。在蓬莱三仙山,除了三侠仙、七绝天外,还有娉婷、翩跹、姽婳,水仙子、梅寒香、皇月季,在一处百花争艳的圃域里,无数花瓣纷飞,那一道道杀意十足的寒冷,一下子将一条剑路飞过的痕迹尽情冻结。天气并不冷,但却有无数花叶遭了罪,活似寒冬腊月打过霜。贤安道姑、文逸道姑、自然道姑、东极道姑皆手持长剑,和六名坤道打得不可开交。十名仙子不出手倒也罢了,一出手便辣手摧花,火力全开,诸多法术连续不断的施展开来。双方并没有深仇大恨,只不过四大道姑奉了冥河老祖的命令,要取娉婷、翩跹、姽婳,水仙子、梅寒香、皇月季的性命。而这花圃之域,便是杀人的好地方,死者直接入泥,便作花肥。既然是冥河老祖的四名女弟子,水仙子六人自然不肯放过,其次才是不想死在这里作花肥。双方激战数百合,皆香汗淋淋,娇喘吁吁,但也不肯罢休。“哼,你们仗着人数多有优势,但师尊一来,必死无疑,现在只不过作最后的垂死挣扎,根本就改变不了结局,也救不了命!”贤安道姑握剑的双手有些开始颤抖,水仙子的修为对她还是很有威胁的。“贤安,你这坠落贱女,居然拜了冥河老祖,为何还为非作歹,你害死了当年好心收留你的贤德公,今日正是伏诛之日,你休想再逃走!”梅寒香厉声喝道。